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鑫来到市场部总裁办公室，对正在敲击键盘的李莎说道：“李总监，我要辞工。”

李莎抬起头，盯着万鑫看了好大一会，突然大声吼道：“辞职你找人事部去，跑我这儿瞎裹什么乱？”

万鑫挠着头，急赤白脸地说道：“李总监，你误会了，我是辞工，不是辞职。”

“你他妈嘴里噙牛舌头了，什么辞工辞职的，你他妈给老子说清楚点。”李莎一连串骂了好几句脏话，说明她已经恼怒到了极点，一般情况下，李莎是不出脏口的。

万鑫有时候太过小聪明，在进来之前，她思索了好久，才想起来辞工这个字眼，目的是用措辞上的别致，吸引李莎的注意力，使她对自己下面的话语，能够足够的重视，没想到弄巧成拙，接下来的一系列解释，只能在尴尬中进行了。

“李总监，是这样的，你不是让陈佳也参与到康洁的案子中来吗，我跟她说了，她却让舒梅出面主持这项工作。”

李莎气急败坏地说道：“万鑫，你说你还能办点正经事不能？我一再跟你强调，千万不能让华青染指这件事情，把工作交给舒梅，不就等于交给华青了吗？”

“人家陈佳是策划部经理，舒梅是代理主管，我呢，充其量就是个大头兵，人家怎么安排工作，我能挡的住吗？”万鑫抱屈地说道。

“就因为陈佳把工作交给了舒梅，你就跑这儿来跟我撂挑子？万鑫，你还有没有电责任感了？陈佳也是的，到底长没长脑子，怎么会把这件事交给舒梅。”

“要是人家陈佳没长脑子，那才小瞧人家了呢，陈佳可是一身的窟窿眼儿，连每根眼睫毛都是拿钻钻过的，什么时候该倒向谁怀里，人家心里有数着呢。”

李莎皱起了眉头，万鑫这种话，她已经听腻了，也听烦了。

“我可没有要撂挑子的意思，我是这样想的，既然策划工作已经交给了舒梅，弄好弄坏，与咱们俩已经没有关系了，将来成绩肯定会落在华青那家伙头上，如果市场开拓这一块再让廖宇这些人抢了去，那你辛辛苦苦跑下来的市场可真的就成了为人作嫁了，所以我必须得集中精力搞好与康洁公司的联络工作，千万不能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李莎对万鑫的这些想法，还是非常认同的，但态度上却仍然十分生硬：“跑吧跑吧，你去跑去吧，像你这样的，也就能干点跑跑哒哒的事儿了。”

万鑫满心欢喜地走出了市场部总监办公室，虽然李莎的态度不如自己的预期，但给舒梅的这个雷，算是在李莎那里实实在在埋下了。

······

果然如万鑫预料的那样，舒梅对康洁的案子一筹莫展，只得去求助华青。

“华仔，我这里有个静电除尘器推广的案子，想请你指导指导。”舒梅在措辞上用了指导二字，撇开华青的意味已经十分明显。

华青对这个案子非常感兴趣，最近一段时间，华青一直在琢磨大气污染的问题，关于大气污染的治理工作，可以说全国上下都非常重视，可落实到实效上，却收效甚微，汇报的时候成绩不小，检查的时候动静不小，落实的时候难度不小，搞来搞去，天空仍然是灰蒙蒙一片。

华青查阅了许多省市的大气污染物监测数据，发现空气中主要的粉尘来源，仍然来自于工业生产过程中的气体排放，而生产厂家呢，他们在环境治理中投入的资金越来越多，却始终不能控制污染物的有效排放。

究其原因，根源就在除尘设备上，国内外大部分环保设备厂家的除尘器，采用的技术标准都是德国的G23975标准，这种标准看似完美无缺，但用在中国的工业生产中，却存在着一个致命的缺陷。

G23975标准，在设计理念上有一个前提，原材料的水分含量必须控制在百分之一的范围内，这个前提，在其他国家的工业生产中完全能够行得通，但在中国的许多企业里，却是一个无法逾越的鸿沟。

中国许多企业原材料的水分含量，大都在百分之五上下，开启除尘器之后，大量的水分就会囤积在风管内，造成风管的严重堵塞，就像人的鼻孔被堵住了一样，别说起到除尘的效果了，连呼吸都困难。

如果加大通风量，堵塞的问题是可以解决了，但风力过大的同时，就会卷起大颗粒的粉尘，根本达不到除尘的效果。

华青在网上看到过许多企业的抱怨：靠！开一个小时的机子，掏十个小时的管子，照这样下去，我们也别生产了，干脆整天抱着冷冰冰的铁管子掏鸟蛋得了。

除尘设备的致命缺陷，让企业主们苦不堪言，为了维持正常的生产状态，他们只能在除尘设备运行上做点小动作，白天间歇性的开启，天一擦黑，就完全关闭了除尘设备。

还有更作的企业，他们只是在上面检查的时候或环保部门检测的时候，才短时间地开启除尘设备，花大笔资金买来的机器，完全成了摆设。

华青看了康洁公司的技术资料，心情沉重地对舒梅说道：“康洁的环保产品，虽然在设计理念上更超前一些，但不能消除原材料水分的固有弊端依然存在，如果康洁能在这方面有所改进，相信在市场开拓上必定是一片光明的前景。”

舒梅尖叫道：“华仔，你太了不起了，总是能够一下子抓住问题的要害，从这个着力点上开展宣传，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噱头。”

“噱头？”华青的脸色更加阴沉了，“舒梅，我们做广告宣传的，必须实事求是，千万不能做不符合实际情况的虚假宣传，如果我们那样做了，实际上等于害了企业，如果仅仅靠噱头去赢得客户，这样的企业根本走不远，也走不长。”

华青又看了一眼手里的资料，继续说道：“像康洁这样的环保企业，属于朝阳企业，更牵涉到人们的切身利益，只要他们肯下力气花本钱进行大刀阔斧的技术革新，肯定会有广阔的市场前景。”

舒梅则考虑到问题的另一个方面，现在康洁的技术状况，肯定不能一下子完成华青所说的技术革新，要攻克技术难关，也绝非一朝一夕的事儿，不如先把这种概念宣传起来，然后再让他们一步一步地进行技术革新。

舒梅知道，华青是个认死理的人，所以更不能让他介入过深，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想到这里，舒梅说道：“华仔，这些天你实在太辛苦了，要同时跟进许多家新客户，康洁的事情，你给我拿出个大概的方案，具体的工作，我和策划部的人跟进就行了。”

华青只好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