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贱人曾经背地里跟踪过他？
柳玉卿想到这里，心中越发的慌乱，他狠狠瞪了一眼连婉白，发制人的补充道：“我现下虽然没有功名在身，却也是个十年寒窗苦读的书生，读书人士可杀不可辱，你今日的作为，无疑是想要靠你这一张嘴毁了我，这个脏水我断然是不可能认的！”
就算是被跟踪了又如何？
就算找到那去，对峙起来，只要他和那女人不承认，谁能证明他们之间的关系？
如此想来，柳玉卿心中无畏了许多，越发理直气壮：“我告诉你，今天若是你不能拿出点你说的此事的证据来，我们就去官府好好说道说道你为什么如此当街造谣我的事情！”
“啧啧，这伪装可真到位！”连婉白都禁不住要给他鼓掌了。
看看人家这说话的骨气，真像宁死不屈的人似的！
哪儿像书里那个在被沈元柏折磨得时候，哭得稀里哗啦求着沈元柏别杀他，可以可劲侮辱他的男人？
柳玉卿悲愤道：“书程，你可记得，上次有个市井的愚妇，无凭无据非得冤枉是你偷了她的钱袋，让你被大家误解指责受尽了屈辱，差点没以死自证清白。”
“那时候亏的是我拉着你，才得以让你等到真凶被抓到，洗刷冤屈的那一天，不曾想今日，我竟也遇上了这等子被无端污蔑的事来，真是无妄之灾。”
柳玉卿这么一说，周围好些人都想起来之前是有这么一回事！小镇上家长里短的流言，飞得最快。
现下又遇到空口白牙污蔑人家读书人的事，不少围观的人忍不住帮腔。
杜书程也愤慨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这个歹毒的村妇，是想逼死柳兄吗？”
有人附和道：“对，读书人的气节重于性命，连姑娘这是诛心啊！”
旁人也道：“可不嘛！这种村妇，哪儿晓得读书人的气节啊！”
“愚妇！多少读书人就是被这种愚妇耽误的？！”
“蠢妇！这种蠢妇比前些天被烧死的那个妖孽还要坏，这种蠢妇就该被烧死！”
难怪二十多年没出一个秀才，这些读书人……呵呵！这点胸襟、这点情怀，又怎么担得起忧国忧民的重任？
连婉白眸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柳玉卿身上。那目光像是可以直逼人心底一般，仿佛含着重量，把人看得无所遁形，柳玉卿身子不自觉一颤。
连婉白把手指放在唇上，“嘘”了一下，奇异的是所有人都停下了议论，包括那些脸红脖子粗得想把她烧死的人。
“你啊，可真会断自己的后路。”连婉白似是遗憾似的看着道，“我看过面相你那外室，这次怀的可是儿子，你现在这么信誓旦旦，那儿子可别想抱回去养了！”
柳玉卿心里觉得邪乎，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他心中所想？以前见她，她可没这么伶牙俐齿、也没这么机敏！
连婉白没再理柳玉请的反应，清明的目光落在众人身上，美眸清冷，她唇角微微上扬，神色淡定、气质优雅，这副气定神闲的姿态，反倒趁得那些读书人粗俗无理。
她微微抬头，目光灼灼的提问：“你们告诉我何为读书人？”
“读经、诵典、懂礼法可谓读书人！”有人回答道。
连婉白笑笑，“那我倒还算半个读书人。”
柳玉卿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且不说你是个女人，就你胸中那半点子墨水，还好意思说自己的是读书人，你这句话，分明是在侮辱读书人！”
“你这村妇口气倒不小！”杜书程也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哭笑不得。
其他的书生更是哄然大笑。
“真是不知者无畏！”
“千字文怕都认不全吧，还敢叫嚣自己算是半个书人！”
“这个蠢妇人不是娶了个赘婿吗？怕是那个小白脸床笫之间吟了几句诗，她记下了，便以为自己也算是半个诗人！”
“听说了没有，那个小白脸好像是被这个贱妇搞得下不了床了，人都虚了！”
“……”
这些所谓的读书人，说起话来还真是荤素不忌！还好意思舔着脸说自己是读书人，丢读书人的脸！
连婉白敛起笑，神色肃穆起来，“那就比比？”
“呦呦呦，听到了没有，这个贱妇还说要比比？柳兄，你和她比试比试，给她个教训，让她不知天高地厚！”杜书程用胳膊肘拱拱柳玉卿的胳膊，不屑得笑道。
柳玉卿故作谦虚，神色中满是志得意满的得意，“那就连姑娘说，比什么？”
“就比诵诗！比谁的词更符合意境，更有韵味！”
“啧啧，你这个村妇懂的什么是意境么？”众人又是哄然大笑。
柳玉卿对一旁的掌柜的抱拳施了个礼，“还请掌柜的出题。”
掌柜的不愧是在书中浸润十几年的读书人，没有一点市侩之气反倒一派祥和，也是在场中少数的没有嘲笑连婉白的人，他招呼伙计准备桌子和笔墨。
待到一切准备好后，连婉白突然出声道：“慢着！”
杜书程嘲讽一笑，“怎么，后悔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至于太丢脸！”
“话说得太早了，只希望一会儿你们输了以后，不要又以头抢地尔，以死明志啊！”连婉白看到杜书程脸瞬间涨红，笑得更加张扬，“比赛总有个彩头，谁输了，谁跪下道歉如何？”
柳玉卿不满，“男儿膝下有黄金，怎可……”
没等他装完x，连婉白便打断了，“怎么没信心？”
“比就比！”
掌柜捋一捋胡子，看了看众人，悠悠说道：“今日天气不错，又正好是春季，那就以‘春’为题吧。”
连婉白不禁轻笑一声，春可是最简单不过的了，小学二年级开始，光课本里的春加起来就有几十首，更别说她这么多年背的课外诗。
唯一需要纠结的问题就是简繁体的转换，连婉白看得懂繁体字，但写却需要思索好久。
“连姑娘，看把你愁的，你的墨都快磨到桌子上去了，现在认输我们不让你跪！”看热闹的人打趣道。
连婉白气定神闲的铺好纸，瞅了那人一眼，嚣张道：“脑子里的诗太多，我愁选那首！”
看热闹的人不屑，看把你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