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洪兵赶紧交待自己家的情况, “我爸妈都在, 家里有一哥一姐, 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家里屋子小,住不下, 大姐嫁人, 大哥还没有相看好人家, 女方个个嫌我家穷, 大哥又是长子, 家里弟妹多, 负担多不愿意, 我在大栅栏边上的百货大楼上班, 二楼卖钟表自行车的。还有上世打了一辈子光棍, 喜欢一个叫蔡雯静的姑娘,姑娘也喜欢那个侯洪兵,可是姑娘高傲, 清高, 矫情,家里还有个搅屎棍的妈,暧昧了一辈子, 那个侯洪兵也没有结婚,后来是个有名的大商人,慈善家, 大收藏家,心愿就是这辈子好好娶妻生子,有个温暖的家。”
“靠,痴情种子呀!我先回家,下星期天再约。”
“别呀,说清楚什么时候,还有我记忆中你们厂年底会招工,我想把我妹弄到你们厂去。”
“去吧!”
“我不想她进车间,全是灰尘,去你们食堂咋样?”
“我先探探口风。”
说完话,各自分开,孟红梅还给了侯洪兵两斤肉,让他带回去解解馋。
孟红梅也自己拎着一斤肉,家里伙食好,一斤肉尽够,这全是孟红梅一厢情愿的想法,家里的三个大男人吃多少肉都不够,油水够,粮食吃的就没有平时多,粮食倒是有了富余。
拎着肉进四合院大门的时候,好些邻居看见了,“哟,小梅子还买到肉了,在食堂上班就是好啊。”
“樊婶,这可不是食堂买的,今天食堂可没有吃肉,是我认识的另外一位朋友托人买的肉。”孟红梅最讨厌这位樊婶,最喜欢说酸话,院子里面谁家吃点什么好吃的,她都有话说,穿过前院,走到前院的后面,有条小道,走过去是侧门她家,也不知道这房子谁设计的,有这么一个侧院。
边上的几位大婶都看笑话一样看着樊大丫,见不得别人好的家伙,一双浑浊的眼睛老是盯着别人,腻歪的紧。
刚才孟家丫头走的时候还朝她们眨眨眼,小调皮捣蛋的闺女,从小就这样。
樊大丫被怼了一句,心情不好,还朝孟红梅的背影喷道:“嘁,谁知道是什么狐朋狗友,也许是姘头也说不定,小小年纪就不学好。”
孟红梅才走到边上的侧门边上,听到这话,火起,顺手把肉挂在一边树上,转身就来到樊大丫面前,一脚踢翻樊大丫家里的菜篮子,“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我敬你是长辈,你居然满口胡言乱语,满口喷粪,那就怪不得我发飙。”
孟红梅转身转的太快,院子里面几位婶子准备说樊大丫的,还没开口,人家已经自己干上了。
“樊大丫,你真的不像一个长辈,居然说这样的话,这话也是随便乱说的吗?你也是有闺女的人,咋就不积点口德呢。”
边上的伍榕也是服气这位樊大丫,到处喜欢嫉妒恨,到处得罪人,人家小丫头带着一点肉回来,碍着她什么事,真是的。
另外一位大婶已经跑到侧院,“大娣,快来,樊大丫欺负你家梅子,还说的很难听。”
于大娣刚择完菜,准备做饭,就听到这话,顾不上洗手,直接冲了出来 ,家里的其余四人也跟着全部冲了出来,孟朝阳和孟朝夕赶紧的冲上前问道:“婶子,樊大丫怎么欺负我家梅子的,她活腻歪了是吧?”
