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宥玹裹着浴衣, 脚上踏着木屐哒哒哒往卧室跑。屋宅很大, 房间很多, 却只有主卧室才有一张舒适的双人床。
“起来。”可是金宥玹还是来晚了一步, 发现自己选定的最佳睡眠位置被人捷足先登, 属于对方的拖鞋和浴衣被大大咧咧扔的到处都是, “这里是我的。”她从小就一直睡床,偶尔睡一次榻榻米第二天就会腰酸背痛。
“我腰疼,”被子里冒出破坏她美梦的人的脑袋, 田柾国抬起头看了看准备冲过来掀被子的她,慢腾腾伸出一条胳膊,又把腿伸出来警告她, “里面没穿衣服。”
四舍五入就是交往了一年的时间,金宥玹刚小学毕业就认识他, 怎么还继续吃这套,“是吗?”她把地上的浴衣捡起来塞进他被窝,“要么现在自己穿上,要么等我掀开, ”她瞟了一眼田柾国胳膊上隐隐的青筋, “我不介意看你光着身子, 十, 九, 八。”
“我穿。”他反而被厚脸皮逼得没办法了,整个人埋到被子里摸索着穿起来,还能隐隐约约听见被子外面继续在倒数, “呀,我都在穿了。”他脸憋得通红,“为什么还要倒数。”
“我倒数和你穿衣服又没有关系,”小恶魔理所当然的声音钻到他的耳朵里,“只是提前通知你一声。”
“二,一。”金宥玹脱掉木屐爬到床上,毫不客气的掀开被子,“你松手。”她感觉到被子被拉得死死的,“快点松手。”
她没想到田柾国松手送得这么快,金宥玹一用力反而把自己摔倒在床上,还没等她坐起来,上半身被被子裹得紧紧的,她看不见外面发生了什么,有点慌乱,急忙挣扎想出来。
“没有关系?提前通知我?想掀我被子?”田柾国隔了被子加大了手劲,固定住她乱动的胳膊,翻了个身,狠狠往她屁股上打了两下。
金宥玹一开始还骂几句,可这种事越想越觉着丢人,她觉着自己都快到了可以抽烟喝酒的年龄,却还被人按住打屁股。
她也不挣扎了,干脆一动不动任他打,只是委屈的把脸埋到床上偷偷哭,心里默默在小本本记上对方的罪行,又把之前惹她生气的事情翻出来,从最开始骗她是侨胞到最近抢她牛奶,一笔笔小账堆积起来都能摸到天上的星星了。
又丢人又委屈,金宥玹从被他哄骗来日本开始后悔,等到田柾国掀开被子看她怎么样的时候,她红着眼睛坐起身子,已经后悔到自己为什么来首尔看哥哥。
看着她眼睛上还挂着泪珠,田柾国的脾气一下子消下来,坐过去搂着她的腰,凑过脸在她脸上蹭来蹭去,偷偷亲她,“为什么哭了?”
“你打我。”金宥玹不接受他的讨好,把脑袋别过去继续怜悯着可怜的自己,“我这么大了。”
“那我为什么打你?”田柾国开始慢慢和她讲道理,“是不是你先掀我被子?”看见金宥玹勉强点了点头,他继续讲,“一开始是不是说好等我穿好?”
“我开玩笑。”她抽了抽鼻子,“我是开玩笑。”
“我也是开玩笑。”见听得进去不钻牛角尖,田柾国就冲她服软了,“我用的力气的确太大了,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金宥玹转过身子,紧闭着嘴巴,鼻子哼了句表示自己原谅他,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过了一会,她扯了扯躺在她腿上看电视的人的头发,“对不起,我不应该开玩笑。”看见田柾国转过身子要说什么,她一手捂住他的嘴巴,抢先道,“不要啰嗦了。”
她弯下身子,隔着右手亲亲了他,“这是道歉的礼物。”
田柾国也没说话,眯起来的眼睛全是笑。她扭过头不去看,又把他推到一边,自己站起来往外走,“我睡觉去了。”
只有主卧的床勉强称得上是对腰疼的人的硬板床,金宥玹还是顾及着他的腰,不敢让他睡到直接的榻榻米上,看时间太晚了就准备去隔壁睡觉。
“去哪里?”他把电视关掉,撑起上半个身子看她,“你不在这里睡觉吗?”
