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牟万金从李莎的办公室里离开之后，李莎在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身在国外的孙霓，还真让万鑫说着了，孙霓只是略微沉吟了一下，马上说道：“这件事一定要慎重处理，这样，你和刘晖商量着办吧。”

尽管李莎很不乐意主动去找刘晖，还是无奈地走进了她的办公室。

刘晖跟李莎谈了自己的几点看法。

第一，女贵人乐园项目的宣传内容，是经过牟万彩认可的，既然认可，就应该按照宣传的主题去执行操作，清源房地产公司因为预售形势好于预期就盲目抬高房价，这本身就违犯了我们之间的合作协议。

华青要求牟万彩按照协议来执行，既是对清源房地产公司的负责任，同时也是为了维护我们公司的声誉，无可厚非。

如果仅仅凭这一点就怀疑华青在网上散布了那些东西，太过牵强，不但但是华青，所有人恐怕都会对清源房地产公司这种投机取巧的做法所诟病。

第二，那次万鑫和杨聪聪发生争吵之后，刘晖私底下对本公司员工散布网上传言的可能性进行了逐一排查，当时除了万鑫陈佳和杨聪聪在总裁办公室之外，公司的其他员工，均在职工餐厅就餐。

通过调查，发帖的ID地址在离霓虹公司二十公里之外的邙山区，据此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这个帖子，根本不可能是霓虹公司的人发的。

第三，帖子上的部分内容，涉及到清源房地产公司的最高机密，不要说是华青，即便是清源内部的一些高管，也很难接触到这些东西，所以说，这个帖子，很有可能是清源公司的内部人员发的，而且是有相当级别的高层人士。

第四，牟万金虽然是牟万彩的哥哥，但他既不是清源房地产公司的股东，也不是那里的员工，牟万彩让他来交涉这件事，很有可能是对我们态度的一次试探。

如果我们不分青红皂白就盲目的责难于华青，其结果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让我们陷入被动的境地。

虽然李莎觉得刘晖所言句句在理，但依然固执地坚持着开除华青的想法，自从受到陈佳的挑拨之后，李莎对华青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刘晖急眼了，皱着眉头大声说：“这件事就先按我的意思冷处理吧，有什么后患，我个人承担全部责任。”

显然是护犊子，并且语气和神态酷似平常的李莎，这种角色上的突然转换，把李莎弄得一愣一愣的。

从刘晖的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时候，眉毛和眼睛都挤到了一块堆。

躲在远处一直观察着的万鑫看的真真的，她能够猜想到李莎此时此刻的心情，只要在加上一把火，李莎不嘣成玉米花才怪。

万鑫蹑手蹑脚地溜出办公楼，躲在大门左侧的花丛里给牟万金打电话。

花丛中突然传出一声不知名的鸟叫，咕叽咕叽的，弄得万鑫下半身湿漉漉的，手指刚触到发射键上，赶紧又缩了回去。

万鑫把通话模式转换到另外一个手机卡上，这个卡平时她基本上没用过，也很少有人知道，这青天白日的，她不能不多长个心眼。

“喂！”电话里传来了牟万金懒洋洋的声音，散发着浓重的被窝里的气息，万鑫突然升起一种挑逗的乐趣。

“哥哥，是不是正歪着头在那儿想妹妹呢？”万鑫的声音，贱逼得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我靠，你丫谁呀，这青天白日的，你想让哥哥把床单尿湿了啊！”牟万金怪叫着，像被人捶骟着一样。

万鑫咯咯咯地笑，像母鸡下蛋似的，旋即把声音恢复到常态：“你尿了就对了，俺是谁呀，差一点就是著名的唐朝大诗人了。”

“哦，是大白妹纸呀，怎么一会功夫不见，就把自己弄成诗人了？”牟万金虽然听出了万鑫的声音，但显然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万鑫解释道：“你看哈，唐朝大诗人叫太白，俺叫大白，这不是就差那么一点吗？”

牟万金无耻地笑：“你这一点差的也太不是地方了，你那里要不是差那么一点，就能跟俺一样站着撒尿了。”

说完这句话，牟万金笑的更加无耻了。

“笑，笑，笑你个头。”万鑫假装生气地叫。

牟万金笑的更欢了：“你还别说，你这一点要是差在头上，那就更有意思了，那你就是犬白了，颠倒过来就是白犬，小白狗，多可爱，俺就能天天把你抱在怀里了。”

万鑫本来想挑逗一下牟万金，没想到却让自己落了下风，于是就没有了雅兴，索性把话题拉到正经事上：“大爷您也别光顾着玩啊，我给你说的事你办了没有？”

这句话明显问的多余，牟万金还在被窝里裹着，怎么可能给她办正经事，为了督促牟万金尽快采取行动，万鑫不得不把问题说的更严重一些：

“你是没看见华青这家伙有多嚣张，简直不把任何人都放在眼里，刚才还在那儿发疯呢，说牟万金一个土包子，还能咬了他的蛋。”

电话里传来了牟万金嗷嗷的叫声：“奶奶个熊，你让华青那小子给我等着，老子要不把他碾成碎末，老子就不叫牟霸城。”

万鑫有些后悔了，她觉得自己不应该没有分寸地拱牟万金的火，万一这家伙失去了理智，事情反而会弄得很糟糕，想到这里，万鑫劝说道：

“就凭你牟大爷的威名，弄死华青还不是像捏死一只小蚂蚁，只是那样也太便宜华青这小子了，我倒是很想看看他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样子，你说呢？”

牟万金的嗷嗷声小了一些，显然是在琢磨万鑫的话。

“还是按咱们商量好的办吧，那样才能显示出你牟大爷的威严呢。”

牟万金没有再说话。

······

挂掉万鑫的电话，牟万金迅速给李莎拨了过去，态度当然非常不友好：“李总监，怎么回事啊，我姓牟的说话是不是还不如畜生放个屁呀，怎么华青还在霓虹公司逍遥着？”

听到牟万金那不阴不阳的声音，李莎真想把手机摔了，好不容易才咽下了一口恶气，勉强耐着性子说：“牟老板，孙霓总裁现在人在国外，这开除一个主管，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做的了主的。”

“李总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昨天你可不是这种态度，怎么着，是不是跟俺老牟耍滑头啊？”

听到电话里李莎呼哧呼哧的喘气声，牟万金突然转变了态度：“李总监，我知道了，是不是刘晖那老娘们在跟你作对啊，你也太窝囊了吧，她是总监，你也是总监，凭什么公司里的事她一个人说了算？”

“老娘就是他妈一窝囊废。”李莎吼了起来。

听到电话里的喘气声越来越急促，牟万金捂住话筒偷偷地笑了，好久，他才继续说道：

“你现在的处境我也能够理解，可无论如何，咱们也总得有所表示吧，即便不能开除华青。也不能让他继续呆在主管的位置上吧，如果就这样让华青为所欲为，搧的可不只是我牟万金一个人的脸。”

牟万金的话，像一把刀子一样插在李莎的心窝里，刹那间，她仿佛看到了牟万金那满脸嘲笑的面孔，看到了刘晖那盛气凌人的样子，看到了华青那不可一世的嘴脸。

李莎抬起脚，满面怒容的向策划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