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杨浩现在看的这个地摊，虽然是摆满了青铜器，但事实上却没有一个是老器件，都是后来新仿制的。

好不容易看见个喝酒的青铜觚，杨浩刚一拿到手就知道这是假货，满手都是锈渍。

青铜器的作假者虽然能把器件的外形、尺寸制作的和真器相似，但是铜质、纹饰、锈色和风格，都和真正的青铜器有差别。特别是伪铸的青铜器没经过地下长期的氧化或腐蚀，所以器体普遍过重，所以用手一掂就可以得知真伪。

老瞎子也曾经和杨浩说过辨别青铜器的方法。

主要有四点。

眼看，即看器物造型、纹饰和铭文有无破绽，锈色是否晶莹自然。

手摸，凡是浮锈用手一摸便知，赝品器体较重，用手一掂就知真假。

鼻闻，出土的新坑青铜器，有一种略有潮气的土香味赝品则经常有刺鼻的腥味，舌舔时有一种咸味。

耳听，用手弹击，有细微清脆声，凡是声音混浊者，多是赝品或残器。

“怎么样？”老板看杨浩很久没有挑中一个器件，不由得有些着急的问道。

杨浩摇了摇头。“我拿不准！”

这时瘦子也回来了。

短短半个小时，这家伙就已经买了整整两个旅行箱的古玩。知道的是以为瘦子在买古玩，不知道还以为瘦子在批发大白菜。旅行包里鼓鼓囊囊，把路上的积雪碾出四条深深的轱辘印。

“浩儿哥，好了没有？”瘦子欢喜的走到杨浩身边。

杨浩摇了摇头。

说实话，杨浩挺失望的。

原本他以为能够在鬼市里面觅到几个好器件，谁知道有些器件比起古玩市场里面的做工还要差，甚至可以用惨目忍睹来形容。商贩看见瘦子过来，连忙小声问道：“老板，看看物件？”

瘦子嘿嘿一笑。“连浩儿哥都说了拿不准，你以为我会再看？”

这句话可把商贩给损的不轻。

都已经有人说过他的东西是假货了，难道还会有人再上当么。

正准备离开，杨浩目光一瞥，顿时停了下来。“老板，这器件多少钱？”

商贩样了一个巴掌，晃了下，然后攥紧拳头对着杨浩又晃了三下。

一个巴掌代表的是五，拳头则是零。

这就是五千。

“五千？”瘦子一愣。“就这么破玩意也要五千块钱。”

话刚出口，瘦子察觉坏事了，他坏了规矩，直接把底价给泄露了出来。

老板顿时怒目相视。

如今泄露了底价，到时候就没法给给别人卖高价了。“不行，今个你们必须要把这玩意买下来！”

“五千太贵了，两千五！”杨浩瞅了老板一眼。“不干就拉倒……”

“三千，这是最低价，不能再少了。”老板直摇头。

杨浩二话不说从皮夹里掏出三十张老人头。

老板接过手，一张一张的搓，确认是真的这才交了货。

杨浩拿过器件也不看，往旅行箱一面一塞，就要往车里赶。这天实在是太冷了，站在外面一小会，冻的人全身发抖。

瘦子也不停的打着寒战，一个劲的哆嗦着。

走到路口处的时候杨浩又停了下来……

“浩儿哥，怎么了？”瘦子奇怪的问道。

路口处有只驮着石碑的乌龟，这叫霸下，传说是龙的首子。或许是由于长年被人摸，霸下的脑袋光溜溜的。这当然不会让人觉得奇怪，观音庙里面的那只霸下也是这样。

但是杨浩记得他进来的时候路口没有人摆摊，这一小会的功夫居然多了个地摊。

和其他独来独往的商贩不同。

这伙商贩有三个人，两男一女。

女的穿着件灰色的棉袄，整个人缩成一团。借着雪光能够看见这女的还比较年轻，相貌还很娇媚，可以用性感来形容。

至于那两个男人则是一高一矮，一壮一瘦。瘦的矮子还带了个金丝边的眼睛，给人一种文弱的书生卷气的感觉。不过脸上都是泥灰，看不清样貌。而那位高个的壮汉则坐在霸下身上靠着石碑睡着了，打着雷声一般的呼噜。

杨浩只是扫了一眼这三人，依稀间觉得有些面熟，但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正思考着，目光瞥见地摊上的货物顿时愣住了。

这个地摊不像是其他商贩那样摆的是满满当当，货物不多，只有十来来件，都是瓷器，有的还碎成一滩。

单一的碎瓷片确实不值钱，按照市价的话顶多二十块一片。但是这些瓷片要能够拼成一件完整的瓷器那就不一样了……杨浩好奇的捻起一块瓷片，顿时愣住了。

这块只有拇指大小的瓷片摸起来感觉很润滑，就连断截面也没有扎手的感觉。凭着手感，杨浩觉得这个块瓷片应该是来自一件不错的官瓷上。

“多少钱？”杨浩问道。

矮个的瘦子抬起头，瞅了杨浩一眼。正好杨浩抬起头，一时间四目相对。

杨浩只觉得对方的眼神有些熟悉。

像是狼……像是狼一样的凶狠。

“瓷片两百块钱一片，完整的瓷器十万一件！”眼睛男连忙低下了头，用着沙哑的声音说道。

这句话也没有压低声音，用的是正常的语气说的。不过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一点声音足以让鬼市的人把目光全部都集中过来。

瘦子顿时倒抽了口冷气。

鬼市上很少又器件卖这么贵，要么就是蒙人，要么就是确定是真器件。

看了几眼物件，瘦子越看越吃惊。反正以他的水准根本看不出来这些瓷器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能便宜些么？”杨浩问道。

“不还价！”眼睛男摇了摇头。

杨浩把每个瓷器都摸了一遍，瘦子目不转睛的盯着杨浩，没有从他的表情上发现什么倪端，也根本无法从杨浩的表情上判断出这些东西究竟是真是假。

“瘦子，你还剩下多少钱？”杨浩冷不丁的问道。

“五十万多万！”瘦子愣了下，赶紧答道。

杨浩挑了五个完整的瓷器，轻轻的往自己身边一挪。然后又找眼镜男要了只塑料袋，挑选着碎瓷片。

女商贩的顿时也被杨浩的动作给吸引住了，目光瞧了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