“你睡吧,我去隔壁。”
“快点,我去那边就行。”
僵持的最后结果是俗套又老气的一人一半。
一人一床被子,大家都穿着睡衣,没什么值得过多顾忌的。金宥玹攥着被子,左滚了一下,又接着朝右边滚了一下,最后抬脚把被角压进去,把自己裹成了紫菜包饭。“关灯吧。”她把眼罩和耳塞戴上,满意的把自己脑袋往枕头上压了压,调成一个舒适的角度准备睡觉。
等田柾国轻手轻脚把所有的灯关上,下去检查了门锁回来的时候看见她已经睡着,把被子踢开的样子,“包成紫菜包饭有什么用。”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他弯下身子亲了亲她的额头,小声说,“我的champagne rose,生日快乐。”
有些人说,对着香槟玫瑰许愿的话就可以心想事成。奶油色的香槟玫瑰的寓意也带着甜蜜的、柔和的味道:我只钟情于你。
喜欢你,变成了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思念你,这是我经历的最甜蜜的痛苦;和你在一起,变成了我的骄傲;没有了你的我,像迷失了航线的船。
这天晚上,两个人睡得很熟,大概是心里有按捺不住的喜悦与期待,闹钟还没有响,金宥玹就爬起来把闹钟关掉,光着脚踩着木地板去洗漱。
她本来想轻手轻脚不出一点声音,可是刷牙的时候看见置物架上摆在一起不同颜色的漱口杯,打开衣橱看见整整齐齐挂在一起的男女装,不管走到哪里,整个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痕迹。
金宥玹心里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她捂着笑起来,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和她做着一样傻傻的动作,笑弯了眼角。又想起来还有人在睡觉,她急忙伸出头往床上看了看,看见对方还在熟睡,她放松的呼了一口气,嘴角又莫名奇妙的翘起来。
等到两个人准备完成搭车到东京迪士尼乐园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了。被誉为亚洲第一游乐园的东京迪士尼乐园,修建于1982年,位于日本东京都以东的千叶县浦安市舞滨。千叶县三面环海,冬暖夏凉,属于温暖的海洋性气候,即使冬天也几乎不结霜。
她嫌热就把厚厚的外套脱掉,只留了里面豆绿色的加绒卫衣,撒着娇把外套塞到男朋友怀里,手里只拎着自己的小包。
这天是周三工作日,又是冬天,迪士尼乐园的人比旺季少了一大半。只玩了两三个小时,天就已经开始慢慢变暗,太阳也落下来。
等到太阳亲吻地平线的时候,金宥玹扯了扯田柾国胳膊,踮起脚亲上去,“谢谢你送给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两个人鼻尖红红的,到最后,田柾国只闻得见她身上橙花的味道,一个月之后,一年之后甚至更长的时间,他对这段旅行的记忆变得模糊起来,可是记忆里驱散了冬天的寒冷的甜蜜的味道却始终抹不去。
“这是回礼。”她小声说,眼睛一眨一眨。
一年之中属于她的这一天的最后一个小时的时候,金宥玹才慢悠悠上传了她捧着蛋糕的生日照片。
拍了很多照片,放到instagram上的却只有一张,在迪士尼拍的照片她打算回韩国之后再一起传上去。
今天我19岁了,说是父母永远的孩子,但是离成年只有一个新年的时间了,心里抱着对未来的憧憬和畏惧慢慢长大。对明年能迎来出道的欢喜,对自己能不能做好的自我怀疑,对各种挑战的不自信,有时候却觉着自己能做到。
个子高了很多,说话做事也被夸奖像个大人一样,可是面对许愿的蜡烛,我又开始在心里泛起了嘀咕。像小时候一样,摆在面前的巧克力、软糖、饼干还有冰激凌,都是我喜欢的,可哥哥说你只能选一个。
对于高三的我来说,11月22日的生日太不巧了,前几天还是大学入学能力考试,过几天就是公布成绩的时候了。看见蛋糕的时候,我一直想着要许愿自己能拿到不错的成绩,可是之后还有大学复试,还有出道的事情,还有想要做的事情,想要买的东西,真的太多太多了。
我又觉着总是为自己许愿太自私了,又开始想许愿家里的孩子们能成绩进步开开心心,哥哥下次回归能拿到更好的成绩,爸爸妈妈爷爷能身体一直健康平安,我亲爱的朋友们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看见蜡烛点燃的时候还在胡思乱想,被叫着急忙吹蜡烛的时候,我脑袋里变得一片空白了,只能贪心的把想要的东西全都给蜡烛说了。
今天我19岁,希望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能永远幸福。
#happy youhyun day
作者有话要说: 我快过生日了,但是我的姐妹们长评都不想给我,好可怜呜呜呜,我继续控诉这俩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