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杨清晨不得不服，就凭李美芬这个年纪，她手下经过的离婚案不说有一千，至少得有八百，想离婚占便宜，门都没有。

可是杨清晨却只是浅笑，“其实阿姨，这个，就不用您操心了，我和婷林，压根儿就没想过离婚，所以，这个，您就想多了。”

“但愿如此。”李美芬道。说实话，每一个父母，都不愿意看到儿女们的婚姻出现不幸，能找到一生所爱，并相伴一生，这样才算圆满。

结婚，是人生大事，杨清晨十分重视，毕竟，要和李婷林以后住在一起，他得把这个房子好好装修一下，等李婷林下次再来，能给她一个惊喜。

首先，就是从家里最脏的地方先入手，那就是，清理卫生间。他准备了两瓶84消毒液，然后戴着手套，连夜，在卫生间里忙碌起来。

李婷林当时正在和他视频，看着他勤快的模样，李婷林欣喜不已：“打扫卫生其实是件很辛苦的事，如果真要是顽渍比较多，还是请个打扫卫生的阿姨过来帮忙吧。”

杨清晨摇头，一边擦着脑门的汗，一边道：“那怎么行？我这么光辉灿烂的形像，一直保持了这么多年，万一那个阿姨来了，看到我以前的生活是这样的邋里邋遢，肯定会对着外界瞎说，那我杨清晨的形像就毁了。”

“什么时候学会油嘴滑舌了？”李婷林笑。

“以前和宋小兵在一起的时候，不懂这小子为什么屁磕怎么这么多，现在才知道，他那是专门学了用来泡小女孩的。”

无意间提到宋小兵，杨清晨的心头一动，自己忙着结婚的喜庆事，几乎把他忘到脑后了。他好久没联系上宋小兵了，打他的电话，全程都是关机，也不知道现在他漂泊在哪个角落，只盼，时间流过，能慢慢淡化他心中的伤痛。

正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来，电话显示，是未知号码。

杨清晨对李婷林道：“来了个电话，我接一下，回头再与你联视频吧。”

“好，慢慢干吧。”李婷林笑着冲他摆摆手，然后中断了视频。

电话接通，杨清晨礼貌的来了一句：“喂，你好。”

电话那头，许久没有说话，杨清晨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什么：“小兵，是你吗？”

“你怎么知道是我？”宋小兵的声音，有些沙哑。

杨清晨沉默，他扔下手中的抹布，拿起电话，身子滑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他道：“因为，是我对不起你。”

“小兵，你是我最好的哥们，你一次又一次的救我，而我，却太执著。”他抱紧自己的头，有些痛苦的道：“我知道错了，我当时，一时鬼迷心窍，小兵，对不起。”

“你不用对不起，你没有错。”宋小兵道：“其实，我和小草本来就该死，我们，本来就犯了罪。”

“不是，”杨清晨道：“杨丽丽的案子，是小草一时不小心，就算是法官来审，小草也明明可以不用死的。”

宋小兵苦苦一笑，道：“哪有那么简单，其实，我和小草，身上的人命，并不只有她一个。”

杨清晨的脑袋嗡——的一声，宋小兵这话，可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看来，宋小兵对他隐藏了太多的秘密。

其实他早就有感觉，曾经在警队的宋小兵，坦坦荡荡，脾气火暴，却毫无掩饰，可后来的他，却好像说每一句话都要去想，曾经一度让他以来，宋小兵已经不是那个宋小兵了。

他的眼神眯了起来，“小兵，你是想，向我坦白什么吗？”

宋小兵呵呵的冷笑了几声，道：“其实，我以为，你本来用不着我和你坦白的，可是我等了你那么久，你都没有查出来。杨清晨，你当真，不知道我为什么离开警队吗？”

杨清晨沉默，半响：“一开始，你是为了钱，而放了吴娟，被我给抓了现形，再后来，黄局怎么叫你你不回来，我以为，你是为了小草。”

“你错了。”宋小兵道：“你还记得，你和李婷林在山下，看到的那个合葬墓上，写的兄弟几个的名字吗？”

杨清晨陷入回忆中，是的，他记得，合葬墓上写的是“奎晚伟光拓伟兵”，他也曾经推算出这几个人，就是韩奎，苏晚，沈伟，李光，赵拓，孔大伟和孔大兵。

宋小兵道：“你当初推算错了，第七个兄弟，不叫孔大兵，而叫，宋小兵。”

宋小兵？

宋小兵就是当初被炸伤的六个家庭里，七个受难的学生中的一员？

杨清晨闭上了眼，他没想到，原来与自己历经风雨的朋友，原来，也是想把自己碎尸万段的仇人。

“孔大伟，是我的亲哥哥，在那天，我去救你的时候，他自杀了。我不得不和他们六兄弟同流合污，不得不走进你所谓的灰色地带。”

杨清晨似乎想起了什么，“那老五，是你杀的？”当初关于凶手的推乱，杨清晨已经确认，凶手，就该是七兄弟中一直没出现的老七，但是却没想到，会是宋小兵。

“别和我提那个混蛋，我现在，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一想到当初他对小草做过的那些丧心病狂的事，宋小兵就觉得心口压抑的痛，小草在他眼里，是那样纯洁的不受污染的女神，却被这个畜牲而夺去了贞操。

“那后来呢，老四李光，老二苏晚，是不是，都死在你的手里？”杨清晨感到害怕，他没想到，看似一腔正气的宋小兵，居然犯下过如此连环的罪行。

“是，都是我，我一旦开了一个口子，就不得已的向下走去，怪只怪，他们不该一次又一次的发现我的秘密。”

秘密？

杨清晨冷笑，“小倩临死之间曾经说过，佟记者的电脑里，还记录着一个已辞职的警察曾经杀过人的视频证据，那个视频的主人公，就是你宋小兵，对不对？”

“你很聪明。”宋小兵道。

“你混蛋。”杨清晨终于怒了，“你这个混蛋，你还说，明明是你害死了小草，小草为什么想杀杨丽丽，还不是因为杨丽丽拿到了电脑，她一定是想替你隐瞒证据，才会惹下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