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当他醒来的那一刻习惯性地翻了个身,可全身每一寸的皮肉都像是在拼命地反抗他似的,随即传来了钻心般的疼痛。
何清猛地苏醒了过来,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还在战斗之中,他正想从床上坐起来的那一刻,身材娇小的小白芷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轻轻地按住了何清的肩膀,示意让何清继续躺在这里安心休息。
朝歌城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何清哪有心思继续在这里躺着?眼下自己不知道昏迷了多长时间,任轩和任霜儿的事情还没处理完,申国师又生死未卜,现在可不是继续在这里休息的时候。
小白芷似乎看出了何清的意思,趴在何清的耳边小心翼翼地说道:“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何清一愣,脑海中自己手握轩辕剑释放出极强剑气的画面从自己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自己似乎在战斗的最终时刻昏倒了,隐隐约约听到了申国师对他说了什么,但他越是努力去想就越想不出自己昏迷前申国师曾对他说过的话。
何清不知道小白芷口中的“结束了”到底是意味着什么,他赶忙问道:“申国师怎么样了?还有任轩和任霜儿,他们两个人现在是不是还在朝歌城?我昏迷多长时间了?这段时间没出什么事吧?”
听着何清连珠炮似的问题,小白芷很难一一回答。
她是亲眼看着申国师消失在圣元镜中的人,申国师使出的回光返照已经完全透支了申国师的生命,即便他能在战斗中活下来,也会在功力消退的几个小时内死去。
而小白芷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把申国师的事告诉何清,不过她感觉何清应该也能意思到这一点,那就是申国师如今已经不再人间了。
“你已经睡了五天了。”小白芷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并没有告诉何清太多的事情。
有些事只要不戳穿,即使双方心里都有底数,也不会让另一方感到更加难过。伤心的事说出来,发泄出来,虽然能让人暂时轻松一些,但并不是所有的伤心事都要发泄出来才能解决。毕竟如果日后再次回忆起来的话,只会想到自己曾经痛苦过。
小白芷希望何清能自己把这件事的事实看清,把心中的悲伤感情压抑下去,自己在心里化解,如果想通了,即便是日后回忆起来也不必那么悲伤。而如果何清实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的话,小白芷她也愿意在何清伤心的时候陪在何清的身边,如果是一个膝枕不能解决的事情的话,那就两个膝枕,直到何清感觉到安心为止。
小白芷的确不会安慰别人,这是她感觉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
“啊?已经睡了五天了啊!”何清先是一愣随即跟小白芷微笑道:“睡了那么长的时间了肚子确实有点饿了,你能帮我准备点吃的吗?”
小白芷看到何清如此反常的笑容也是一愣,表面上看起来何清似乎是并没有察觉出申国师已经死了,但仔细想想,何清也不至于傻到连这种事都意识不到啊!
“刚刚看到你手指动了一下,我就去安排含晴姐姐去准备吃的了……”小白芷小心翼翼地回答道,生怕自己无意中提到申国师的事。
“嗯嗯,不愧是我最得意的秘书,考虑地确实周到!”何清赞扬道。
“石矶在两天前来过朝歌城了,然后……她说既然事情处理完了她就先回去了,解开封印的那个人情等日后再还给你……”小白芷尽可能地提醒着何清申国师的那件事已经结束了。
何清平时看起来虽然没心没肺了些,但他也并不是那种对身边的人毫不关心的人。小白芷不知道何清到底是怎么了,明明申国师死去的事情已经摆在眼前了,可他为什么都没有伤心,甚至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呢?
失忆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在何清醒来的那一刻的反应已经表明了何清还记着他昏过去前所发生的一切。
难道是说何清已经意识到了那件事,为了不让她担心,故意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这样做心里不会很累吗,难道一点伤心的表情都不愿意在她的面前流露出来吗?
小白芷不禁有些心疼何清,她不把那件事跟何清说清楚,并不代表她希望何清替她去想会不会让她担心的问题啊!
小白芷于心不忍,忽然双手按在了按在了何清的肩膀上,满是郑重地跟何清说道:“那件事我也很难过,但是……你稍微把心里的感情释放出来一些啊,如果你难过的话,没必要在我面前装出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好不好?”
“哪件事啊?”何清依旧在装傻。
小白芷搭在何清肩膀上的手紧攥着何清的衣服,她真的不敢在何清的面前把这件事说开。两人一个茫然一个无助的眼神对视了两秒后,小白芷搭在何清肩膀上的手缓缓放下,轻轻地说道:“我去帮一下含晴姐姐吧,你先在房间里休息好吗?”
“记得别放香菜啊!”何清跟小白芷说道。
而小白芷转过身背对着何清,只是弱弱地点了点头没有回答,缓缓走出了房间,轻轻地把何清房间的房门给关上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何清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因为轩辕剑剑气波及而开裂的天花板,脸上的微笑逐渐消失,双眼逐渐地失去了光彩,幽幽地叹了口气。
小白芷躲在房门外偷偷听着房间里的一切,正如她想的那样,何清果然是不希望她担心他,才故意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如果何清不愿意在她的面前表现出这一切的话,就让何清一个人在房间里静一静吧,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何清把心中的悲痛释放出来一些。
在何清的脑海中,申国师传授给他的诛仙剑图的信息不断地浮现出来,何清想着自己和申国师在皇宫外的小酒馆促心交谈的那一天,抬起刺痛的手臂狠狠地捶了一下身下的床板,闪过一丝泪芒的眼角浮现出了一种坚定的决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