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的心顿时一个咯噔。
坏了,这老东西可能已经认出他怀里抱着的器件。
“张爷,您这是……”杨浩直摇脑袋。他不可能让出这只玉春壶,只要这玩意在手里,老瞎子就能活命!“这破瓶子又不值钱!”
杨浩在赌,赌张继元认不出他怀里的这只瓶子。
“嘿嘿,不值钱的话不如让给我得了。”张继元一阵冷笑。
杨浩眉头猛的一跳,这家伙摆明就是冲着这只玉春壶来的。深吸了口气,杨浩忍住了满腔的愤怒,低声下气的说道。“您也看见,我也不过刚刚买到手。我把玩几天,到时候再送到您府上去!”
“我要的东西从来就没人敢讨价还价!”张继元笑了起来。“给他点颜色瞧瞧!”
听到这话,杨浩就知道今天这事不可能善终。想了想还在等着救命钱的老瞎子,最终还是让了一步,低了头。“张爷,咱说句实话。这玉春壶是真品。这同类的器件最高拍卖出两千万……而且我等着这瓶子救命,要不咱们五五,您给个一半,算我欠您一个人情。”
张继元笑了起来:“放屁!瓶子我拿定了,识相的话,赶紧滚蛋!”
话音刚落,西装男们就上来抢夺玉春壶。
杨浩顿时眼目睚眦。
这支瓶子就是他的希望,他花了用房产证做抵押借来的钱买下这只玉春壶……谁要是夺这瓶子,这就等于是要了老瞎子命,这就是他最后的希望!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砸了瓶子!”好话歹话都说尽了,张继元这老狗难道没有半点良心么,杨浩被逼急了。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就是杨浩的性格。
“借你两胆!”张继元气的咬牙切齿。“居然敢威胁我,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
腰圆膀宽的西装男一手夺向玉春壶,一手揪起杨浩的衣服,准备把他给拽过来。还有几人摸出了板砖,目光扫过杨浩的脑袋。几个人顿时扭打在了一起,街上的行人纷纷避之不及。
杨浩只有死死抱着玉春壶。不让人给夺去。但是几板砖下来,他也就成了血人。
保镖又从杨浩怀里拽了拽玉春壶,还是纹丝不动。
“马勒戈壁,给我打,往死里打。”张继元叼着烟,站在人群外,颐指气使的叫着。“我张爷看上的东西,从来没有拿不来的。给我打死这个杂种,要是出了事情,我来担着!”
杂种!
听到这句话,杨浩的眼睛顿时红了。
被老瞎子收养的那几年,一些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孩子总会欺负他,骂他是杂种、路边捡来的野种。平时温顺的杨浩听到这话,就像是发疯的狮子,也要和对方打起来,讨一个公道。
张继元这条老狗也居然敢骂自己杂种!
这一疏忽,瓶子差点就被夺走!
“草泥马的张继元!你不让老瞎子活,我他妈也不让你活,老子和你拼了!”杨浩用尽了力气咆哮起来,拎起玉春壶砸向张继元的脑袋。
‘嘭’!
清脆的响声让得意洋洋的张继元愣住了。
精细的玉春壶碎成了破瓦罐,还剩个瓶口被杨浩攥在手里,另外一截碎在了目瞪口呆的张继元脑袋上。张继元不敢置信的捂着脑袋,满头是血带着惊愕的眼神倒了下去。杨浩喘着粗气,双目通红。他望了一眼手中的玉春壶,心像是被揪起来一样痛。
他倒不是心疼这只玉春壶,而是在想老瞎子怎么办!
这只玉春壶可是花了他最后的十万块钱,这些钱是给老瞎子用来透析用的!
碎了,完了!
“你居然敢砸我!”晕乎乎的张继元被马仔给扶了起来,他狠狠的擦了一把糊到眼睛的血,呸掉了叼在嘴里的香烟,脚尖用力的碾灭了焰头。抬高了嗓音,发出像是被掐住脖子公鸭一般的声音咆哮道:“给我废掉这小子的双手!还有,把这些碎瓷片也给垫在他手下面,我要让谁也治不好你这双手!”
玉春壶的碎渣被哗啦啦的倒在桌上,挤进来个马仔,他的手里还攥着柄硕大的铁棒锤。保镖们攥住杨浩的双手,把身前的小摊上的商品粗鲁的推平,顺势把杨浩的手往桌上一按。
十七八斤的铁锤被马仔高高抡起,带着惨叫,轰隆一下砸碎了木桌。
血水沾染到玉春壶的瞬间,一丝金光悄然隐没进杨浩的双手。
“张继元,你这条老狗!这仇,我迟早会十倍奉还!”
杨浩的惨叫伴随着张继元的冷笑荡开了所有路人的目光。
“我等着那天!”
张继元狠狠的啐了口吐沫,悻悻的望着地面上已经碎开的玉春壶。壶的底部也已经碎成了渣,还能依稀看见楷体的‘卍’字。这个‘卍’刻在瓶内,只有打碎才能看见。
惊慌失措的路人准备报警,却被同伴们用目光给制止了。
张继元这条地头蛇,不是一般人能够惹得起的角色。
当人们用着畏惧的目光送走了大摇大摆的张继元之后,却发现杨浩也不见了。血迹从黄大街一直蔓延到了鼓楼街里的一条小巷,杨浩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看着自己扭曲变形的双手。
痛楚从神经中枢蔓延至全身,疯狂的啃噬着杨浩的灵魂。
手骨全碎了。
双手如同被剃了骨头的鸡爪,呈现出怪异的畸形,让人觉得惨不忍睹。
“该死!”杨浩的嘴角泛出血渍,他只有死死的咬紧牙关,才不会让自己因为双手的疼痛而呻吟出来。
杨浩不停的喘着粗气,疼痛让他产生一种错觉——意识正在一点一点的被抽离身体的错觉。就像是灵魂要飘出了身体一样……
突然间,一缕金光在杨浩脑中乍现。
双手被砸碎的疼痛来得快,但同时去得也快。几乎就在转眼间,一股清凉的感觉从手掌中蔓延出来。这是一股蛰伏的气息,蔓延在两手之间并且不停的流转。每转一圈,杨浩双手的疼痛就减少一分。
很快双手上那种令人疯狂的疼痛消失了,反倒有股说不出的温柔感。
一切就像幻觉一样!
但奇怪的并不仅仅于此,奇怪的现象出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