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哀家从寝室里出来了。
哎,好久没锻炼筋骨了,一下子做了这么大的“运动”,可把哀家累坏了。
正在外面以把风名义偷吃贡品的落英姑姑瞧见了我,立刻露出了惊诧的目光:
“咦,娘娘没和皇上欢度春iao么?”
“……欢度了,我很欢,他度过去了。”
“啊?嘿嘿,还以为皇上是个色中人,没看出来娘娘您才是个中高手啊。”某英的老鸨子脸又露出来了,不用想,光看她那张恶心的笑脸,也知道她脑子里又出现了怎样的猥琐画面。
我翻着白眼浇灭了她的不良幻想:“想什么呢?那家伙太讨打了,哀家已经替天行道,把他揍晕了。”
“唉~娘娘啊……”落英用极度幽怨的眼神凝视着我。
看样子,她又要埋怨我了。
臭落英,这次情况不同,你要是敢帮那狗皇帝说话,看我怎么跟裴诚渲染你的“逼良为娼老鸨子”形象!
落英忽而莞尔一笑,一张香喷喷的手巾就甩到了我面上来:“哎哟,娘娘您想到哪儿去了,奴婢是说您还没给皇上洗脸洗脚呢……呵呵呵呵……”
我一身的汗毛啊,都耸然了。
这世上,还有比落英这样的老姑姑还可怕的东西吗?
第二日清晨,哀家要去负责唤醒沉睡的程舒扬。
这个工作,从来都是宫中一干人等最想逃避的,因为没有睡到日山三竿的程舒扬,刚刚被人吵醒的时候,是最有“龙威”的时候。
曾有一个新近得宠的小太监,仗着自己一张乖嘴去唤他上朝,却被半睡半醒状态的他叫人拖出去砍成了两半。
听说最夸张的是,他彻底醒来后,还问周围的人今日怎么没见那个小太监。
我对这个谣言深信不疑,因为只有程舒扬这样的昏君,才能达到如此强大的昏庸状态。
不过就算他昏庸地最后彻底遗忘掉了那个小太监,我也不怕,因为——
哀家是会咬人的!
径直走进他的寝殿,看着那家伙半截身子趴在床上,两条腿软软地跪在地上,仍然保持着昨晚被我打倒后的姿势,再看看他那张流着口水,青一块紫一块的侧脸,哀家就觉得好笑。
晕过去的某人,什么时候还把被子拉来给自己盖上了?
我把洗脸的金盆搁在架子上,走过去一把拉开了他的被子。
也许一阵寒意嗖嗖窜上了他的身体,程舒扬打着瞌睡东摸摸西摸摸,似乎在搜索他的被单。
哼哼,再不起来,冷死你活该!
“死奴才……来人啊,把朕的被子拿来……呼呼……”
恶,这家伙不仅睡相不好看,居然还会打呼噜,骂他像猪都是夸奖他了。
“嗯嗯……朕的被子……拿来……”
我活动了一下手臂,大大方方地坐在一边吃他的早饭。
嗯,很多很多年没吃过极品燕窝了,好吃!
“哪个死奴才?把朕的被子拿来!”他冷到不行了,又没人搭理他,于是终于睁开了眼,还是气急败坏的。
“哎哟!”一个不小心,狗皇帝撞到了床沿上,痛得大叫起来。
“哈哈哈!活该!”我大笑着,讽刺他道,“皇帝陛下,您起来啦?哎哟,太阳还没晒到屁股呢,真真委屈您了。”
“又是你,苏梓妍?朕上辈子跟你有仇啊?”
“上辈子的事哀家忘了,不过这辈子是肯定有的。”我十分严肃地回答。
“你!”
“我怎样?!”敢瞪我?好啊,咱们就来比谁的眼睛大好了。
程舒扬气得脸都绿了,看样子是恨不得亲手把我撕成碎片了。但是他做不到,这无关先帝遗嘱的事,而是他自己没这个本事。
当真我两打起来,吃亏的永远是他这样的弱肉男。
正当我以为他只能偃旗息鼓甘拜下风之时,他忽而笑了,还是奸笑:“苏梓妍,给朕洗脸。”
我努努嘴巴:“盆子在那儿,自己没手啊?”
我要嗑瓜子,哪有功夫伺候你这个老仙人。
他扬起脸道:“你现在是朕寝殿里的服役奴婢,你若不照顾我,待会儿朕脏脸上朝,被国舅责罚了,朕就说你在这里偷懒,谁都指使不动,只会偷吃贡品和殴打天子。”
把国舅抬出来?可恶,读书习字不见长进,这家伙倒是越来越会告刁状了。
我憋了一肚子的气,扔下香甜的瓜子,用满眼的怒火对抗狗皇帝的淫笑,被逼无奈地拧干洗脸帕,递给他。
他不接,还闭着眼睛,得意洋洋地笑着,等着我为他洗脸。
我怒啊,但是没法,他脸上的淤青还在,若他当真向国舅告发我,我就准备去洗恭桶吧。
程舒扬自知打架不是我的对手,只好退而求其次,在他能施展淫威的地方折磨我。
“哎呀,你轻点,你想谋害天子吗?”
