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下定决心准备要将申国师的元神给消灭掉的时候，申国师居然恢复了自己的意识。或许是这通彻了这万仙阵阵眼的涅槃之火阻断了通天教主对申国师的控制，所以申国师才恢复了意识。

“是、是我。”何清说道。此时的他与四年前的他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当年的何清还没有学到弑烬法典这个功法，申国师自然也不会知道涅槃之火的事，而他却一眼认出了身藏在涅槃火衣之下的何清。

当何清回答了申国师的话后，何清不由得后悔了起来。因为他现在已经站在了不得不杀死申国师的立场之上，如果不杀死申国师的话，这碧游宫的万仙阵就会触发，到时候天下苍生就将迎来一场巨大的浩劫。

如果申国师不知道他现在面对的人就是何清的话，即便他真正的死去之后，也不会对何清有半点怨言，而何清也会毅然决然地将申国师直接杀死。

可如今当何清回答了申国师的话后，申国师就已经认出了何清的身份。他已经确定站在他面前的那个身披涅槃火衣的陌生人正是他的徒弟，何清。

“看来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啊，没想到你居然成长了那么多。”申国师不禁感叹道，他身上虽然燃烧着涅槃之火，但他的脸上却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痛苦之色。

申国师关于他是怎么死的又是怎么来到的碧游宫其实是非常清楚的，他被通天教主封印在碧游宫后山的时候还是有自己的意识的，而对于通天教主的计划，他也是略知一二。

他看着自己身上燃烧着的涅槃之火，又看了看远处身上披着涅槃火衣的何清，似乎已经料到了在他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里，他都做了些什么。

面对着申国师，其实何清的心里有很多话想要对申国师说，但是何清知道，现在的他已经没有那么长时间再与申国师慢慢叙旧了。

等到多宝道人发出信号，他就不得不要对申国师动手。虽然这样做对申国师很不公平，但是何清感觉自己还是要在对申国师动手之前将他为什么动手的理由告诉申国师，以便让申国师能够安心地告别这个世界。

“时间不多了，有件事我得跟你解释一下……”何清艰难地开口道，可是当他话刚说出口的瞬间，申国师忽然抬起了手，示意他不用继续说下去了。

“我都知道。”申国师扬天叹了口气：“现在已经到了你不得不对我动手的时候了吧？通天教主想要利用我来阻止你，这件事在我被封印在这碧游宫后山的时候，我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件事你就不必再跟我解释了。”

“那你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方法能够破除这万仙阵吗？”何清赶忙问道。看样子申国师已经明白了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不准申国师或许还能知道关于破解这万仙阵的方法。

身上还在燃烧着涅槃之火的申国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这万仙阵也束手无策，仿佛这万仙阵的事已经成了定局。

面对着多日不见的何清，申国师知道何清这些年里肯定是为了他在朝歌城中做了很多的事情，单看何清这些年的变化申国师就能看出，何清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凭着一个番天印出去硬闯的傻小子了。

而何清变强的多少其实是跟何清这些年里为朝歌城的付出是息息相关的，看到了实力居然几乎与通天教主持平的何清，申国师也能猜到何清现在为了朝歌城几乎已经倾尽所有了。

“既然时间不多了咱们也别说这些没用的事情了。”申国师找了块地方慢慢盘腿坐了下去，像是退休已久的老干部一样悠闲自在。

申国师其实也明白，他们的时间其实真的不多了。与其将这些时间都浪费在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倒不如与多年未见的何清聊聊天……

何清自然是体会到了申国师的意思，只见他身形一晃，直接来到了申国师的身前，他坐在申国师的身边盘腿而息，仰望着这万仙阵阵眼通天的光柱，仿佛时间已经定格在此了。

“你可真是给我留了个烂摊子啊。”何清感叹道。

“你才干了几年啊，现在就跟为师抱怨了？”申国师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过你做出的事情可比为师厉害多了，居然能杀到通天教主的碧游宫来，世间能做出这件事的人可不会超过两个人！”

何清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以为他知道申国师在这世上能说出的话可能已经不多了。多宝道人的信号随时都会发出，他随时都要做好动手的打算。

申国师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或许都是他的最后一句话了。

“如果，为师是说如果。如果你真的能阻止通天教主的话，在这世间或许就没有人能够威胁道朝歌城的安全了吧？”申国师顿了顿接着说道：“到时候朝歌城那边你是去是留就由你决定了……”

“啊？”何清没有明白申国师究竟想对他说些什么。

“你是神仙，现在也有了较强的修为，你的寿命自然不是时间的凡人能比的。朝代更换本就是世间不变的法则，我们无法控制凡人的生死，这件事也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你能保护朝歌城十年，二十年，可等到纣王阳寿已尽不得不退位的时候，朝歌必定会迎来新的君主，到时候朝歌城已不再是现在的朝歌城了。

“我当初进入朝歌城的时候早已看出纣王只有二十余年的气运了，现在算算他的气运能坚持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吧！

“如果你真的能组织通天教主的话，为师倒是希望你离开朝歌城。人间的事本不应该是我们这些人来插手的，这些年让你替为师守在朝歌城就算是为师任性了吧！”

申国师仰望着南方的天空，南方的天空之上隐约浮现出了一道金色的光芒。申国师叹了口气，道：“差不多也该道别了吧？”

何清点了点头，他握着轩辕剑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上次为师的话还没说完你这小子就晕过去了，这回你也该满足为师一次了吧？”申国师看着何清那副紧张的样子不禁笑道：“那么多年都过去了，你最后再叫我声师傅呗？”

何清莞然一笑：“你这个糟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