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想追查莲的事情。可是学校根本没有这个学生的记录。美术部的人根本就不认识也没见过莲。可惜无法接触到梁弯,若不是或许还能问问他。
我决定到师傅那里一趟,或许能解开一切谜团。
假日我拿着盒子来到紫涧,师傅正在看一张贴子。那贴子是烫了金边,制作得很精美。
我把盒子放在书桌上,“师傅,这个交还予你。”
师傅把贴子放下,伸手抚着盒盖,“炎军吗?快五十年了,辛苦你了。”
我仿佛看到炎军笑着对师傅说‘此为余之职责’,忍不住问师傅,“能修复吗?”
“那要看你的本事了。”师傅把盒子推回给我,“不仅要修复它的真身,还必须修复它的灵魂,这件事只有创师能够做到。”
“咦?”
“我会教你的。”
师傅揉了揉我的头发,我郑重地捧着盒子,觉得手里的东西有千斤重。不过炎军会变成这样,我也有责任。我明明就在当场,却无法救得了它,就让我来弥补这个过失吧。
跟师傅说了那晚所发生的事情,我非常想知道师傅跟他们的关系。也想知道他们做这些事的原因。
师傅静静地听完,本来就皱起的眉头现在锁得更紧,陷入深思。我唤了他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你不必多管。这件事我会解决。”
没想到师傅会以这句话来搪堵我。实在过分!我那么担心,他却让我不要管?
“怎么可能?”那晚白发青年差点就把我干掉了。虽然以前也有几次受到袭击,但这次不同。明显他的目的就是我,那种敌意和杀气是如此清晰。
“那只是一个警告。让和e跟紧你,不会有事。”
知道师傅是不会告诉我的了,心里不免失望。
“师傅,我是你的徒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在我心里师傅是家人般的重要存在,可以的话我也想为你尽一分力。”
想起莲提到师傅时那怨恨的语气,如果师傅知道了或许会伤心吧。我实在不想再看到师傅伤心了。
在我灼灼的视线之下,师傅叹了口气,“既然徒弟如此用心,那就帮做一件事吧。”
“好。无论什么事,我一定办到。”我拍着胸口满口答应。
师傅将桌上的贴子递给我,“玄学研究协会邀请我参加这项活动。可是我这几天都没空,你代我去吧。”
贴子上印着“国际玄学交流会”,内里写了一些客套话,邀请师傅去做嘉宾。师傅整天都在家里,怎么可能没空呢?根本就是借口,就算他现在意愿踏出紫涧,也依然不想出现在正式的场合。
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就做个嘉宾而已,也没有什么难度的。
“就怕人家不买我的账哦。”毕竟我还是小辈,说到玄学研究协会肯定都是些老头子,而我也完全不懂的,去做嘉宾会被人瞧不起哦。
“没关系。这次只是交流会,你不发言也可以。而且有少年组友谊赛,参加者跟你差不多年纪,甚至更年少。不是那么严肃的场合,就玩得开心一些吧。”
当我松口气之后才发现,这事好像跟我提的事毫无关系,又被师傅给忽悠带过了。
参加竞赛那天,师傅特地让紫夜送了衣服过来。
“究竟是为什么要穿这个?绝对是弄错了!”我看到衣服几乎发飙,用质疑的视线看向紫夜。
后者很淡定地微笑着说道:“绝对没错儿。玄学协会的苏先生听说匠师大人的弟子要来做嘉宾,让人特地准备的。”
“他弄错我的性别了。”看着紫夜手里的那条裙子,我就想吐血。
“苏先生是绝对不会弄错的。师傅说他这么做是有用意的,照办即可。”紫夜拿出手机,“还有,让我记得拍张照片回去。小藤,你就穿穿看吧,肯定很可爱。”
师傅,你……果然是萝莉控吗?
“请让我为你更衣。”e饶有趣味地拿着那条裙子,似乎也有点期待。
难道它们都不觉得很怪吗?无可奈何,只好就范。
跟上次风轻云带我拜师时穿的差不多,不过这次是有袖子的,纱质的宽阔袖子微稍移动就会摆动起来。下摆还是很短,而且轻飘飘的,非常不安全。被紫夜拉着拍了好几张照片,用微信传给师傅。
师傅之前还不知道手机是个啥。现在居然学人家开始玩微信了,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玄学研究会的人开车来接我,看来服务还算到位。地点设在玄学协会总部。建筑相当气派,庭台楼阁,古式古香,占地面积也很广。
在我印象里,搞玄学的多是穿着古老,说话文绉绉的,像从古代穿越来的老妖怪。跟现代化这类名词沾不上边。但不可思议是的,室内各种现代设备齐全,来往之人虽然穿着唐装却iphone、ipad一样不少。
有个大师号称铁板神算的,根本没有算盘,直接拿出苹果手提。算命佬也与时俱进呀……
一进会场就见到苏锦言,他看到我的打扮愣了一下,“你……你怎么穿成这样?”
