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在用过药后的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眼睛睁开来就看到身边睡得死沉的皇后娘娘,康熙翘起嘴角,想轻轻地用手摸摸皇后的脑袋,奈何有些提不起力气。
人们都说患难见真情,皇后真的没让朕失望。康熙心里欣慰的想道。
皇后在康熙醒来没多久,也睁开了眼,见康熙醒了,打了一个哈欠,说道:“你醒啦。”
那语气就好像是康熙睡觉刚醒一样,而不是重病昏迷醒过来。
康熙的欣慰被皇后那语气给一下子扫没了,不满地说道,“朕历经生死醒过来,怎么到了皇后嘴里就好像吃大白菜一样容易呢?”
“你先别说话,养养力气,瞧你现在说话都虚弱得很。”皇后安抚小心眼的康熙,“我是知道你命大,没那么容易被小病搞垮,这不是醒过来了吗?”
“哼,我看你巴不得朕别醒过来。”康熙说这话的时候根本就想都不想,就想激皇后。
皇后听到康熙这话,瞠目结舌地看着身边这个男人,气急:“***,你这个王八蛋!你昏迷的这些日子是谁一直照顾你,你说这话有良心么你!”
康熙的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这话如果皇后想歪可能会以为他在猜忌他和太子。毕竟如果他醒不过来,驾崩后继位的就是太子。不过康熙现在真的没这个心,也不相信会生这样的事情。可是听到皇后骂他没良心,也怒着跟皇后杠起来。
皇后娘娘气得从龙榻上爬下来,不理康熙,连告退都没有,就大步走人,走到屏风的时候还狠狠地踢了一脚,泄他的怒气。
皇后走后没多久,李德全就在外边高声问道,康熙需不需要他伺候。
康熙把他放进来后,还是一脸怒气。
李德全亲自,小心翼翼地伺候康熙洗漱,看来那金鸡纳霜真的有效,主子这才用药一个晚上就醒了过来。皇后刚刚怒气冲冲的走了,现在主子的心情也不好,难道主子和皇后娘娘又闹了不愉快?这可怎么好,主子能醒过来,还是多亏皇后娘娘见多识广,及时叫洋医生给主子治好了病。怎么才一醒,俩人就闹起来了呢?
康熙的身体因为病了这么多天还是很虚弱,脸色也仍旧苍白。“李德全,这次救了朕的是哪个太医?太医院要大赏。”
“回万岁爷,这次是皇后娘娘叫西洋医生给您看的病,太医院没法子,洋医生让给您用一种金鸡纳霜的药,本来大臣们不肯,认为西洋医生徒有虚名,要皇后娘娘慎重行事。皇后娘娘顶着满朝和太后的压力,给您用了药,万岁爷未醒的这些日子,皇后娘娘带着众阿哥轮流给万岁爷守着。万岁爷能醒过来,皇后娘娘应该是功劳最大,也是最开心的一个。”李德全跪下说道。万岁爷和皇后娘娘这么多年,冷战,吵架,就像平常夫妻一样,虽然很快会和好,但也需要一个和事佬在中间调解。
康熙听到李德全的话,心里更后悔。不过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现在皇后已经回了坤宁宫,他现在还病着,没法去当面哄皇后。
“万岁爷,奴才现在去叫人给万岁爷备早膳,再去请太医院的太医和西洋医生一同给万岁诊断一下。可否?太子,皇阿哥,和大臣们,是不是要通知一声,万岁爷已经醒了?”李德全察言观色道。
“你先下去吩咐吧。”康熙说道。
“喳。”李德全领了旨意就转身出去吩咐。
康熙听到李德全说早膳的时候,突然想到皇后当初给他煮的青菜豆腐粥,那时皇玛嬷刚驾崩,正值哀痛之际,皇后为了哄他吃饭,煮了肉粥,因为孝期不能食肉,就把肉挑出来告诉他煮的是青菜粥,喂他吃下,补充精力。他吃出肉味没说,皇后自己也没说,可是从这小小的一件事就可以看出皇后对他的关心,更不用说其他的事。
朕怎么老是气皇后呢?康熙有些懊悔地想到,总是口不对心,都一起相处二十几年了,怎么还是这样。这回该怎么把皇后哄回来呢?
