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结尾非常恐怖。”B说。
“是啊,那个身影奔来的时候真可怕。”A说。
“时间不早了,咱们休息去吧?”E说。
就在她们把蜡烛吹灭后,门“轰”地一声开了,四人惊恐得同时盯向门口,只见门框处一个巨大的人影站着,一动不动,她的身后是走廊里黯淡的光。不是C回来了,她没这么壮。
“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从那人嘴里迸出。
“看把你们吓得,哈哈哈哈、、、、、、”那个黑影说。
四人听出来了,是同班同学朱,住405.。
“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A问。
“我来听故事,我早就听说了,你们每到星期五晚上就开‘鬼故事’派对。”朱说。
“你来晚了,我们刚结束。”A说。
“继续吧,反正明天周末不上课。”朱说。
四人眼神交流着,拿不定主意。
“我也有一个故事,我是有备而来啊。”朱说。
“那好吧,”A说,“你给我们讲一个,我们再反馈你一个,你也不白来。”
“嗯嗯嗯!”朱高兴地走进屋里,这时她们才发现朱手里还捧着一大桶爆米花。
A把C的椅子搬过来让朱坐下。
“哎?怎么少一个?C呢?”朱问,边把爆米花分给四人吃。
“嗨!她呀,从不加入我们,刚才出去了,不知去哪儿了。”B说,把一粒爆米花放进嘴里。
“哦。”朱点点头,又说,“你们讲累了,听我先讲,你们也歇歇。”
朱同学真会来事儿。
她讲得这个故事也很生动有趣,我们一起来听听吧——
这个故事的名字叫“花冥币的男人”。花冥币的男人叫杆子。杆子不是他的本名,而是外号。因他长得又高又瘦,故,人们给他起了这么个诨名。
杆子是开寿衣店的,凡是死人用的东西,店里应有尽有。杆子这人有点儿心术不正,面相就贼眉鼠眼的,他有一个特缺德的行为——拿冥币当人民币花。他经常晚上出去,去一些小摊上转悠,看到那些老人摊主,就起了坏心眼。老人摊主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使,被杆子蒙骗过去的可能性很大。即使看出来了,杆子也不怕,他正值壮年,并且有拳打幼儿园,脚踢养老院的欺软怕硬心理。那条小摊街上,有好几个老人说起过自己收到冥币的事,迷信的他们还以为是撞鬼了呢,其实,哪里是鬼啊,是比鬼还要可怕的人。
这天晚上,都快10点了,杆子从朋友家喝酒回来(这样的人也有朋友?那个人一定是个瞎子),他喝得很高兴,走在路灯幽幽的大街上,嘴里“啷个哩个啷”唱个不停。这时,一个老太太突然出现在面前,用苍老的声音说:“这位爷,行行好,给十块钱吧。”杆子吓了一跳,慌忙刹住脚。他都没看清这个老太太从哪儿冒出来的,就这么突然出现了。他低头打量着这个老太太,老太太太矮了,佝偻着身子,一手拄拐,一手拿破碗,一双浑浊的眼睛正向上盯着杆子,把破碗举到了他脸前。“行行好吧,这位爷。”她又说。
杆子听到“爷”字,心里舒服极了,谁不愿意当爷呢?
“好好好!给你100块!”杆子说着,大手一挥,一张百元大钞(冥币)落入老太太端着的破碗里。
“谢谢大爷!”老太太说。
“甭客气!”杆子说完,潇洒的身影隐没进夜色里。
店里,杆子那丰满的老婆正坐在柜台后嗑瓜子,见杆子回来,立刻横眉直竖,包子眼圆睁,血盆大口张开,怒吼声起:“死哪儿去了!才回来!”
“喝酒去了!能去哪儿?天天咋咋呼呼!你就不能温柔点儿?”杆子说,一屁股坐在柜台旁一张椅子上。
“又去灌马尿!那玩意儿有啥好喝的?”丰满老婆扭动着丰满的腰肢进里屋去了。
杆子自己坐在柜台旁喝茶,现在还没到打烊的时间。
一个顾客推门而入,杆子慌忙起身迎接,当看清来人的模样后竟躲进里屋去了。
“去接待下客人!快!”杆子对正在看电视的丰满老婆说。
“干嘛非得我呀?”老婆不解道。
“先别说了!快去快去!”杆子把老婆推出门去。然后把耳朵贴在了门板上。
来的顾客是那个乞丐老太太,杆子以为她发现了钱是冥币,来找他算账来了。
丰满老婆走进柜台,原本凶神恶煞的脸此刻微笑成一朵花,“老奶奶,要点什么呀?”声音悦耳动听。
“买冥币。”老太太说着从兜里抖抖地拿出一把零钱放在柜台上。
“这些钱全买成冥币?”丰满老婆问。
老太太点点头。
丰满老婆是个爱说话的人,最喜欢和顾客聊天,此刻,话匣子开启状态,她边点钱边说:“还是零钱好,我们做生意的最喜欢零钱了,省的找钱麻烦,有时候还找不开。”
“唉!我们乞丐就不一样了,我们喜欢大钱,就盼望着有人给我们一张大的,人间的大钱。”老太太说。
丰满老婆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问:“人间大钱?我怎么没听懂?”