于是,我轻点了……
“你才把朕的燕窝吃了,怎么就没力气了?你以为你还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啊?”
于是,我稍微重了点……
“你听不懂人话吗?朕叫你轻点!”
“程舒扬!”
“怎样?!”
“……”我诅咒你走路踩到香蕉皮,然后摔一跤脑袋着地,最后变成彻彻底底的白痴。
咚咚咚,外面有人敲门。
“谁啊?”我问道。
外面的人没有回答。
奇怪了。我和程舒扬对望了一眼。
“是谁?”这一次是程舒扬问的。
“奴才是奉命来伺候皇上的。”
一听这个声音,哀家不由得翻起白眼来了。
这撒娇的恶心声音,除了我那个母狐狸投胎的好妹妹外,全天下还有几人有啊?
真是人恶心,连心连脚连声音都恶心。
怪不得刚才我问她是谁,她都不吭声呢。
程舒扬看了我一眼,似乎害怕我会把这件事告发。
我扭过头去清洗帕子,他赶紧喊道:“进来吧。”
门开了,又关上了。抬眼一看,果然是苏柔媚,她以为她打扮成小太监,就没人认出来了吗?大家不过是看在她受宠的面子上,不敢说破罢了。掩耳盗铃就是在嘲笑她这种人。
她才一进门,就泪水涟涟地往程舒扬的怀抱里投奔:“皇上,臣妾可想死您了!”
那一声“臣妾”啊,唤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爱妃你怎么来了?万一被国舅发现了,连朕都救不了你啊。”程舒扬满脸惨白地看着他的“爱妃”。
“臣妾、臣妾是担心皇上呢。”某人的泪水都快流成一条河了,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恶心啊,“现在外面的传闻很多,都对皇上不利,臣妾真怕皇上……怕皇上……”
怕皇上什么?死掉吗?算了吧,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你不是怕程舒扬有好歹,你是怕你六宫之主的地位和如今的锦衣玉食有好歹!
程舒扬眼见心爱的苏柔媚哭得如此凄惨,连忙安慰道:“爱妃不怕,朕已经派裴诚将军去前线了,所有的战略布局都在朕的书房里摆放着,朕看过了,很完美,国舅大人也说过,只要敌人没发现咱们先锋部队在龙头山上驻扎着,这场仗,朕就赢定了!”
我大惊,连忙上前捂住他的嘴巴:“程舒扬你疯啦?隔墙有耳,你还怕保陵王不知道你的弱点是不是?”
“有什么耳?!”刚刚还在地上抱着程舒扬大腿痛苦流涕的苏柔媚,现在“噌”地一下与我对立而战,叉腰瞪眼道,“皇上,依臣妾看,全都是这个女人惹来的祸事……”
我冷笑:“我惹得祸事?苏柔媚,你干的什么好事,还以为哀家不知道吗?”
她脸色陡然一变:“你、你知道什么?本宫可没做过!”
“哟,哀家什么都还没说呢,你就不打自招了?”
害怕了吧?恐慌了吧?当年陷害哀家这么一个聪明可爱,纯真善良的小女孩,害得我被天下苍生唾弃,没遭雷劈算老天爷完全忽视了你。
不过法网恢恢,总有一天雷公会亲你这个害人精的。
她脸色变得更加惨白了,哭着朝程舒扬怀抱投去:“皇上,您可要相信臣妾啊,臣妾心里只有你的!”
程舒扬拍拍她的背部,皱着眉头安慰道:“爱妃不怕,朕当然是相信爱妃的,这一切都怪朕不好,都是朕的错。”
“哼,搞笑,一个巴掌拍不响,要不是你们两个一起犯错,天下百姓又怎会陷身战乱?”
苏妃乱颤的身体一停,猛然转过来来,诧异地看着我:“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知道!当初你背叛保陵王,还嫁祸于我,还问我是什么意思,真是好笑!”
“这……”她转过头去看着程舒扬,“皇上……”
“是朕不小心说漏了嘴,爱妃,朕对不起你。”
“不,皇上,姐姐说得对,都怪臣妾,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一心只惦念着与皇上在一起,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是臣妾不对……”
两个人抱在一起依依呀呀地痛哭。
不对啊,刚刚苏妃明明吓得魂不附体、打死不认账的样子,怎么在我骂了她之后,反而脸色由纸白转红润,还主动承认错误起来了?
难道,这对奸夫**还有什么龌龊的事情,是我不曾知晓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