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玫绫,才结婚不久,我的丈夫是一家汽车修理厂的员工,叫缸。我们认识刚两个月就登记结婚了,我们是在网上认识的。当时我的父母,还有哥哥妹妹,都不同意我嫁给他,他们说缸木讷老实,不是个有出息的人。我觉得缸挺好,我不要求大富大贵,只求安稳的生活,而缸老实善良,不抽烟不喝酒,更不打牌,在我和他接触的那段时间里,他从没发过脾气,我就知道他是能给我带来安稳一生的人。再者,我的年龄不小了,平时总受到同事们有意无意的奚落,我受够了人们异样的眼光,只想快点嫁掉。我在饭店上班,由于我的相貌还可以,也有人追我,但我觉得饭店里的男人不可靠,面对他们的追求我是冷处理的。
快结婚的时候,缸让我辞掉了工作,他说既然结婚了,饭店的工作就不要做了,以后找个正经工作。我觉得这话怪怪的,饭店的工作怎么不正经了?缸的思想真偏激。我没有在意,我知道一些男人是很守旧的。
结婚那天,缸又给我来了次意外打击,缸喝了酒,其实这也合情合理,大喜的日子,小酌几杯也是可以的,可是,缸似乎上了瘾,一开始用酒盅喝,接下来用杯子喝,往下竟然拿起瓶子灌。当着那么多亲戚朋友的面,他的父母很尴尬,夺下了他手里的瓶子,并在他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什么,我看到缸把脸转向了我,不高兴地把酒瓶子放下了。
缸从来没这样,这和他平时判若两人,看他喝酒的那个样子,说明他会酒。我当时失望又忐忑不安,他看我的那可怕的眼神,我觉得陌生极了。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人老实的面皮下有另一种人格。
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正确的。
婚后三天缸就原形毕露了,他开始酗酒,提一捆啤酒,就着几包小菜,花生米,一瓶接一瓶的灌。他也会吸烟,一根接一根,把屋里弄得烟雾缭绕。他曾说过他戒掉了烟的,那时,我盯着他被烟熏的发黄的手指和一口微黑的牙齿,问,你吸烟挺厉害啊,有什么发愁的事吗?他憨厚地嘿嘿一笑,说,找不到媳妇愁的呗,如今有了你,我的手和牙会慢慢变白的。可是现在我真正的属于他了,他又愁什么呢?我问他为什么这样,是不是我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是和同事相处的不愉快,他什么也不说,低着头不理我,我领会到,老实的男人并没有那么好,他们要是犯起拗来,能把活人呕吐血。见他喝的快不省人事了,我劝他少喝点,他一把把我推翻在地,凶巴巴地说:“老子喝点酒怎么了,你他妈那么多事!”这是他第一次对我吼。我也恼了,说:“你还有理了你!你是骗子,婚前是人,婚后是鬼!”“你还敢犟嘴!看我不打你!你个*子货!”缸“呼”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踉踉跄跄走到我面前,左手抓住我的头发,右手抡圆了巴掌,狠狠地朝我脸上扇来。我的嘴被他打出了血,脑袋里“嗡嗡”直响,他不依不饶,我挣扎着,他咒骂着,把骂女人所有狠毒的话都搬出来了,我隐隐约约觉得这人心理不正常,他好像很恨女人。我看他发起了疯,吓得我求饶,他才收了手,但嘴里还是骂骂咧咧。
我哭了一夜,心想,我的命竟然是苦的,我失望至极,没想到老天爷把我安排进苦命人的行列里,也许从一出生就注定了的。我更恨我自己认人不清,不听父母的话。如今成了这局面,我也没脸回娘家了。
这是缸第一次打我,第一次之后就是无数次。
我开始怕缸了,他真的很凶残。
现在的我蜷缩在沙发里,很晚了,缸还没有回家,我想他一定是打牌去了,或者找别的女人凌虐去了,这个变态,吃喝嫖赌在行的很。我决定和他离婚。他永远回不来才好呢,我想。门外一阵响动,我的心哆嗦了一下。他怒气冲冲的进门,咧咧着骂:“真特么倒霉,手气真差,给我钱!我去赢回来!”