不过康熙很快没时间纠结惹怒皇后的事。太医看过后,康熙用完早膳,太子得知康熙已经醒来,早早就带着留京当差的皇阿哥,还有上书房的大臣过来,给康熙请安,问过康熙的身子状况后,见康熙恢复了一些精力,才上报这段日子的朝中大事。
“皇阿玛,费扬古将军已经向京传来捷报,击溃了噶尔丹军,噶尔丹兵败内乱被杀,但有一部分余孽往西南逃去,进入了西藏。费扬古将军本来要带大兵回朝,但大阿哥胤褆与五阿哥胤祺却坚持带兵继续深入追击噶尔丹军余孽。今早费扬古将军的折子刚抵京城,儿臣见皇阿玛已醒,便把折子带过来,让皇阿玛过目。”太子说道。
“?”康熙听了皱眉,“你们怎么看胤褆这次行事?”
今早来见康熙的都是上书房行走的大臣,索额图和明珠,一个志得意满,一个眉头不禁皱一下,而剩下的三个同样行走上书房的大臣,马齐,张英俩人年纪稍大,谨小慎微,而佟国维是今年才刚进上书房行事,看看身边这两个同僚,也明智地不出声。
太子见这几个大臣都在打太极,便知道若没人起头的话,就可能一直沉默下去。
“皇阿玛,儿臣认为目前我们所知道的情况都是区区一个小折子上写的。胤褆,胤祺为何会坚持带兵深入追击噶尔丹余孽,不是现在该追究的问题。儿臣想这事要等胤褆胤祺回朝后再追究,现在要做的就是关注这次追击,必要的时候加派兵力,噶尔丹余孽不完全消灭,依旧会是我们大清的大患。”太子说道。
听到太子的话,索额图暗骂愚蠢。现在大阿哥的羽翼日渐丰满,战功赫赫,再加上势力与他不相上下的明珠站在他后边,大阿哥胤褆迟早会威胁到太子的地位。太子殿下这次不趁此追究大阿哥之事,使个绊子,等大阿哥回朝,带着军功,那时候就只有赏没罚!妇人之仁呐,太子!索额图心里呐喊道。
可惜太子听不到。
“回皇上,臣深以为太子说得甚是。现在大阿哥和五阿哥带兵追击余孽,不宜分心。”明珠赶紧俯身说道。既然太子都说了有利于大阿哥的话,他怎么能不顺着杆往上爬呢。
其他四个大臣没说话什么,保留意见,索额图是因为气得不想说,而马齐,张英以自己对兵事不通,不能提出什么更好的意见,应付过去,佟国维只说这不是他该议论的事,也混了过去。
康熙见几个大臣都对这件事不敢议论,毕竟这次自作主张的是他的两个阿哥,无论说什么,都不太合适。康熙把这几个大臣遣退下去,留下太子,和刚刚一直没吭声的几个儿子,老三,老四,老七,老八。大臣刚没退下多久,老九,老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都过来乾清宫报到。
老六去了吕宋接了承祜的位置,承祜在康熙三十年的时候就带着两支海军浩浩荡荡去海外探险,现在已经过去六年,每隔大半年传一次信回来,让他们在宫里的人知道他还活着,才能安心,现在也不知道闯荡得怎么样了。
本来康熙想让大阿哥去吕宋,但是大阿哥不善海战,怕毁了大阿珲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就让同样对海军有独到见解的老六接班。现在老六也只能每年回京一次。
康熙看着自己这些渐渐长成的儿子,心中也大慰。
“既然你们都来了,那么都来说说老大和老五这次自作主张行事,你们怎么看?”康熙问道。
老九听到这次的事情居然有他五哥的份,大眼睛滴溜滴溜地转,看看皇阿玛,又看看自己的这几个兄弟,闭紧嘴巴不说话。
“皇阿玛,胤祉同意太子殿下的说法。”三阿哥说道。
既然有一个开头,其他人也一顺溜地跟着这么说。几个后来到的阿哥,不明所以,摸脑袋不知道太子殿下之前说什么。
“太子哥哥,你刚刚说了什么啊?”十一阿哥胤禧问道。
“呃,先不追究此事,等大阿哥和五阿哥回来后再议事。”太子殿下给弟弟解释道。