大婶赶紧把原因说了前因后果,家里几人气得呀,女孩子的名声最重要,樊大丫那蠢货居然满嘴喷粪,这边孟红梅只是踢翻了樊大丫的菜篮子,别的都没做,众目睽睽之下,她还是要占理的,自己不用动手打她,也能给自己报仇,打她这事不用自己动手,几天后,也会被人套麻袋暴揍一顿的。
孟家人赶来的时候,樊大丫正反应过来,在狡辩,“我说什么了,随口一说,她自己要是清白的心里没鬼,怕啥。”
周围的人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她家的人也在一边不说话,特别是她家“老实”的男人,低着头啥话也不说,也不管这些事,孩子们也是学他们老子,也不说话也不劝他们的妈。
于大娣对外人可不会和善,“嗷”的一声冲过来,抓住樊大丫的衣服就直接扯头发,“你个臭喷粪的,我让你说我闺女,你自己以前是什么货色,还好意思骂我闺女,不想想你以前上赶子追男人,后来实在是没有人要,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嫁给你家男人,你的破事多了去了,居然喷我闺女,看我不掐死你个臭婆娘。”
樊大丫突然被扣个死盆子,气得不行,看了一眼一边低着头的男人,心直发慌,别人不知道她男人是什么性子,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于大娣说的话,不管是不是真的,她男人都会信的,到时不得折磨死她。
她想到这些,心里更发慌,急的不行,:“于大娣,你才满嘴喷粪,我年轻的时候规规矩矩的,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从来不斜眼多看男人一眼,谁像你,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跑到城里来上班了,没有鬼才怪。”
于大娣似笑非笑的望着她,望的她头皮发麻,“真是不要脸,还不多看人家男人一眼,是很多眼,一眼哪够啊。”
这话说的,她已经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于大娣一边说话,一边还手撕樊大丫,手里的动作丝毫不见缓慢,挠的樊大丫满脸都是血痕。
两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在院子里面一边吵一边厮打,没有一会儿街道办事处的瞿卉大姐被人请了过来,看见的的就是两位中年妇女揪打在一起,她们两家的孩子男人都在一边看着,不同的是孟家的全部在一边助威,另外一边的人家都低着头不说话,简直就是鲜明的对比。
“都停下来,有什么事情坐下来说,打什么架,快停下。”
于大娣不会先放手的,自己没有做错,全是樊大丫的错,她不要脸自己弄不到肉,还嫉妒自家闺女,满嘴喷粪。于大娣想着有人劝架,还是街道办事处的,自己最后几下可得狠狠的揍死这婆娘,想到这儿该她还狠狠的下死手。一只脚使劲的踩在樊大丫的脚上,还用力的往下踩,脚尖转了两圈才罢脚,一只手狠狠的掐在樊大丫的腰上,使命的掐。
“唉哟,唉哟,于大娣你个死婆娘,赶紧放手,疼死了。”
孟红梅委屈的流眼泪,瞿大姐也不好咋说什么,樊大丫是过分了,梅子还是个孩子,她也没羞没躁的说这些话,真是过分,被打也是该,要是说的是自家的闺女,她也要掐死这嘴贱的婆娘。
“放手,白日做梦吧。你喷粪还指望我放手,你自己一个破烂玩意儿,有一双脏眼,还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是个破烂玩意儿。”
樊大丫瘦的没有二两肉,哪里是于大娣的对手,被压制的死死的,于大娣这几月经常补点油水,身体比樊大丫结实多了。还有一把子力气。
“打死人了,于大娣要打死我,救救我。”
最后于大娣还使劲的捶了樊大丫几下,自己虽然也被打了,但是跟自己打的那几下不算什么。
瞿大姐最后看不过眼,和几位院子里面的才拉开。
两位都是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扯成这样。
走的时候,孟红梅还使劲踩烂樊大丫家里的菜,都在地上,孟红梅不打人,踩菜发泄一下,很符合她的年纪和平时性格。
孟红梅走的时候还不忘记自己挂的肉,指使大哥提着,还大声的说:“妈,回去歇着,看你闺女孝敬您,给您做饭。”
“行,等着我闺女孝顺。”
樊大丫看着地上被踩烂的菜,欲哭无泪,樊大丫的男人阴沉的样子,大家谁都没有看到,心里是真的把于大娣的话语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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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孟红梅和侯洪兵约好在北海公园见面,两人躲在一个角落里面,相互细说自己来这里以后发生的事情,孟红梅也知道侯洪兵的烂桃花情况,心想那姑娘真能折腾,要是自己绝对的不可能,早就不耐烦这么做。
交换过情况,两人开始研究一些事情。
湖边的石椅上坐了老半天,侯洪兵的妹妹侯小茵是个老实孩子,十七岁。比孟红梅都大一岁学历也比孟红梅低,只是一个初中,孟红梅读完了高中,算是这个时候的学霸,只是没有打算考大学。
侯家两个双胞胎弟弟都是十五岁,也不小了。孟红梅提醒侯洪兵,“你弟弟们工作也要开始打算,明年初中毕业,毕业就安排,不能出差错,下乡以后你家也还要负担他们,在城里上班好歹不用你负担。”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也在找人。”
“你没事现在就开始走动的好。”
孟红梅可没有打算和公婆一起过,家里有大哥,老人肯定不会和中间的儿子一起过,以后老人有事,她不会不管的,该孝顺的自然会孝顺。
不过现在的孟红梅年纪还小,结婚还有几年的时间。
刚上班孟红梅和陈姐在择菜,黄师傅就走过来,说道:“小孟,今天上级领导来厂里检查,你做两个拿手的素菜咋样?”