这一问,把老太太的话匣子也打开了,她说:“大妹子,我是阴间的鬼,来阳间乞讨来了。把乞讨来的钱买成冥币,然后到自己坟头烧给自己。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因为我的儿子不孝顺啊,我死了一年了,儿子一分钱没烧给我。真是让人心寒啊!我和老伴把他拉扯大,供他上学,给他买房子,那房子多贵啊,他要买,我一咬牙,把毕生积蓄全拿出来,付了个首付。房子有了,又娶媳妇,人家要15万彩礼,可要了我们的老命了,没钱,人家就和我儿子散伙了。就为这,他骂我们没本事,嫌家穷,再没给过我们好脸色,一回家就摔摔打打,说什么‘现在都拼爹,我没个好爹,这辈子都活不舒坦了’。我老伴比我早死三年,被儿子气死的。到了阴间,阎王看他老实本分,憨厚善良,让他早早投胎去了。听小鬼说,我老伴投胎成了一棵树,我说,既然阎王看好他,为何不让他继续做人啊?小鬼说,‘你老伴自己愿意的,他真是个奇怪的人,他说他下辈子不愿意当人了。’我想我老伴一定是被儿子伤透了心,一时想不开。本来,我也是可以早早投胎的,可是我犯了个错误,我偷过人间的钱,阎王说,偷,是一种罪行,你犯了罪,是要下地狱的,但见你生前可怜,事出有因,也就罢了,就罚你晚两年投胎吧,看你实在可怜,给你想个讨钱的法子。这个法子就是乞讨。哎?大妹子,你怎么停下了,你继续点啊,看看能买多少。”
丰满老婆吓傻了,像植物人一样杵在那里不动,脸上的笑容也定格了。
老太太只好自己点,然后看了看一叠叠冥币上的标价,这些零钱购买五捆的,她便拿了五捆,走出门去,消失在夜色里,零钱一分不少得摊在桌上。
半晌,丰满老婆回过神来,她急急关好店门,来到里屋。
里屋里,杆子正趴在床下哆嗦着,裤子尿湿了一大片。老太太的话他一字不差全听到了。
由于惊吓过度,杆子生了一场大病。病好后,他又到处游荡,打着坏主意。
又一天晚上,他从牌友家打完牌回来,途中,走上了一条不常来的街,这条街冷冷清清,灯光很少,这也不奇怪,毕竟天很晚了。在街道尽头,一家餐馆飘出香味来。打了一天牌,杆子也饿了,便走进餐馆去。
餐馆里布置的很浪漫,不开电灯,点蜡烛,每张餐桌上都点着一根白蜡烛,那蒙蒙的光线,让人置身梦里的感觉。杆子捡了个角落坐下,他环顾四周,顾客真不少,每个人都在埋头吃饭,一个说话的都没有。服务员走了过来,是个脸色白得像面一样的小姑娘,她问杆子:“先生要点餐吗?”杆子点点头,女孩便把菜单放在他面前桌面上。杆子看了看菜单,都是些没见过的菜,名字也很奇怪,他浏览了一遍,点了个“红烧臀肉”、“清蒸媚眼”、“酱拌心肝”,外加两瓶啤酒。服务员用笔把他点的菜圈起来,说:“不好意思,先生,我们饭店先付钱再上菜,请您到柜台上付下账吧。”杆子心想,那就入乡随俗吧,遂起身去柜台付钱去了。
柜台上也点着蜡烛,一个笑容可掬的老头站在柜台里负责收钱。柜台上的蜡烛是刚换的一根新的,因此火苗很小,光线也更暗。杆子的歪心思又来了,是个老人,光线又暗,他看了看柜台,没有验钞机,其实什么也没有,只有老头的两只手搭在上面。给他冥币吧,如果被识破,就说自己是开寿衣店的,整理货物的时候把几张散落的冥币揣兜里忘拿出来了,实属无意,敬请原谅。自己本来就是开寿衣店的嘛!
于是,杆子一脸自信地问:“多少钱啊?”
老头看了看菜单,说:“100块。”
杆子把冥币呈上去,老头接过钱,看了看,笑得更可亲了,作了一个请的动作,说:“请——”
服务员小姐也笑得更温柔了,说:“先生,先下去坐会儿,菜马上就好。”
杆子回到座位上,不知怎么,他觉得那老头和服务员笑得怪怪的。
这时,一个端着酒杯的时髦女郎走过来,女郎浓妆艳抹,嘴红得像刀子,穿着一步短裙,白白的大长腿露在外面。她醉醺醺歪倒在杆子对面的椅子上,说:“这位哥,这里除了我之外,就属你死得最好看了,咱俩好吧?郎才女貌。你看看他们那个样,还追求我呢,也不照照镜子,缺胳膊少腿的。”
杆子听了她的话,纳闷,这都什么跟什么呀?这女人脑子有毛病吧?他不理她,把头转到一边,视线到处扫来扫去,就是不看她,希望她识趣,快点离开。但这不经意的扫视让杆子相信了女人的话,那些顾客还真是缺胳膊少腿的!这都是些什么啊?!一个个没个人样,只见一个人头破血流,眼珠子在脸上滚来滚去;一个身子扁扁的,不知被什么压了;一个胖子浑身滴着水;一个只有半个脑袋、、、、、、
“先生,你的菜好了。”
杆子把视线收回来,一个男孩服务生正端着一个托盘站在桌旁,托盘里是杆子点的菜,他把一盘盘菜放到桌上,拿着空托盘走了,当他回身走去时,杆子发现这个服务生背上插着一把斧头。
这是鬼店!杆子终于明白过来,“妈呀——”一声,拔腿就跑,脚下像踩了风火轮、、、、、、
杆子从此再不敢花冥币了,他觉得这是报应,你不是喜欢花冥币吗?好!那就天天让你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