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人类居住过的痕迹。
逼仄的房间除了桌椅床铺的基本摆设外,在窗口的地方也拉起了一根晾衣绳,除此之外在后面的房间里还开出一间简陋的厨房。
人形走过去,发现厨房里的食物已经全部腐烂。
“看来房子的主人已经离开很久了。”
她发出这样的心灵传讯,然后就要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纸条。
奈奈蹬蹬拍着水晶球壁,声音在外界听起来格外的闷。
“放我出来啦!”
“是。”
奈奈的指令让人形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手指上转而闪烁起各色灵光。
过了一会,随着正确指令的使用,水晶球壁上咔嚓出现了一丝裂隙。
然后哗啦一声,巨大的足以遮掩视线的烟雾中,被紫色灵光环绕的奈奈从烟雾中脱出。
“这就是自由的感觉。”
她感叹一声,然后拿起桌上的纸条。
上面书写着莫名的字迹,但因为传闻法术的存在,这方面自然难不倒她。
法术发动,魔力触须刺入本质,来自于本质的回馈扭曲了奈奈的感官,就在她面前,纸条上的字开始扭曲,逐渐变成她所认识的模样。
“外来者,留意你的脚下。”
奈奈一愣没反应过来,倒是人形共享了奈奈获得的信息,不假思索的说:“应该是指地下存在某种东西,或者是建筑,或者是敌对生命。”
两人在四下巡弋一圈,果然在房间一处阴暗角落发现了一扇通往地下的暗门。
3“不管怎么看都像是请君入瓮的陷阱啊。”
奈奈这是被欧德里克折腾出的心理阴影,看什么都有种草木皆兵的味道,但人形可不管这么多,她使用魔力隔空打开暗门,径直钻进里面。
没过多久,人形的声音就在奈奈心中响起。
“主体,是地下墓地。”
既然是死人的居所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这样想着奈奈就也要走下去,但也在同时她脚步一顿,意识到自己想漏了一点。
死人的确不可怕,但这里,可是一个让所有死者重新复苏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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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德里克沉着脸穿过古堡,来到大厅。
高塔雄厚的声音在周围响起。
“那个,主人,以那两位法师所表现出的速度,这时的他们已经飞出了我的感知范围,不可能再找到他们了。”
欧德里克阴森森的笑着。
“你这样想是因为你是个废物。”
他毫不留情的斥责着自己的造物,然后微昂着头:“告诉我,我是谁?”
高塔机械的回答。
“您是伟大的荒芜之主,为无数位面带去恐慌的灾厄行者,您的凶名流传在万千世界当中,让国家与文明颤抖,让夜啼的婴儿噤声。”
欧德里克眼中的火焰稍稍跳动。
“怎么觉得你的语气阴阳怪气的?”
“不,那只是您的错觉。”
高塔沉稳的说:“那么如此伟大又强力的主人,请问您要怎样确定那两只小虫子的位置呢?”
欧德里克轻哼一声,来到预言池前。
“我当然早有准备,那名魔法师以为杀掉我的爱猹逃之夭夭就万事大吉了?”
“年轻!缺乏经验的举动!”
它从怀里抓出一把粉末洒进预言池中,眼眶中魂火剧烈跳动。
“来吧,以本质的名义,让我看看你身在何方。”
它默念着奈奈报出的名号,任由粉末渐渐落到池水中,水波微微荡漾,之间的景色产生了变化。
一颗水蓝色的星球,环绕在巨大的虚空熔炉周围。
呈现出钢铁颜色的巨大陆地,橘黄色的灯火通明,煞是好看。
视角拉近,钢铁的颜色渐渐呈现出细节,这是一个……怪异的城市,宽阔的街道上行驶着大小不一的钢铁怪物。
随着视角从高空降落,穿过墙壁,最后定格在它面前的,是纯白色的房间中,躺在病床上,被各种仪器环绕的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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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德里克眼中的魂火骤然凝滞,而在他身后,高塔一时没忍住,噗嗤的笑出声来。
……
“好大啊……”
感叹的声音在空旷的地带回荡,奈奈张大了嘴,呆呆望着眼前的门扉。
敞开青铜大门上绘刻着离奇古怪的饰纹,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又能相信破落的墓园之下,居然隐藏着如此华丽的地下寝陵?
灯火通明的甬道通往富丽堂皇的大厅,更让奈奈惊异的,是大厅中居然还一副很热闹的光景。
桌上摆满丰盛的食物,古典雍容的音乐声音远远传来,客人在原地落座,女仆穿梭其间,在更遥远的地方,穿着华丽衣衫的青年高高坐在王座上,手肘慵懒的撑着下巴。
他看着奈奈,奈奈也看着他,直到此时她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客人也好仆人也好,包括看似彬彬有礼的管家在内,没人对出现在门口的她和人形有反应。
简直就像是遵循固定轨迹的程序,让奈奈瞬间领悟到只有她和眼前的青年算是活人的事实。
对视间,青年说话了。
“不速之客,汝光临余的行宫,有什么事情吗?”
他眼神里一片平静,像高高在上的帝王,消瘦的身形粗估略起来怕是超过了一米八之高。
身上没有亡灵的气息,这才是最不正常的地方。
奈奈咽了口口水,干笑着:“我大概是迷路了……没事,我现在就回去。”
死灵界不是泰洛兹,不是她可以横着走的地方,奈奈的怂也不是没有理由。
何况严格的说这并不是怂,奈奈可以竖起手指告诉任何人这叫稳,不管到任何地方都蛮横无理的横冲直撞什么的,那不叫豪迈,和勇猛也无关,根本就是愣头青的行径。
奈奈不是愣头青,这辈子也不打算头铁下去,所以她嘴里说着告别的话转身就要走,而在这时,王座上的人叫住了她。
“来都来了,何必急着离开呢。”
他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涣散的目光逐渐变得有神。
“来陪余说说话吧,好久没和人交谈,几乎都失去了和人交流的本领。汝可以把这当做一个请求。”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