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焦急地站在床边上,等待着结果。
从镇上请回来的大夫把了一会儿脉,站起来了。
我赶紧问道:“大夫,他没事吧?”
大夫脸上的表情很平和,眉头也没有深皱,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只是床榻上,程舒扬仍旧还昏迷着,剑眉也紧紧地皱着。
他是不是很难受?
大夫走到桌子边坐下,一边开着药方子一边宽慰我道:“晏老板不用担心,不过是淋了雨,偶染风寒罢了,小病。我给他开个方子,你拿去药铺里三副,一天一副,吃三天就行了。不过他身体虚弱,十日内最好不要让他做粗活重活。”
“是是是,多谢大夫了。”听说他没事,我心中那一块压了整整两个时辰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姐姐,让小忆去帮哥哥抓药吧。”小忆主动请缨,怕我不信任她一个小孩子,赶紧又说道,“小忆以前常常帮娘亲抓药的。”
我想只是抓药而已,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再说小忆有把屋子打扫得比我和落英两个人一起打扫还干净的光辉战绩,我对她的办事能力就算仍有疑虑,也是相信多过怀疑。
于是我问道:“小忆,你认识路么?”
小忆点头:“没问题的!”
秀才先生也在一旁笑道:“晏老板若不放心,小生可陪同这孩子一起去,就是不知道晏老板可放心我?”
我说:“那感情好,我本来就很放心,有秀才先生陪着她,我更放心了。”说完我掏出一块碎银子给秀才:“也不知道要多少钱,若少了劳烦你先帮我垫着,回头我补给你。”
大夫笑道:“不过几个铜板的事儿,这么大个碎银子,用不完的。”
我道:“没事没事,多退少补嘛。”
“那我们就先去抓药了,晏老板再会了。”
“晏姐姐再见。”
“再见,早去早回哦!”
送别众人后,落英端着烧好的热水进来了。
把程舒扬弄回来后,也只是把他身上擦干,还没有完完全全地给他抹干净。湿漉漉的身体肯定会导致病情加重,脏兮兮的身体一定也会让他不舒服。我这样想着,才吩咐落英帮我烧开水去。
落英把热水盆放在架子上,我扯下他的毛巾,打湿后给他先把脸擦干净。
把程舒扬的脖颈擦干净后,我唤道,“落英,帮我把他的衣服脱了。”
不料落英那老鸨子人格又被我激发了,咯咯坏笑道:“哎哟,小姐,想趁姑爷昏迷不醒强了他啊?落英我可是个黄花闺女,怎么能去脱陌生男子的衣服呢?要是我们家裴将军知道了会吃醋的。我帮你看门去!”
她一边掩嘴咯咯笑着一边朝门口飘去,我急得唤她:“小姐我是这么龌龊的人么?死落英你给我回来,我一个人弄不动他啊……”
然而落英才不理会我,眨眼人就不见了。
死落英。我在心里暗暗骂着。
骂归骂,她不愿意帮忙,我也只能面对现实。
叹了一口气后,我小心翼翼地帮他解开腰带,剥光了他的上衣。
咽一口口水先。
哀家活到二十岁,虽已成婚十年有余,但还未曾见过男子不穿衣服的样子,包括上衣。
眼前这位仁兄非三岁孩童,也非八十老者,看着他还称得上精壮的胸膛,我的老脸也不禁红了红。
这家伙的身子,已不像在宫中时那样软弱了,大约是连续半年以来,每天挑水劈柴的功劳吧。
记得刚开始时,他连扫帚都不会用,才扫了一间屋子,就跟我大吵大闹说我虐待他,还把手上的两个大水泡给我看。
我的手也被磨起过水泡,然后就成了茧子。看着他细腻柔嫩的手上有那么大的血泡,我也很同情他,但是没办法,如果他不做事,所有的担子就全落在我一个人肩上了。我并非不愿意承担这些活儿,但是单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做得了。
再说,以后我两要在一起讨生活,他也该做点男人该做的事了吧?
幸好他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明白了平民生活的艰辛后,挑水劈柴时也没那么多废话了。
半年来的风吹日晒,已经把他白皙的皮肤炼成了健康的小麦色,而他的身体也较原来更好些了,家里搬桌子柜子时不用我帮忙,他一个人也能搬动了。
哎,世事真是艰辛啊。
“嗯……”他突然轻轻呻吟了一声。
我大喜:“舒谛,你醒啦?”
