待陆安重新回到大门处,只见原本围着陆家的上万平民已经躺倒了一大片,略略数来竟不下上千人!
唯一还算好消息的,大概就是更多的平民早已被吓破了胆,屁滚尿流地四处逃散开去了。
放眼看去,上万人的平民队伍竟已经不剩多少了!
而羽家那个丫头,正拐带着自家重伤未愈的少爷,继续和剩下那些依旧在叫嚣,状若疯魔的平民们死磕。
当然,羽家丫头和自家少爷只负责“磕”,而那些平民只负责“死”。
陆安只觉得一股子凉气从头蹿到脚,令他不寒而栗!
他僵硬地看了看四周街道里不时探出脑袋的无数黑影,就知道今天的事情是彻底瞒不住了。
陆家大门口的动静闹得这么大,怎么可能没有围观的人?
虽然大家看在陆家的面子上不会大摇大摆地在一旁看热闹,可暗中偷偷摸摸瞄上两眼却是必然的!
陆家也做不出将所有知情人都封口这样的事来。
陆安几乎已经可以想象,一篇一篇骇人听闻的新闻已经在炮制中,标题不外乎“陆家血洗示威平民小战神变身刽子手”之类的。
他忍不住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挥了挥手,命令所有黄金军团的士官,“将所有尸体都收殓起来,做好身份验证,通知他们的家人来领取。”
同样被羽堂堂和自家少爷那利落彪悍的手段吓懵的士官们,直到陆安提高声音,再次说了一遍,这才如梦初醒般行动起来。
这一上手,陆安就发现不对了,血流量明显少得有些过分啊!
乍一眼,他只是看这些“尸体”几乎都是一刀割喉,这才下意识地以为这些横七竖八堆叠在一起的平民全都死了。
毕竟地上那血都快流成小溪了……
可把“尸体”这么一抬,就能看出不对劲了。
血确实不少,毕竟伤口是在颈部的大动脉上,可伤口的面积却很小。
陆安伸手按了按,才又有几滴血从伤口渗了出来。
也就是说地上的血看着多,这“尸体”的衣襟上也看着全都是血,可实际上却只是一瞬间喷溅出来的,并没有大动脉受伤后血流不止的情况出现。
而最最重要的是,他分明感到手中这具“尸体”还是活的啊!
这是怎么回事!
陆安连忙将手中的伤员交给自己的副官,一边大声命令:“注意抢救还活着的平民!”
一边却快速扶起另一具尸体,随即他的心就猛地一沉,这一具,是真死了!
他现在是彻底看不懂羽家那丫头的用意了。
失手?
可先前那人明明伤了大动脉,却能将出血量控制得刚刚好,这样精准的手法怎么可能失手?
那就是有意为之。
可是,这位大小姐杀与不杀的标准又是什么呢?
总不可能是随便乱点的吧?!
他实在是看不出死去的平民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只得先放在一边,赶紧带人将伤员挑出来再说。
而另一边,羽堂堂和陆铭也很快结束了“战斗”。
不过短短半小时不到,数万人的围堵之困就消弭于无形。
羽堂堂随手提起最后一具尸体,扔在了一边,甩了甩手上沾染的血迹,便看向不远处的街道拐角,笑了起来。
陆铭虽然重伤未愈,可要处理这些平民却还是不在话下。他将最后一人轻轻放倒,一回头便看见堂堂脸上的笑容。
别人或许只觉得她是因为终于彻底解决了麻烦而高兴,可是他却知道,这是堂堂嗜血的前兆。
陆铭连忙一把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堂堂,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
“何家的探子。”羽堂堂感受到手中传来的温度,心中像野草一般生长的暴虐气息顿时平复了许多。
她心里清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是不适宜大开杀戒的,因此也没挣脱陆铭的手。
而是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过去。
只见拐角处瞬间便有两个黑影嗖的一下闪进了巷道,再也不露头。
“今天这些平民都是从何家的领地涌过来的。何家不可能一点儿异常都没发现。派人来探听情况也属正常。”陆铭摇了摇头,微微握紧了羽堂堂的手,“没有处理掉的必要。”
“好。”羽堂堂也不强求,反而笑容更甚,“那就正好让他们给何生和向紫嫣带几句话。”
带话?
不等陆铭反应过来,羽堂堂便冲着拐角处,扬声道:“那边何家的人给我听着,回去告诉你们家主,还有向紫嫣。乖乖把伤害过向妈妈的人都交出来,否则,别怪我杀上门去!”
感知到躲在巷道里的两股气息,终于飞一般地逃向何家领地,羽堂堂这才露出几分真心的笑容。
她顺势拉着陆铭的手,沿着陆家大宅的外墙,大步向陆家正门走去。
她高昂着脑袋,手中鲜血淋漓,身后的少年却仿若未察一般紧紧握着她的手,顺从地跟在她的身后,眼神中满是宠溺和爱慕。
这一幕落在无数围观人的眼中,顿时有一种说不出的美妙。
仿佛两人走过的并不是“尸横遍野”,而是幽幽芳草地。
仿佛他们身后并不是陆家大门,而是一座五光十色的彩虹桥。
随后他们便听到那满手嫣红的少女,用清脆婉转的声音高声道:“今日杀人的是我羽堂堂!陆家少爷只是替那些人放出了被星兽气息污染的暴虐之血,实为救人。若是有不相信的,三天之后再来这里,陆家必定会将已经治愈的平民全部放回!”
大部分围观的人本就是生活在陆家领地的平民,心中的天平自然天生便向着陆家,只是先前两人不由分说就放倒人的行动实在太过惊人,这才不敢冒头。
现在听着羽堂堂话里话外都是在维护陆家的声誉,顿时便对她心生好感,也少了几分惧怕。
当即便又胆子大的人,遥遥问道:“我们相信小战神的为人,小姐既然是帮着陆家的,肯定也不会胡乱杀人的!”
羽堂堂笑弯了眼睛,“你们果然不是何家那些蠢货可以相比的!告诉你们也无妨,我今日所杀之人,都是为何家做事的侍卫。几天前,他们在向何两家的婚礼当天,虐杀了向家新家主的亲生母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