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快换！”毛文龙面色一冷，有些不耐烦的喝道。

这一声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怒喝了，这酒坊之中的人都被吓得浑身一颤，这酒坊之中，还没有谁能够承受得了毛总兵的怒火。

江老三瞪了曾子平一眼，赶忙吆喝着学徒工们将第一锅的酒全部倒了，换成新的坛子继续接酒。

在这期间，江老三和曾子平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奈和失望，心想着这酒坊果真是做不长，这位毛大人，那完全就是在胡闹，敢情是在拿酒坊闹着玩呢！

学徒工们此时虽然都在干活，但是一个个都忍不住垂头丧气起来。

突然间，最靠近酒坛的一名学徒工抽了抽鼻子，眼睛猛然瞪大了起来。

而后，越来越多的人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曾子平和江老三两人更是震惊的目瞪口呆。

他们都闻到了酒香！

这是真真正正的酒香，是那种好酒才能有的纯粹的酒香，酒味炽烈，带着几分清冽。

毛文龙也闻到了这股酒香，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了起来，这酒香证明了他的方法并没有错：“都愣着干什么？别耽误了出酒，该干嘛干嘛去！”

他这句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听到的人都仿佛听到了圣旨一般神情一震，纷纷热情澎湃的忙碌了起来。

曾子平和江老三愣了一会儿，被毛文龙这么一喊，这才如梦方醒一般快步跑到酒坛边捞了一碗酒上来，面色肃穆的轻轻饮了一口。

一口酒下肚，曾子平整个人都呆住了，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的神情，看向毛文龙的眼中满是崇拜。

“怎么样了？老曾！这酒如何？”江老三有些迫不及待的追问道，见曾子平跟傻了一般，也急忙捞了一碗酒上来猛的喝了一口。

这不喝还好，一喝进肚子里，江老三也和曾子平一样整个人都傻了，呆愣愣的愣在了原地，满脸的不可思议。

此时酒坊里已经全部都是酒香的味道，刚刚闻过了前面那种冲鼻的怪味，现在闻着这种醇厚的酒香，让然感觉格外的舒畅。

“大人英明！大人真乃神人！”曾子平第一个拜倒在地，对着毛文龙崇拜的五体投地。

紧接着，江老三也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满脸崇拜的看着毛文龙：“小人无知，刚才还在大人面前聒噪，原来大人当真是能者无所不能！”

吕一学也是看的目瞪口呆，趁着两人拍马屁的功夫，也上去喝了一口，忍不住夸赞道：“大人真是了不得！这酒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改动，居然就能有如此效果！当真是神奇了！我看这酒，味道恐怕要比米麦酿出来的酒都要好上一些！”

有了人带头，酒坊中所有人都开始无比崇拜的上前拍起了毛文龙的马屁，毛文龙倒是也没有矫情，坦然的承受着众人的恭维。

他知道这些人虽然有拍马屁的嫌疑，但是，他们对自己的崇拜，应当是发自内心的，在这些人之中种下自己能者无所不能的观念之后，以后也便于自己掌控，毕竟自己有时候提出来的观点和制度，有些超越这个时代。

想起历史上那位疑似穿越者的王莽的悲惨下场，毛文龙对自己的将来也是有些忧虑的。

“啊！！”曾子平突然发出一声惊呼，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大家都忍不住看向曾子平，曾子平在那里喃喃自语道：“我怎么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这么多酿酒的大师傅，怎么都没有一个人想到这一点呢？师傅教我们的时候，再三告诫我们每一个步骤都不能出错，每一个步骤都要按照先人的办法，却没有人想到，正是这种做法，才让我等固步自封了！”

江老三也是重重的一拍大腿，犹如被醍醐灌顶般的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原来这第一锅的酒，其实是不能喝的！我酿了几十年的酒，怎么就没想到呢？怎么以前就不知道去尝上一口呢！”

两人说着，眼中都已经热泪盈眶，曾子平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喊道：“能够做出这么好的酒，今后我们就足以在酿酒这一行留下名号了！这酒我不敢说绝对比全天下的酒好，但是能用高粱酿出这么好的酒，本身就是一种奇迹啊！而且这酒别有一番风味，若是拿到山东和京城那边卖的话，一坛子十几两银子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大人只改了一步，就创造了酿酒的神话，今天这酒，已经是意义非凡，还请大人赐名！”江老三激动归激动，此时还是没有忘记真正发明出这酒的毛文龙，看向毛文龙的眼中，闪动着浓浓的崇拜。

毛文龙淡淡一笑，他原本想要叫它二锅头的，但是叫这个名字，很显然会暴露了酿酒的关键诀窍，所以毛文龙最后还是说道：“就叫蓬莱玉液吧，这名字听着比较有档次。”

按照毛文龙的打算，他并不想过早的暴露自己在皮岛酿酒的事情，叫这个名字，就是为了让别人误以为这酒是舶来品，是来自蓬莱仙岛的仙酿，这无论对于保护皮岛还是日后的宣传炒作，都是有着极大的帮助的。

“好好好！真是好名字！有了这蓬莱玉液，咱们可要发财了！”江老三激动的有些颤抖。

用最廉价的高粱，酿出如此上层的好酒，这其中的暴利，想想都让人兴奋不已。

毛文龙又看了一眼一旁的吕一学，严肃的说道：“从今日开始，加强酒坊的守卫，没有我的许可，酒坊之中任何人都不得进出，今日的事情，不许任何人传出去，若是泄露了消息，本将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是！”吕一学面色肃穆的躬身应道。

“曾师傅，江师傅，以后这酒坊就靠你们了，生活上若是对你们造成了不便，还请多多担待。”毛文龙又转头看向曾子平和江老三。

因为之前毛文龙已经打过招呼，再加上刚刚的事情，他们两人已经将毛文龙奉若神明，听到毛文龙的话，连忙点头应是，丝毫不敢有一丝怠慢。

“好了！都去忙活着吧，抓紧时间出酒，好让徐姑娘拿去山东换银子。”毛文龙挥了挥手，扬声下令道。

他这话一出口，酒坊中每个人都精神一振，纷纷开始忙碌了起来。

看着众人忙碌，毛文龙心中颇为欣慰，刚才出酒的时候，其实他心里也揪了起来，对于酿酒，其实他是一窍不通的，要说知道点什么，也就是知道了一个二锅头的典故，这还是前世的时候听别人道听途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