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总怔了一下, 旋即说道:“是我多事了。”
贺雅婕微微一笑,“应褚你不必太将我爸的话放在心上, 他就是这样, 看到什么青年才俊,都恨不得是他的儿子。按照他这说法,我只怕得分成十多份才够分。”
她说话端庄又俏皮, 在不动声色之间,便化解了刚刚的尴尬,很能给人好感。
应褚淡然一笑, 端起酒杯, 向他们父女敬了敬酒,“我看到苏总, 我先过去和他打招呼。”
“去吧去吧。”
贺总目送他身影离开, 微微叹了口气, 他转头看着自己女儿的表情不复刚刚的慈爱。
“你看你, 再能干再优秀也没用。这年头大家看的是脸,而不是脑子。”
“你要是长得好一点,说不定还能给我勾个好女婿回来。”
贺雅婕垂眉顺目, 对父亲话语之中的贬低充耳不闻, 柔顺得仿佛全盘接受。
……
李言蹊将一本时尚杂志翻得差不多了, 她放回书架上, 闲着没事的她开始看书架上有没有其他有意思的书。大部分都是时尚杂志、财经杂志。
咦,有本画风感觉和其他的书不一样。
李言蹊心中一动,抽了出来, 当看到封面上肥臀肥乳身材好到爆炸的泳装美女时,嘴角不由抽了抽,重新将书塞回去,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敲门声忽的响起,应橙连忙坐了起来,将裙子上的褶皱抚平来。
李言蹊重新踩上高跟鞋,从猫眼里往外看是谁在门口。门口站着一个少年,年纪大约在十七八岁左右,眉眼清秀,左顾右盼的神态流露出不自觉的焦急。
应橙直接穿屋里准备好的一次性拖鞋,凑了上来,“言蹊姐,门外那人是谁啊?”
虽然她不认为随便一个人能混进这别墅中,但提高点警惕总没错。
李言蹊摇摇头,不知道该不该说是巧合呢。门口那人,她还真知道一点。正是她之前看过的曾经和贺总亲热的那个美少年。
他身上穿的衣服太好认了,浅蓝色的小西装,配合上那比女孩子还清秀的脸,看上去无辜纯洁。
他依旧敲门,或许是担心吵到人,敲门声并不大,但持续的时间却很长。
她低声同应橙大概提了提这少年的身份,应橙有些紧张,“他过来是想要求助吗?我们该不该开门?”
李言蹊抿了抿唇,直接发短信给应褚,同他提了提这件事。
不管这少年是不是为了求助,多一个人商量总是好的。再说,应褚知道的事情应该比她更多,更能够做出合理的判断。
她短信才发过去没多久,应褚便回复了:我马上上去。
李言蹊心下稍定,等着应褚到来。
不到三分钟时间,她便从猫眼那边看到了应褚的身影,那美少年一脸不安地同他说着什么,因为门的隔音效果太好,加上她不懂唇语,还真没法看出他们两人的对话。
李言蹊将门打开,应褚和那少年便进了屋子。
少年抽了抽鼻子,说道:“我不想让贺长盛找到我,我能不能在你们这边躲藏一段时间。”
应褚淡淡道:“贺长盛连这种场合都将你带出来,可见对你十分看重。若是你不见了,他肯定要花时间找。我为什么要因为你而得罪一个生意伙伴?”
平静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单纯的交易往来,显得冷冰冰的毫无温度。
少年抿了抿唇,像是在衡量着什么。一会儿后,他咬牙说道:“我拿走了他的一个u盘,里面装着他公司的一些账目合同。”
很显然,这个u盘就是他的底气,他将这东西拿来做交易来换取他的自由。
应褚垂下眼睑,像是在衡量着这一笔交易值得不值得冒险。
片刻之后,他开口道:“你难道打算一直藏在这屋里吗?”
少年显然早有腹案,“他要是找不到人,迟早会离开的,到那时,我再从这里离开。”
先前一直保持平静的李言蹊终于忍不住了,她清了清喉咙,指了指窗外,“为什么不现在走呢?”
万一那个贺总非要跑来搜房间怎么办?那岂不是白白送把柄到贺长盛手中?还不如现在直接从窗户那边爬下去,对方就算在房间里搜人也不怕。
应褚身子僵了僵,平时称得上运筹帷幄的他,思维还真被带到沟里,没想到这一遭。
少年呆了一下,结结巴巴道:“可、可是,这里是三楼啊。”
李言蹊抿了一声,“没事,用绳子绑着就可以了。”
她默默从手袋中拿出一件裙子——参加宴会怎么能不事先多准备好一件小裙子呢。要知道小说里,常常有主角不小心被人泼红酒到身上的情节,准备衣服可谓是有备无患。
她十分诚恳地对少年说道:“安心,这衣服质量很好的,很结实的,我可以裁剪成一条一条,绑起来。”
应橙右手握拳,捶了捶左手掌心,发自内心地赞叹,“还是姐姐聪明!”