“嘿,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皇阿玛,既然要等大哥,五哥回来,那咱们还有什么好说呢?先派兵过去支援,完事了再召回来好好教训就是了。”胤禧笑嘻嘻地说道。“皇阿玛,你现在的身子怎么样。儿臣和哥哥弟弟们都很担心,怎么一来你就讲这些事,也不歇一会。”
康熙听到胤禧关心的话也不由地笑道,从这次的事来看,这些兄弟的感情还是好的。
“这次的事,皇阿玛心里有数,你们也不必再费脑子。今天都留下来,陪朕用午膳。”康熙说道,“胤禧,你去坤宁宫把你皇额娘叫过来,一起用膳。李德全,派人把小十五也带过来。”
“是,皇阿玛。”太子和阿哥们应道。好难得才能聚到一块,不过缺了大阿珲,大阿哥和老五老六,还是有些遗憾。
小十五是康熙三十一年的时候,密嫔王氏所生,康熙三十四年的时候,密嫔王氏又生下了小十六。现在小十五也已经五岁,康熙对这个儿子还是比较宠爱的。
十一阿哥对他皇阿玛的叫他亲自去坤宁宫请皇额娘还是有些疑惑,叫皇额娘过来用膳还要他亲自跑腿?难道皇阿玛和皇额娘又吵架了?十一阿哥猜测道,越想越有可能,皇额娘一直守着皇阿玛,就算皇阿玛在议政,皇额娘也应该在偏殿呆着,现在不在,不是有事,就是和皇阿玛闹蹦了,干嘛要我去叫皇额娘啊,和事佬这事真不适合我胤禧干。
十一阿哥一路上对康熙怨念不语,要是请不到皇额娘,皇阿玛肯定会说他办事不力,到时候把他扔进六部好好锻炼,再在今年的秀女中给他指女人。十一阿哥觉得自己的压力好大,他今年已经十七岁了,早到了办差,结婚生子的年纪,可是小十一觉得那些女人没一个配得上他,康熙指谁给他,他都摇头不要,康熙要他办差,他就撒丫子奔出京城,四处游玩,说自己没那个才能。
九阿哥,十阿哥都已经娶了福晋,尤其是老九这个爱好美色之人,十一阿哥腹诽到,满屋子莺莺燕燕也不嫌烦。他们两个都开始办差,现在也就只剩他还在跟着那些弟弟们胡混。哎,胤禧想着自己好像真的很没志气,不过他的人生除了吃喝玩乐,目前还真没什么理想。
怪不得皇阿玛会对他很头疼。
如果不是皇额娘挺他,他可能早就被皇阿玛逼着就范了。有时候狐狸精很想横渡海洋去找大阿珲,过去那边,皇阿玛应该就管不到他了吧。
不过若是皇额娘坚持不过乾清宫,他也不能勉强啊。十一阿哥拧眉想法子,这不,还真让他想到一个办法。
坤宁宫,皇后娘娘怒气冲冲地回来,跟着回来的汤圆儿和兰芬也不好受,因为不知道皇后娘娘和皇上到底闹了什么矛盾,无论什么矛盾,这段日子他们坤宁宫都会处于低气压状态。
皇后娘娘连早膳都没用,就回到寝殿,心里骂了无数句康熙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居然说他巴不得他别醒过来。***他这么用心地伺候他生病的事,居然说这种话。是不是还要加上一句,他醒不过来,太子就可以登基了,然后他就可以荣升为生母皇太后了吗!
王八蛋,狼心狗肺,看来昨天梦里叫他名字,没准也是梦里狰狞,咬牙切齿地叫!
皇后娘娘的内心真的是无比愤怒,哼,等承祜在北美那边圈好土地后,他就带着太子和小十一一起漂洋过海,谁乐意留在这里!北美一个加拿大,一个美利坚,承祜用一个,太子用一个,他和小十一享福,让你康熙在这边跳脚,反正这么多儿子在,不怕没继承人。
皇后娘娘想通后,大大出了一口气,进入了梦乡,睡觉事大。
等他一觉醒来的时候,洗漱完,就见小十一一脸着急地赶到坤宁宫来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