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婉白给木匠装了一碗螺蛳粉,笑道:“别说管饭啦,你们要是做得快,又快又好,我给你们额外的红包!”
宋木匠一听神色更激动了,但是想想之前人们觉得连婉白花一两银子雇他已经是亏了不少,神色又暗淡了,默默摇了摇头。
杜书程此刻才放下笔,急匆匆赶到连婉白身边,“连姑娘,你开的价已经够好的了,不用包红包了,省点钱你补补身子。”
这模样……简直就跟花的不是连婉白的钱,花的是他的钱似的……其他书生彼此互看,都觉得自己被酸到了!
“我夫人的钱,自然是她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沈元柏从门外走了进来,眸光如剑嗖一下射向杜书程,声音清冷。
其他人端着粉,默默地吃。
杜书程急红了脸,看沈元柏的眼神就像跟在看祸国殃民的妖姬似的,“你……你……荒唐!”
“咳咳,大家来我这这儿,选择我,就是信任我!我也不会辜负大家的信任,只要事做的好,别说红包了,过年还有红利!”怀揣六百两银票的连婉白腰杆挺得特别直!
除了杜书程以外的所有人都高兴惊呼出声。
杜书程心疼的皱着眉,暗戳戳看了一眼沈元柏,迫于他的威压,也不敢瞪,只能轻飘飘瞥了沈元柏一眼。
就在这个时候,小孩子的叫喊声从院子里传了过来,“连姐姐,我们来送螺蛳啦!”
连婉白招呼他们好好吃,自己走到了院子里,沈元柏像是一条小尾巴似的紧随其后。
“连姐姐,我们今天找了好多好多,有足足两大桶呢!”吴老三和其他的一群小孩儿抬着两木桶螺蛳走了进了院子。
“不错不错!”连婉白刚从钱袋里数出铜板,才要交给他们的时候,徐文昌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窜了出来。
“这么多螺蛳,你能做得完吗?能卖得出去吗?可别作践东西呐!”徐文昌耀武扬威道,那副小人得志的刻薄模样,真真儿的难看。
小孩子们怕连婉白听了徐文昌的话不收他们的螺蛳,急得纷纷瞪徐文昌。
却见徐文昌幽幽一笑道:“你们把螺蛳卖给我吧!”
“那怎么行?!做人要诚信,我们怎么可以卖给你?”吴老三急忙撅着嘴道。
哎呦喂,你一个小偷还讲诚信呐?徐文昌忍住滑到嘴边的嘲讽,故意和蔼一笑,“哎,她是多少钱的?”
徐老六小声道:“十五文一桶。”
虽然都姓徐,徐老六和徐文昌可不是什么亲戚。
徐文昌一听,立刻眉开眼笑道:“那我给你们两倍的价钱,三十文一桶,你们卖不卖?”
“当然……”徐老六刚要同意,就被身边的吴老三狠狠掐住了胳膊!徐老六委屈巴巴的闭嘴了。
徐文昌从钱袋里里抓了一把铜币放在手掌心里,颠了几下。
铜板的撞击声传来,像是有人拿东西撞击徐老六的心脏似的,三十文啊!三十文!他就像是馋猫看到了鱼,盯着那些个铜板。
其他人的小孩子,也纷纷有些动摇,彼此看看对方。
吴老三此刻义正言辞道:“不行的,我们说了卖给连姐姐,就是要卖给连姐姐的!”
其他的小孩儿听了,虽然有些失落,却也在意料中,也没反驳。
徐文昌见状,跟诱骗小孩的怪蜀黍似的,缓缓说道:“那我买二十桶!你们可是想好了!”
二十桶?!小孩子的眼睛都放光了,这么多桶,这得多少钱啊,够他们吃多少糖葫芦啊!平日里他们拿回去两文钱,他爹娘都像是在看一个有大本事的人,这要是一次拿回去那么多钱,还不得被爹娘捧到天上去呐!
他们神色都松动了。
吴老三此刻也目光也有些松动,他怯怯的看了一眼连婉白,本以为连婉白会不高兴,然而连婉白却温柔的摸摸他的小光头,柔声道:“答应吧,有钱干嘛不赚?”
所有人的小孩子一起发出欢呼声。
吴老三神色诚恳道:“那行,那我们答应连姐姐的那桶,也会努力给连姐姐捡的。”
其他的小孩子,也纷纷附和。
哪成想,徐文昌脸色一黑,厉声道:“那可不行,我花了大价钱卖的,自然是优先给我!那二十桶没给我以前,半桶都不能分给她!”
大人还有这操作?吴老三懵了,大人怎么会这样?他犹豫的看向连婉白,咬了咬牙,一股英勇就义的模样对其他小孩道:“那我不干了,你们给他捡螺蛳吧,我自己帮连姐姐。”
连婉白看他想要又不能还要的隐忍表情,拍拍他的小光头,“傻不傻呀!有钱干嘛不赚?我还些螺蛳呢,还能撑一段日子呢,你们先给他吧!”
吴老三眉开眼笑的点点头。
徐文昌笑着付了两桶螺蛳的钱,“你们把这两桶螺蛳送到我们家吧。”
小孩子们捏着铜板抬着螺蛳又跑走了。
徐文昌插起腰,冷笑一声,“你个小丫头片子!还以为我我收拾不了你是吧?还想做下去?呵!没有螺蛳,我看你怎么做下去!你就眼睁睁看着,我们徐家的螺蛳粉怎么一统小镇吧!”
连婉白看他就想是斗急眼的大公鸡,好不容易赢了一局就赶紧耀武扬威,她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沈元柏。
四目相对,她们都看懂了彼此的眼神,连婉白笑笑,“哦,那就希望你早日达成梦想,生意一直红火!”
还不生气?!这个死丫头片子什么时候这么能沉住气了?徐文昌冷哼一声,“死到临头了还嘴硬,还端着架子呢!我告诉你,小贱人,你嚣张不了多久了!”
连婉白扬扬眉,“你的配方哪儿来的?”
以为连婉白终于忍不住动怒了,徐文昌眉开眼笑的显摆道:“我自个做的,你真以为那是什么了不得的玩意儿?我在家琢磨了两天就做成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就祈祷吧,让自己没求我的那天!”连婉白淡定的把系好钱袋子,说得云淡风轻,但是语气好像笃定他会求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