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把第一批弹丸送给萧艺后,兵部便开始批量生产,不过这属于秘密武器,朝中知道的就那么几个,边关也只有定北大将军和几个亲信知道,陈家人被瞒在了鼓里。
兵部制造弹药需要时间,运输过去也需要时间,而萧艺那边已经开始战斗了。瓦剌此次是由他们的小王子领兵,瓦剌盛行一夫一妻制,瓦剌王只有一儿一女,这位小王子是瓦剌的储君,很是英勇善战,瓦剌军队在王子的带领下士气大振,和大梁战况胶着。
萧艺听说对方是小王子领兵,立刻就跳出来请命:“对方是王子出战,我们这边也该派个皇子去,便让我去吧。”
大将军看着萧艺双眼放光的模样是一点不放心,皇帝虽没嘱咐过他什么,但看萧艺全副武装的模样,也不适合让他做什么危险的事。遂派陈燿为主将,萧艺为副将,在敌军攻城时由他们迎战。
本来他们是守方,只需要站在城墙上指挥便好,自有小兵们投石射箭,可萧艺又不懂指挥作战,只能站在一旁当吉祥物,心里无聊至极,干脆也拿了把弓箭来射,萧艺箭术高超,不说百步穿杨,十发九中倒是有的。
敌军攻城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打了个把时辰又退下了。瓦剌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攻城时机,如今朝廷援兵到了,他们希望更加渺茫,而且粮草也快用尽了,如果不能攻下峡城,他们回去都是问题。
瓦剌大军驻扎在城外五十里地处,特丹王子正在营帐中和部下商议军情。
“殿下,听说此次大梁的援军中,有一位是他们的皇子,是大梁皇帝和皇后的儿子,自幼习武,功夫不错,人却有些痴呆,不如咱们想法子引他出来活捉了他,拿来和大梁谈判,银子粮食能换多少是多少。”他们已经不寄希望于攻城略地了,好歹捞点回去的路费呀。
“那位皇子的事我也听说过,今天站城墙上射箭的银甲小将,该就是他了,不过大梁皇帝既然放心他出来,肯定安排了人保护他,想诱他出城谈何容易。而且,就算我们活捉了他,大梁皇帝有八个儿子,还缺他一个傻儿子吗?咱们怕是换不到多少东西。”
特丹王子一出生就被立为王储,从小就接受严格的教育,于政治军事上的才能都不逊色,这一番话便出自他之口。
“能捞一点是一点呗,大梁皇帝如果不管这个儿子,也让大梁百姓看看他的嘴脸,说什么爱民如子,连亲生儿子都不管,还会关爱百姓?”
“那就着手布置吧,但这只是万不得已为之,不要吊死在这儿,咱们还是想想怎么样抢点粮食解燃眉之急。”
瓦剌帅营里为着活捉萧艺制定了一系列周密计划,而大梁那边,萧艺正接受军师方华的苦口婆心。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瓦剌粮草有限,咱们熬他几天,他们就要主动退兵了,殿下切不可擅自行动,坏了大军战略。”
不仅瓦剌想活捉萧艺,萧艺也想夜袭敌营活捉瓦剌王子,不过他还没去请命呢,就被军师唠叨的不行。想想大家把他供起来的态度,萧艺就满腹憋屈,大家都看不起他,他非得做出点成绩来不可。只是他每天被圈在城里,连敌军的尾巴都摸不着,怎么杀敌立功呀!
第二日,瓦剌又来攻城,对方在城墙下边对萧艺喊话:“大梁的皇子,缩头缩脑是什么好汉,有本事下来和我们王子单挑,我们王子一只手就能把你打趴下!”
瓦剌士兵们大声附和:“大梁皇子缩头乌龟!大梁皇子缩头乌龟!”
萧艺气得面色涨红:“大将军,你让我下去,我跟他们决一死战!”
陈安南看着无头苍蝇般的萧艺只觉脑仁疼,难怪父亲常说他可惜,难怪皇帝和郡主给他准备这么多护身符,这样拙劣的激将法他都能上当,兵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方华看出了大将军的为难,忙拉住冲动的萧艺好生劝导:“殿下莫冲动,他们这是激将法呢,他们那么多人,你下去要吃亏了。”
“咱们可是有三十万大军的,还怕他们,带着大军去和他们打呀,活捉了他们的王子,把他们赶回大草原去!”
萧艺很是不解为何他们要避让,火拼不好吗?