“行啊,只要黄师傅您信得过我。”孟红梅可不怯场,做素菜是她擅长的,在领导面前露脸,可是大好事。
“信得过,你做的素菜我也喜欢吃,味道很好。”
“嘻嘻,谢谢黄师傅夸奖。”
黄师傅摆摆手,到一边去休息,他负责的工作还没有开始,今天不能太累,等会儿还有一桌小灶要炒,这才是重中之重,不能搞砸。
孟红梅也仔细想想要弄两个什么菜。
这两天能吃的蔬菜就大白菜和土豆,白萝卜,冬笋,可是自己厂里没有买到冬笋,现在厨房有的是大白菜,白萝卜,土豆,芋头,藕,孟红梅扒拉一小会儿已经知道要做什么菜,一个萝卜,一个藕片,想好菜肴,就不急,先准备好厂里职工吃的菜,领导的在后面。
职工是大白菜和芋头,都是黄师傅炒的,职工们肯定是厂里的干事交待过,下班排队打饭第一次是静悄悄的,次序好,也没有人大声喧哗,也没有平时乱插队的人。一时之间孟红梅还有点恍惚。
中午等职工们吃完,食堂关好门,单独摆上一桌菜,孟红梅做好两道菜,就躲在厨房,看着几位领导吃,她的刀工可是无师自通,这点是真的。
一片片的连接着,轻轻夹起,它自然断开,刚端上桌的时候,就是一朵白玫瑰,吐露着芬芳,很美,还散发着热气,像是白色的云雾。
一道藕片,味道好的无以复加,一桌子人一人几筷就全部夹完,她做的时候,充分是考虑过分量的,自己知道分量是足足的,看着自己做的菜几下就被一桌子人吃完,孟红梅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小得意,自己做饭的本事那是与日俱增。
其中一位领导还夸奖了孟红梅,说是这素菜是一绝啊,这位领导孟红梅不认识,但是厂里的领导绝对认识,人家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他说这菜好吃,是一绝。那绝对是在他吃过的素菜中排的上号的,孟红梅由此进入了领导的视线。
领导检查工作几天后,国棉厂招工,也不知道侯洪兵走了哪路神仙的门路,还真的把他妹子侯小茵弄到厨房里面来了,正式工。
现在是三个女人一台戏,食堂里面的活儿轻松了许多,孟红梅只要打菜完了就可以走人,侯小茵他们收拾后面的,怎么着她也能上灶做菜的人。
拎着饭盒,孟红梅回到家里,一家人正等着她回来,过几天就是孟朝阳结婚的日子。
“梅子,你请假没有?”
“请了,一天的假期。”
“那就好,明天休息,你和你姐陪我去你哥房子里面打扫卫生,还有再布置一下。”
“行啊!不过我的亲妈,干嘛他们结婚的日子不约在星期天,定在星期三,怎么这么怪。”
“哪里怪了,合过八字的,你大哥和大嫂这天结婚,百年好合,子孙满堂。”不得不说这时候的人不管是城里人还是农村人大部分都是信合八字拜神的,在孟红梅看来更多的是心理上的期许,还有也是一种习惯,几千年来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国家不允许,人们更加相信,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越不许的,人们的逆反心理更严重,更加喜欢偷偷摸摸的去信这个。
“哦,当我什么也没有说,大哥,我也给你准备了结婚礼物,明天拿给你,别嫌弃啊!”
孟朝阳哪里会嫌弃,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家以后有本事的绝对是小妹,看看她眼睛不眨给自己买好房子,还给大妹买了套房子,给大妹买的都比他们兄弟俩的房子要大,他羡慕归羡慕,但也没有别的心思,自己的是父母准备的,两个妹妹的是小妹准备的,嫉妒不上。
“怎么会嫌弃,不管你送什么我都喜欢,礼轻情意重,你是妹妹。”
“行啊,大哥你现在的嘴皮子功夫见涨啊,哄大嫂哄的吧。”
“梅子,别乱说,我可不会哄人,还有你大嫂人还不错,不需要我哄。”
“嗯嗯,那就是哄老丈人哄的。”
“你,梅子,我是你哥,别害我。”
“哈哈哈!”
