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周朔的微笑，柳妍妍下意识再次挪动身体后退，同时用双臂护住身体，顺带观察自己身上的衣服有没有被动过，整个动作看得周朔脸上是笑意一僵，尼玛，我看着不是正人君子，但也不是那种禽兽好吧！

“起来。”周朔黑着脸，丢出一个指令。

“你刚才对我作了什么？”柳妍妍抑止住有点晕乎的脑子，勉强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拿眼瞧着周朔，她感觉自己没什么大碍，这个家伙虽然坏了自己的好事，但应该不是个坏人吧！

“就是看你有没有说实话而已。”周朔看着有点害怕的少女，将嘴角抽了抽。

“这片坟地不是你家的吧？”柳妍妍看着夜色下的家伙，仔细得想一下这个突如其来的家伙，不由得突然灵光一闪。

“怎么，你还想跟我横？不是我家的坟地，你就能刨？”周朔看着灵光一闪，似乎找到理由暴起的少女，不由得冷笑一声。

“没，没有，只是，只是你出现得太突然了，我们都是异人，你干嘛为难我，还把我的僵尸打坏了。”柳妍妍听着冷笑声，不自觉缩了下脖子，同时勉强争辩，都是异人，异人何必为难异人！

“是啊！都是异人，我又何必为难你呢！对吧？”周朔看着弱下来的少女，内心感觉有点好笑。

“是啊是啊！你们火德宗和我们，我们‘全性’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对吧！”柳妍妍连连点头，同时把她还没有加入的组织拉出来壮胆，她倒是不敢提自己出身的‘柳家’。

“哦，这样啊！”周朔看着点头如捣蒜的姑娘，在她有点怯缩的目光下，指着远处被刨了一半的坟地就来了一句。

“那你接着挖好了。”

“真，真的？”柳妍妍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错了，本以为今夜碰上了传说中‘替天行道’的异人同道，结果却没有想到突然来这么一个转折。

“不让你去挖，‘全性’还会派别人来挖的，‘全性’那些人要你来挖的这具尸体，不会是要用来炼尸的吧！”周朔看着双眼一下子发亮的姑娘，不自觉有点猜测，同时也有点期待，专门来挖一具尸体，这个尸体应该有着某种被人注视的特异处吧！

“我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反正他们说，我只要挖到张锡林的尸首，就让我加入组织。”柳妍妍直接摇头。

“那你挖，我也来看看，这个张锡林的尸骨，有什么的特异处，哦，对了，我忘了，你还是先别挖。”周朔下意识就点头，但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打住了柳妍妍准备继续工作。

“又怎么了？”柳妍妍还没高兴数秒，听着话不由得有些烦躁，一会让，一会又不让，自己今夜这碰上的到底是什么人？

“挖之前，答应我一个事情，把你们柳家的功法交出来，我对赶尸有点兴趣，如果你肯，接着挖，不肯，就走吧！”周朔打住了柳妍妍准备继续工作，开口提出条件，这赶尸的能力挺有意思，至于张锡林的尸骨，自己勉为其难也能刨出来。

“你要学赶尸？”柳妍妍蓦得瞪大了眼睛，仔细得看着月下的人影。

“你们柳家还有什么玩意儿？”周朔看着瞪大眼睛的妹子，目光微微上抬，柳家似乎除了赶尸，应该还有其他玩意儿吧！

“炼蛊。”柳妍妍下意识回答，以符控尸，以蛊御人，这是湘西柳家的绝技。

“嗯，好，赶尸、炼蛊，一起给我说说，没什么问题吧？”周朔微微点头，同时开口询问，反正你不答应，我也能用火魅术问出来！

“没有问题，只要你愿意学，等我把张锡林的尸骨刨出来。”柳妍妍面色古怪。

“嗯，你一边干活，一边和我说，顺带示范示范。”周朔看着面色古怪的少女，放眼看了下远处挣扎的僵尸，不由得挑了挑眉毛，好像这家的功法并不是很得人心，少女一点珍惜的感觉都没有，不过也对，和尸体、虫子沾边的功法，大部分人都不会喜欢。

“没问题。”柳妍妍一口答应，反正只要不妨碍自己完成任务，什么事情都无所谓。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周朔还能说什么，只是站在那里，注视着柳妍妍返回坟地里，这女孩子的心也真是大，只见她检察了一下那些僵尸，然后各取出一张黄符，分别贴到僵尸额顶，开始掐诀念咒。

“有意思啊！”周朔看着女孩的动作，不由眯了眯双眼，紧接着反应过来，下意识闭上眼睛，然后再睁开眼睛，使用道术里的望气法，以神魂直接观看过去，果然只见柳妍妍的手上，正浮现着灰黄光气，而那些地上的尸体表面，同样流淌着一股这样的光气。