上头几个将领眼观鼻鼻观心,没人回答萧艺,他们拖着当然是有理由的,身为将领就是要在最小的伤亡下取得最大的胜利,等敌方弹尽粮绝了他们再杀过去才是最好的,现在和瓦剌决一死战,不过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们和鲁莽的萧艺说不清。
方华只得拉过萧艺到一边说话,一边给他捂上耳朵:“不舒服就别听了,大将军自有他的主张,殿下要听军令行事。”
萧艺实在忍不住,又不能违抗军令,推开方华回营帐去了,反正也不打仗,还不如回帐里睡觉呢!
双方拖了近一月,等到大量的弹药和粮草一起来时,他们才整顿军务开始出击,而敌方已经断粮两天了。在这期间,瓦剌的攻城越来越猛烈,梁军始终稳住不发,就是要耗死对方。
萧艺随着陈燿出城迎战,方华和阿铎寸步不离他身边,阿铎的功夫不消说,方华也有几手,自保是可以的。
萧艺老早就挑中了特丹王子,这厮之前那样辱骂他,今儿非得叫他瞧瞧颜色,看看谁才是乌龟!
陈燿知道萧艺心中有气,也没拦着他,只和阿铎方华一样守在他身边,挡住周围的虾兵蟹将,给萧艺和特丹王子划出了一个打斗圈。
特丹王子生的粗犷彪悍,手执一柄百斤大刀,萧艺挡一下都觉震的手酸。萧艺不及他力气大,却更加灵活,极少和他正面交锋,只在周围划拉,两人很是胶着了一番。
有那忠心主子的,怕特丹王子吃亏,便从背后放暗箭,好在萧艺身上重重保护,那箭射入铠甲里被金丝软甲防护在外,只堪堪的卡在铠甲中,不明就里的人以为他中了箭,顿时乱了方寸。
“殿下!”
萧艺本来敬特丹王子是条好汉,和他打斗旗鼓相当还有几分惺惺相惜的意思,谁知他们做这种阴险之事。他一直以为战场上是以武力论英雄的,郡主给他的弹丸他只打算在逃命的时候用,如今,是他们不义在先,就怪不得他了!
萧艺伸手从腰带中的暗袋里掏出一颗弹丸掷在地上,这一片区域里立刻就冒出大片白雾,萧艺不知这是哪种弹药,但弹药出手的瞬间就屏住了呼吸,旁边几个知道内情的也是一般动作。
特丹王子听到爆炸声以为是炸弹,立刻就调转马头想跑,然而他嗅到那白烟,却有阵阵眩晕感袭来。
待白雾微散,萧艺看到坐在马上摇摇晃晃的特丹,便知道了这弹药的药性,挥枪驾马赶过去,从背后划伤了特丹的马后腿,特丹从马上摔落下来,萧艺把枪抵在他的脖子处,挑着他的甲带把他捞到马上,又取了对方腰带缚住他的双手,才架着马往回赶。
他这回倒是聪明了些,知道擒贼先擒王,把特丹带回大营再说,至于那些拦路的小喽罗,跟切萝卜似的一路杀过去。
瓦剌军方见王子被俘,立刻如发狂的公牛般朝萧艺冲去,陈安南勒令大军撤退,待和瓦剌军拉开一小段距离后,铺天盖地的迷雾弹朝瓦剌军飞去,掉在地上一阵云雾缭绕。
有些聪明的反应过来刚才特丹王子就是中的这招,立刻捂住了口鼻,然而还是有很多只顾着自保的士兵没注意到特丹王子那边的情况,这下便中了招,待浓雾散去,地上已经倒了大片。
梁军趁胜追击,打得瓦剌溃不成军,还俘虏了上万士兵。
皇帝在京师接到了北疆的捷报,知道萧艺活捉了瓦剌王子,心里油然而生几分骄傲,他的儿子,果然不错。
与捷报一同来的还有瓦剌的降书,瓦剌王就这一个儿子,为了儿子也得服软呀。大梁国力强盛,又研发了这样阴险的武器,瓦剌此次元气大伤,必须向大梁低头,好歹腾几年出来修养生息。
由于有新武器,这场仗就打了两个月,赵家镇边大将军的名号受到了些非议,倒是陈家声名更盛。当然最得人心的还是萧艺,身为龙子凤孙冲锋陷阵,乱军之中活捉敌方首将,萧艺的事迹在峡城以及周边几个城镇广为流传。他们的皇子活捉了瓦剌的王子,他们的军队打败了瓦剌的军队,年年来犯的瓦剌要投降了,他们怎么能不兴奋。
大军打了胜仗后,在峡城整顿了些时日待瓦剌王带着公主来了,他们才凯旋回京。
瓦剌王此次进京是和皇帝商量投降后的赔偿事宜,他带着一双儿女进京,还有联姻的意思。他的意思嘛,当然是想让儿子娶个大梁皇室贵女回来,但……
瓦剌王目光触及不远处围在萧艺身边献殷勤的女儿,心里一阵烦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