应褚眼皮跳了跳,看向那少年。
少年呆呆怔怔的,几秒后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道谢。
“不对啊,言蹊姐,我们为什么不去车里拿绳子?或者去厨房也可以,厨房不至于连绳子都没有吧。”应橙忽的开口说道。
李言蹊轻轻敲了敲她的头,“你傻了,做越多的事情,所露的痕迹就越多。”
她就算要帮人,也不会将自己的亲朋好友牵扯进去。
应橙想想也有道理。
李言蹊找出房间抽屉里的一把剪刀,在看到抽屉里另一样东西——保险·套时,飞快地将抽屉关起来。真是够了啊,怎么连这东西都有?
应褚直接和少年在旁边做交易去了,李言蹊和应橙一个负责把裙子剪成长条,一个负责打结,接成长长的一条。两人分工合作,效率不低。
大概五分钟以后,一条大约八米长的绳子搞定了。
想到几千块就这样打水漂,李言蹊还有点小心疼。
少年将绳子的一头绑在腰上,手也紧紧地抓着绳子,一脸豁出去的样子。
绳子的另一头则被他们三个人抓着,然后一点一点地往下移。等少年成功落地,将绳子从腰上解开。李言蹊将绳子收了回来,往自己的包里赛了塞。
很好,轻松搞定。
她看着少年逐渐远去的身影融化在深沉的夜色中,终于松了口气。
应褚手中拿着一个小巧的u盘,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
应褚将u盘收了起来,笑了笑,“没什么。”
他看向李言蹊,“你刚刚就不担心他是骗子吗?”
李言蹊思考了一下,老实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我觉得有七成以上他没说真话,至少没说全。但总不能因为那七成,就忽略了剩下三成的可能性。”
她嘴角勾了勾,“这也是因为帮他一把不会连累到我们的缘故。若是会的话,那我可能就不会这么干脆了。”
她愿意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别人,但前提是不会连累到其他人。比如若是走廊那边有监视器,她肯定不会让少年进来的。
应褚点点头,“这u盘里的东西,也只能稍作参考,不能全然当真。那单景文能拿到这东西,本身就不简单。”
他行事一贯谨慎,不会轻易相信他人。单景文便是那少年的名字。
李言蹊瞥了他一眼,她现在严重怀疑,应褚之所以帮单景文,绝不是什么恻隐之心,只是单纯地看贺长盛不顺眼。
“好了,我们下去吧。”应褚说道。
李言蹊看了看时间,估摸着差不多再半个小时,这宴会就差不多结束了。
三人一起从房间中离开。
到二楼时,或许是因为业务上的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应褚没有再继续和其他公司的老板寒暄,而是同李言蹊和应橙说起了一些八卦。
李言蹊想起了贺雅婕,忽的问道:“贺长盛的妻子还在吗?”
应褚道:“他的妻子在六年前就去世了,他一直没有续娶,或许是不想有人管吧。”
李言蹊听了这话,心中有几分肯定贺长盛妻子的死亡同他只怕有什么关系,不然贺雅婕也不会那么恨他了。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这位贺总都是渣啊。
尽管心中有再多的腹诽,在贺长盛过来的时,她的笑容依旧恰到好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贺长盛比起之前,对她的态度要客气很多。
……
在宴会即将结束时,期待已久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贺长盛去了一趟三楼,下来的时候,怒气冲冲的,肉肉的五官因为怒火而挤成了一团,像是一颗气球,随时都要炸了。
他直接站在最中央的位置,找人拿了一个麦克风过来,勉强保持住最基本的仪态,“在座的人,是否有谁看到我那义子单景文了?”
贺长盛和单景文的事情在生意圈中并不算秘密,说是义子,但实际上是什么关系,大家心中都清着呢。
见到这一幕,不少人都勾起了浅笑,显然是准备看好戏了。还有几个人毫不遮掩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
该!终日打雁终被雁啄了眼!
贺长盛一脸的痛心疾首,“我因为没有儿子的缘故,一直将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看待。只是没想到他竟恩将仇报,拿走我一枚戒指。若是别的戒指也就算了,那戒指是我和妻子的结婚戒指,意义非凡。”
“大家若是有谁看到他了,劳烦告诉我一声,我老贺必有重酬。”
或许是因为不好意思说自己公司重要的东西被偷走,贺长盛便拿他和妻子的戒指做文章。
李言蹊下意识地看向了贺长盛的女儿贺雅婕,贺雅婕抿着唇,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怒气,手紧握成拳。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是最后一天万更,之后就会恢复六千更新,喵喵也要好好养精蓄锐了……宴会,其实是一个小副本,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