符纸上朱砂纹闪亮，犹如鲜血一般，几个被打残后只能趴在地上的僵尸身体一阵乱抖，身体里被踹断的骨头似乎被一股无形的气重新对接起来，而后在柳妍妍一声娇斥之下，几头僵尸不约而后的直直立起。

“都是你，打碎了他们的骨头，他们现在已经没有战斗力了。”柳妍妍看着站起来的尸体，伸手将他们额头的黄符摘下，同时带着抱怨。

“这就是你们柳家的赶尸术？”周朔感觉分外有意思，同时也略有些明悟，这些尸体完全是由体内的气所支配活动的，虽然恢复行动力，但是骨骼断过一次，再跟人动手，只要在刚才被伤害的地方再踹一脚，啥用也没有了。

“厉害吧！”柳妍妍看着周朔，不由得露出略微得意的表情，而后不待他回话又自接道。

“我们柳家的赶尸法，比不上你们火德宗的功法，但是也别有蹊径，咝，你是火德宗的么？”柳妍妍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一个事情，话音一转，她记得，刚才这家伙是用纯淬的体术打倒自己僵尸的。

“不是！”周朔直接摇头。

“那你是哪个流派的？”柳妍妍有点好奇，这家伙的路数，真心让人一点也看不出来，难道是个不出名的小角色，不应该，自己苦练十几年，难道连一个小角色都不能应付？

“怎么，想以后找回场子？”周朔看着心大无比，刚才还吓得求饶、质问，现在却跟好奇宝宝一样的女孩，不由得露出一个无比和蔼的笑意。

“不，不是，我就是有点好奇。”柳妍妍连忙摆手，同时收回目光，指挥四名的僵尸去继续刨坟，这几名僵尸腿不直，手不僵，行动依旧灵活无比，只是挥起铁锹铲土时，不再像原来那么有力了。

“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周朔看着干活的尸体，拿眼角撇着不说话的女孩。

“啊？哦哦，我想起来了。”柳妍妍听着周朔的话，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随后才堪堪想起来，自己答应要说赶尸法和蛊术的，想到这一茬，柳妍妍也没有什么遮掩的地方，开口先自解释。

“我们柳家的赶尸法，来源于古巫术，又杂糅了一些道家秘法，借尸炼炁，再行炁画符，以炁御符，以符控尸，要真说厉害，就厉害在功法可以汲尸气为己用，以替身炼法，挥手间操纵群尸噬人，怎么样，有意思吧！”柳妍妍望着周朔，表情突然变得有点诡异。

“具体呢！”周朔斜睨着表情诡异的少女，他有点明白少女为啥表现得叛逆，而且还一点不珍惜自己的功法秘藉了，这功法修炼起来，少不了要跟尸体接触，这个时代谁愿意抱着尸体修炼，真正修炼下来，这姑娘没有心理畸变，只是稍微叛逆了一些，已经算是个好姑娘了。

“你……，哼。”柳妍妍看着周朔一副淡然的样子，没有臆想中的恐惧和嫌恶，而且还追问具体功法，不由得有点莫名烦躁，但想一想对方的实力，她还是忍了这口气，然后背讼起口诀，以及修炼的要点处。

就在柳妍妍一边说着功法的同时，那坟地已经完全被刨开，里面的棺材被拖了出来，而柳妍妍也将赶尸法说得差不多，见状连忙上前，要几具僵尸用铁锹橇开棺材。

“不用这么麻烦。”周朔看着被拖出来的棺材，默默道了句歉，而后斥开少女，然后一掌劈在棺盖上，咔嚓一声闷响，实木的棺盖立时裂开，露出里面的尸身来。

“嗯！”周朔即便做好心理准备，但是借着晚上不明的环境，看到棺材里的尸身时，还是忍不住缩了一下瞳孔，棺材里的‘张锡林’是一个老头子，身形并不太高，如其他尸体一般脱水严重，然而他的身上却没有一丝腥臭尸气，以望气法看过去，体内竟然还保持着活人才有的气息，死后还有这样的症状，恐怕只有粉碎真空的强者才可以。

“这具尸体留下的炁，死了这么久，竟然还……”柳妍妍看着棺材里的尸身，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她没有如周朔一般的望气术，但出身于赶尸家族，自然有一套辩别尸身的方法，更能感应炁场。

“有人来了，带上，走。”周朔耳朵微动，望着远处老林子的那边，漆黑的森林那头，一道人影正跌跌撞撞而来，嘴里还带着骂骂咧咧的声音，空气中除了腥臭外，还有一股酒臭味儿，是个路过的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