可是他没有回应我,又沉沉睡去了,就像不曾醒来一样。
我失望地叹了口气。
刚想给他继续擦身子,忽然发觉自己的手正与他的胸膛亲密无间地接触着,擦拭的毛巾却被放在了一边。
而且,我的手,大有摩挲他皮肉的嫌疑。
我一张没怎么经世的脸啊,“腾”地一下就烧起来了。
脸蛋滚滚地烫着,我赶紧把毛巾放回热水里重新清洗,想必刚才就是因为冷冰冰的毛巾搁在身上不舒服,所以他才下意识地叫唤了一声吧?
拧来湿热的毛巾,我认认真真地帮他擦着手臂和腹部。
擦到腹部的时候,我开始犹豫了,到底要不要给他擦腿部以及……
呃,虽然****,但我也知道男女之间的区别,虽然他现在昏迷不醒确实需要我的帮助,但是、但是……
哀家会不好意思地!
正当我左右为难的时候,外面突然飘来落英淫邪的笑声:“晏姑娘你还什么羞啊,姑爷早就是你的人了,还怕他醒了以后不认账么?咯咯咯咯咯……快点给解开他的裤头啊,要不然上半身清清爽爽下半shen邋邋遢遢的,姑爷睡着也不舒服嘛。”
这死落英,不是说帮我把风么?难不成她一直趴在门口偷窥?
坏了,只怕刚才我非礼程舒扬的时候她一定也看见了,只怕以后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我现在杀人灭口的心都有了。
“咯咯咯,小姐你别用这种眼神盯着人家嘛,人家会害羞的!”落英抿嘴一笑,跟勾栏院里的头牌瞄客人时的动作简直一模一样。
我强忍住要扁她的冲动:“落英,你不说话,小姐我不会当你是哑巴。”
她撅嘴:“小姐你瞪我干什么?我对姑爷裸露的身体可不感兴趣哦,你别想着要我帮你对姑爷下手,我落英可是很纯洁很忠贞的,非裴诚将军不愿意的。你快些帮姑爷抹身子吧,小心他冷着了,姑爷可是你的丈夫,你们小两口的事儿我不会偷看的,哦呵呵呵呵……”
落英一面邪恶地笑着一面把脸隐藏在房门后面。
死落英,害我刚刚淡定下去的脸又绯红了起来。
咬牙,忍耐。
落英说得对,我跟他好歹是夫妻,就算洞房那晚他尖叫着跑了,现在也不用避讳什么。
解开他的裤头时,我已全身是汗了。
轻手轻脚地脱掉他的裤子,两条白生生的长腿显现在眼前。
此时,程舒扬全身上下,就被我脱得只剩亵裤了。
那亵裤,打死我,我也不会给他脱掉的。
脱掉了他的裤子,又怕他冷着,赶紧把上身给他用被褥裹得严严实实。下面的腿部,从脚踝处开始擦拭,上面尚未擦到的地方也用被褥盖着。他现在已经在发高烧了,我可不想让他再受凉。
当我终于把他的双腿也擦干净时,还没喘过气来,一个更大的任务又来了。
“落英!落英!”我呼唤。
没人回答。
奇了,这丫头跑哪儿去了?
“落英!落英!”我又提高了嗓门。
良久,落英才缓缓地探了个头进来:“小姐,又要干什么啊?”
“快来帮我给他翻身,我一个人没那么大的力气。”
落英一挑眉,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事啊。”
“你以为还有什么事?”不用想,这丫头脑子里一定又在起什么不合礼教的念头。
“那不行,我可是淑女,怎么能帮别人的男人翻身?更何况这男人现在还赤身**的,太有害我的名节了,不行不行,小姐你自己动手吧,奴婢依旧帮你看门去。咯咯咯咯咯咯……”
落英……哀家现在不想打她,只想掐死她!
相处了二十年,我也知道落英的性格,她不想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来她。
没办法,这个烫手的山芋,只有我自己翻动了。
幸好程舒扬虽然比以前结实了许多,但也还不至于像镇上卖猪肉的王屠夫那般高壮。我使出吃奶的劲儿,总算把他给搬动了。
等把他的背部也全部擦洗干净后,赶紧又把他搬回原位。
“嗯……”他又轻轻地哼了一声。
我拍拍他的俊脸:“舒谛,舒谛,醒醒啊,你都睡了好久了。”
他皱眉咕哝道:“苏……苏……”
“是我啦,苏梓妍。”我小声对他说道。
“苏……柔媚……”------------------------------------------------------------------------------------
小幸越写越气愤:可恶的程舒扬,他怎么就这么好运?!可恶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