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时间。
奈奈从口袋里掏出圣杯交给尼禄,等走向莎拉时,发现她手里正拿着一张画像。
奈奈伸着脖子望了一眼。
是偏向写实风格的画像,画师的技术精湛,完整的将每一个人的特征呈现在幕布当中。
画像里还是莎拉年轻时候的模样,身背着弓箭,旁边还有一男一女两人。
男人面容长相很是正经帅气,一张国字脸上略带沧桑,是足以迷倒小女孩的大叔类人物,身旁比莎拉稍大一点的青年女人亲密的挽着他的手。
以一座不知名的小镇为背景,所有人脸上都挂着温和的笑容。
等看到照片边缘时,奈奈挑了挑眉头。
那里,被撕掉了。
奈奈伸手点了点莎拉肩膀,后者被吓了一跳。
女人忙抬起头,待看清是奈奈时,松一口气。
她张口说了些什么,但身在这个地方,声音并没有传播的途径,奈奈没听见莎拉的话,而是用手指了指画像,满满的好奇。
莎拉无声的笑起来,露出极为温暖的神色。
她指着照片上站在自己身边的两人,做出口型。
“朋友。”
……
在原地歇息一会,恢复体力后,队伍又一次踏上行程,奈奈铁了心的想快点找到出口,对此,尼禄与她的想法相同。
“食物不够了。”
他做出这样的口型,指了指干瘪的干粮袋,相对应的水倒是够喝,即使不算上每日都会生成的圣杯之液,奈奈也带着露比临行前交给她的空间水壶,只是断粮和缺水无非是死的早晚的区别,严峻的现状无时不刻在提醒奈奈——她必须加快动作了。
人工修筑的黑色道路蜿蜒延伸至视界尽头,三人沿路前行,不知多久后,一座扭曲的建筑出现在地平线边缘。
外观仍旧呈黑色,风格与教堂类似,大门紧闭,奈奈掏出圣杯看了看刻度后的标注,有传闻法术做翻译,她自然能辨认出标注的含义,方才三人被血肉史莱姆追杀的地带名为“血肉平原”,正对应杯口下数第一个标注,那么眼前的黑色教堂。
“眷属的安息之所么。”
继续前进,稍微离得近了一点,自然看到教堂后遍布的尸骨,矮人的墓葬习俗与泰洛兹世界的人类土著不同,但就算再有不同,暴尸在外也实在过分了点。
又过了一会,站在黑色教堂的门前。
教堂占地面积巨大,足以与足球场媲美,模样却显得怪异,没有窗口,像是由一整块坚岩雕塑而成,看不到内里的景致,但既然来了,奈奈不准备放过这里。
她上前轻轻推门,但门却纹丝不动,似乎里面有什么力量紧紧抵在门上,抵挡着女孩向里推进的动作。
奈奈惊异的看了大门一眼,用秘法的思维考虑,得出的结论是可能眼前这扇门材质特殊,或者被施加了什么术式。
但接下来尼禄的动作否决了她的猜测。
会意了奈奈遇到的难题,男人凑上前,双手抵在门上,瞬间双臂上虬肌暴起,将外套撑开。
总算在巨大的力量下,门被推开一丝狭窄的缝隙,从里面向外涌出狂风,永恒寂静的外域中终于出现了声响。
“呜——”
风的尖啸从前方传来。
风压与斥力加身,眼见尼禄难以支撑下去,莎拉最先反应过来,她吃力的拔出丢在地上的半截大剑,将它塞进缝隙当中,尼禄适时抽手,如此一来足以容纳一人穿过的空隙被留了出来。
尼禄对奈奈两人点头,人就要顺着缝隙走进去,然而莎拉却拉住了他,拔出腰带上的匕首交给他。
两个老油子显然已提前设想好可能在教堂中遇到的种种状况,这让奈奈有些惭愧。
她怀里也藏有武器,是露比交给她的小刀,不过只有巴掌大小的“那玩意”,说到底也难以作为武器使用吧?
尼禄当先顺着缝隙钻入房间,按照惯例,第二个进入的人就应当是奈奈。
她靠近门口就惊叫一声,简直像放在大功率鼓风机之前的纸片人,整个人都嗖的倒飘了出去,若不是身处半空时手忙脚乱的使用了持续飞行法术,光这一下足以让她飞出去二十米之远。
惊魂未定的奈奈气急败坏,转眼就望见莎拉捧着肚子,无声的笑到弯下了腰。
……
十分钟后。
莎拉也进入教堂之中。
内里没有照明,只隐约能看到眼前是一条不长的通道,也因为通道内的空气消耗殆尽,失去了向外的推力,卡在门口的大剑吧嗒一下掉在地上,被尼禄拾起,放在身边。
通道尽头是另一扇房门,奈奈上前推了推,又有熟悉的感觉传来。
沉思的她在手里燃起火球用以照明,终究是依靠魔力形成,并不需要氧气用以燃烧,看了看通道尽头的大门,奈奈示意尼禄稍等,自己人则小跑着回到教堂入口,仔细检查一番。
「果然是密封的啊」
这证实了她的猜测。
回到之前的甬道尽头的房间前,将它撑开一丝缝隙,待到房间两旁的空气流通,感受着体内圣杯之液不再被消耗,奈奈看着莎拉嘴角上翘。
“喵~”
莎拉傻傻的盯着她看。
“喵?”
一句象声词脱口而出,莎拉也意识到变化所在。
“能说话了?这是怎么回事?”
奈奈有些无奈。
果然魔法的思维什么的,一点都不靠谱。
她示意莎拉和尼禄凑过来,借着手上的火光解释道。
“空气是声音传播的媒介,有了空气,我们自然就能自如的交流。”
“另外,关于这两道门的原理我也想通了。”
奈奈指了指甬道两端。
“这世界上存在着一种名为‘气压’的力量,气体流动必然遵循从密集到稀疏的规律,而这个过程将产生巨大的力量,尼禄方才推门时遇到的阻力便是从这个规律中产生。”
“尼禄推开了门,里面的空气向外面流动,就会产生巨大的风压。”
“教堂入口设计的精妙之处也在于此,甬道的设置保证了内外的气压差不会过大,也保证了开门后消耗的空气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那么,在有圣杯之液存在的情况下,那些狂信徒为什么要设置这样一个地方呢?”
“我想……可能性有两种,要么里面保存了某种物资,整个教堂都作为中转站使用。”
“要么就是,这里保有某些重要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