“还不是拜你爷爷所赐。”
看我有点丧气,他可能想安慰我,“其实这样子……很好看。”
好看你的大头鬼呀!老子是男的!不过我没心情跟他争。“你呀,是不是被风雷巽传染了。连语气都很像……”
“才没有!”
我没想到他这么大反应,他也觉得自己失态了,推了推眼镜,立即收敛起情绪,道:“进去再说。”
他领我进会场,介绍苏爷爷给我认识。苏老爷子是玄学研究会的会长,看起来很和气,就是那种捧着杯子打哈哈的老头。向他行礼的时候被打了一下pp,说我穿着这身很适合。果然是个变态。
上了年纪的大师在听说我是匠师的弟子时,都会上前问几句师傅的情况。在听到我的回答后有些还会摇头叹息。
会场有很多外国人,主要还是以学术讨论为主。他们讨论的都是风水阵式,我基本都听不明白。存好苏锦言坐在我旁边,要不我铁定睡着了。
他们用了最多时间讨论的是一个叫“七煞镇邪”的阵法。用七个穷凶极恶之人的尸体放在棺材中,摆成阵法镇住更加凶残之物。有大师说是多是用来镇住龙脉的龙头。
天下龙脉出昆仑,在经过连绵不断的群山峻岭,巨大的龙脉之气俯冲而下,龙头所处的位置绝对最为凶残。一般地方是无法承受这种气,肯定会带来灾难。所以有人研究出这种阵式。凶残之人煞气较重,葬在龙头之处就像给龙提供食物,好让其沉睡。而那处地方必定会受到龙气的恩泽,繁盛非常。
就算有这种用途,我仍然觉得这是一个很邪门的阵式。有很多人提出意见,其中有一个外国人提出了听起来有点恐怖的意见。
“你们把棺材摆成七角的图案。我不是很懂你们中国的风水,但在西洋,七芒星是召唤恶魔的阵法……”
他一提出来就遭到不少人的抨击。虽然穿着西装、用着iphone,但其实很多大师对于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还是很顽固地维护。
上午讨论会结束后,苏锦言带我去吃饭。我们一边走一边聊着下午的少年友谊赛。这次有其他国家的参赛者,就算是友谊赛也可能会关乎到国家民族面子问题。苏锦言在年轻一辈中是佼佼者,压力不是一般大。
我在吃饭之前想上厕所。结果这里的走廊错综复杂,一下子就迷路了。不会又是什么风水阵吧,我可完全不懂耶。
在经过一排木格子门的时候,听到内里有人提起师傅的名字。
“匠师的结界只剩下三处,被完全破除只是时间问题。”
这人的声音很熟悉,好像是那个叫阿书的军人。可是军队的人为何会在这里?接着一个女人开始说话。
“威尔逊先生,正如你所说,七煞镇邪阵其实是召魔阵。不过……”
那个威尔逊好像是刚才提出七芒星是召魔阵的外国人。不过让我吃惊的是那女人居然承认大方地承认七煞镇邪阵就是召唤恶魔的阵法。可是,在龙脉的头龙处摆这种阵是为了什么?
虽然我想继续听下去,可是在外面偷听好像不是很道德,要是被人捉住会让师傅丢脸的。所以我正准备走人,肩膀却被拍了一下。
我险些尖叫出来,转头看到苏老先生用手指示意我别出声,又朝我招招手表示跟他走。
我跟着他转了好几个弯,在一个亭子里停下。虽然我满心疑问,却是不敢问。
“我什么也没有听到。就算听到也没听懂!”这种情况下,不会被灭口神马的吧?
“你师傅还好吗?”
却不料他居然问这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不过还是老实回答,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头。
“师傅很好,现在正努力戒酒。”
苏老先生哈哈笑起来,“不沾酒哪是龙震乾呀?小鬼头,说谎的功力还需修炼。”
这人甚为了解师傅,我问道:“苏先生,你跟我师傅很熟?”
听说界内几乎没哪个上了年纪的不认识师傅,不过可称得上相熟的其实并不多,好友就更少。
苏先生点点头,“年轻时曾经是好友。”他苍桑的眸子中闪着怀念和落寂,深深的内疚与惋惜。相当复杂的情感,是我无法猜透的过往吧。
他用了‘曾经’这个词,难道现在不是了吗?虽然很好奇,不过作为后辈,这些事我也不好过问。既然他是师傅以前的友人,或许可以问出关于莲和白发青年的事。
“既然苏先生是师傅以前的朋友,我想打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