家里人都笑了起来。孟家整体都算是不错的人家。
食品厂家属区
胡婉秋一家人正在吃早饭,就听见有人敲门,胡母心想是哪个不懂事的,在人家吃饭的时候敲门,真是的,不过还是忍着怒气起身开门,“朝阳,怎么是你啊!”
孟朝阳和胡婉秋已经领了结婚证,只差走形式,孟朝阳手里拎着东西,看了一眼外边,赶紧进门,“妈,我来给婉秋送点东西,还给家里也送点肉。”
“哎,先吃饭,我给你拿碗去。”胡母见是大女婿,态度自然不一样,大女婿不是抠抠嗖嗖的人,家里早早的置办好婚房,以后也不和老人住,还有家里没啥负担,都是有正式工作的工人,他们爹妈也不管他们的钱,每个孩子上班以后,钱都归他们自己管。
她还到处打听过,孟家父母为人都不错,以后大闺女会有好日子过的。
“爸,妈,我吃过了,你们吃饭吧。”
胡父是个另外一个厂的技术工,为人随和,也不喜欢劝,女婿说吃了,他也不管了,一家人不要弄的那么拘谨。
胡婉秋不明白孟朝阳今天来干什么,不是说好今天各自要忙的吗?
胡婉秋性子泼辣,但是很讲道理,不会无缘无故的发脾气,也不会瞎问啥,胡婉秋是家里最大的孩子,性子比较稳重。
胡家的房子不大,一室一厅,家里挤的满满当当的,孟朝阳坐在一边,没有说话,胡家三个孩子,两个闺女一头一尾,中间的是男孩,前面两个大的都已经上班,小闺女估计明后年也能上班。
胡婉婷眼睛不停的眨眼给自己大姐,意思是你快吃啊,看姐夫给你送点什么东西。
胡婉秋懒得理人来疯的妹妹,快速扒了两口,放下碗,坐在孟朝阳身边问:“有啥急的,不是说好这几天不见面的吗?”
孟朝阳也没有说啥,从带来的东西里面拿出来十来斤肉,“家里过几天办事 ,没肉咋行,家里的肉票攒的估计不够吧?”
十来斤五花肉,肥瘦相间,胡母就是在一边吃饭,也看的清清楚楚的,看了女婿拿来的肉,眉开眼笑的,“朝阳,你家里还有吗?别都拿来了。”
“妈,我家有的,放心吧。”
胡父也满意,过几天家里办酒席是当天中午,晚上到男方家里,亲戚朋友下班就会来,可是自家要请一天假。家里的至亲也会提前一点点下班,先来家里,吃完饭,才发嫁。
肉给家里的,还有另外一个袋子,孟朝阳起身到外面的水龙头洗洗手,家里没妹妹教育多次,他也有良好的卫生习惯。
“婉秋,我小妹梅子送你一件结婚穿的大衣,我大妹红秀送你一件里面穿的毛衣,让我今天给你送过来,过几天可没有时间,你先试试,要是不合身,我拿回去让她们去换。
胡家人都走了过来,看着浅灰色的呢子大衣还有粉色的羊绒毛衣,胡母更是满意孟朝阳家里的人,会来事儿。
胡婉秋看见衣服,也是两眼发光,羞涩的点点头,抱着衣服走进房间换衣服。
没有一会儿就走了出来,这样的色彩搭配放在什么时候都不会过时,孟朝阳还拿出来一条粉色的围巾,“还有这个,围起来看看,这个是我弟弟朝夕出钱,我小妹挑选的,还有一双矮帮皮靴也是朝夕出钱的,一起试试。我自己买了一条裤子给你,干刚好一身新。”
孟朝阳自己准备的裤子,还是昨夜连夜哀求妹子给他搞来的。
孟红梅也就是逗逗她大哥,裤子早就准备好了,她之前和姐姐,二哥商量的时候,一并准备好的,所以一晚上的功夫拿出来一条裤子,家里除了孟朝阳,大家都不觉得稀奇。
孟红梅没想到自己在六十年代做了一次代购,还挺有意思的,钱也没有少收,还有票。
胡婉秋瞪了一眼孟朝阳,怎么不说清楚,自己还要进去换裤子,一套好东西,胡家人都满意,不错,是厚道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