“你别堵了!你不知道十赌九输啊!”我说。
“少废话!拿钱!”他冲我嚷。
“我给你什么钱!你自己的钱呢?”我说。
“不拿是不?我自己找!”他开始翻箱倒柜,钱被他找到了。我不能让他拿我的血汗钱去赌,就扑上去夺,他一把把我推到在地,我的头差点碰到床角上。他看也不看我一眼,拿着钱就往门外走。我伤心地大哭起来,跪爬着抓住他的衣角,“你不能拿我的钱!”我大喊。“你给老子滚开!”缸使劲捶我的胳膊,那种钝麻的疼渗入骨头里,我感觉胳膊要掉了,可我就是咬着牙不松手,那时我辛辛苦苦上班挣来的,店里给我结算的最后一个月的工资,他休想拿走半分。他拖拽我,墩摔我,一直纠缠到门外,他的吼声,我的哭声,引来了楼上楼下的邻居,缸一看人多了,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我滚下了楼梯,坚硬的石灰阶梯与我柔软的脸一路碰撞,滚到梯脚,我的脸就大了一圈,鼻血潺潺流出,我趴在地上动不了了,我看到一双穿黑色运动鞋的脚从我脸旁快速走过,那是缸,他还是走了。
几位好心的大妈把我搀起来,送我回了屋。她们嘴里啧啧有声,不住地叹气,我听到有一个说:“怎么又闹了。”像是自语,又像是对伙伴说,一个细小的声音回答她,“这不是那个,那个早打跑了。”我心里一惊,勉强抬起疼痛的脑袋,问:“把谁打跑了?在我之前,有别的女人被打?他离过婚?”几个大妈支支吾吾,赶紧从我家离开了。
伤好后,我把一张离婚起诉书放到茶几上,趁他没喝酒的时候,。缸看到协议书立马火了,抓起来撕得粉碎,喝道:“想和我离婚?我告诉你,敢离了我我就灭你全家。”我真的没咒可念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我知道,这种受过刺激的老实男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既然摊上了这么个恶魔,那就牺牲我一个人吧,万不让他能毁了我的家人,当时我想。
有时候,他打我太厉害,我实在忍不住了,就往妇联跑,可人家一听说是缸,都吓得什么似得,他们说,不是他们不管,是不敢管,缸以前的妻子就经常遍体鳞神地来找他们,他们在其中帮着劝和,可缸这人简直油盐不进,拿着刀对他们指指点点,还说要放一把火把他们烧了。有一天晚上,办公室真的着了大火,很可能就是缸干的。他们让我报警,实在不行,就离吧。我惊异地问:“他结过婚?”他们其中一个说:“结过,何止一个,两个啦,都跑啦。每隔两年,你男人去法院起诉离婚,以女方离家出走为由,单方面解除了婚约。”其余几个向她使眼色,这个人又说:“你知道就行了,别说是我说的。”
我从妇联回来,突然苦笑起来,玫绫啊玫绫,你活该啊,你所有的不幸都是你自己眼瞎造成的,你现在流的泪,是你当初脑子里进的水。
我不想揭露缸结过婚的事,无所谓了,有什么用,况且,我已不爱他了,也许有一天,我也会跑掉。
回到家,刚一开门,听到卧室里鼾声传出来,他下班了。我精神萎靡,心情沮丧,那呼噜声感染了我,我也困起来。我往床上一躺,希望永远不要醒来。
但我醒了,被缸的骂声惊醒了,也许被缸打怕了,睡觉的时候,稍微一点动静就能把我惊醒,我如惊弓之鸟一样坐起来,睁大了眼睛。
“丽丽!你这个、、、、、、贱人,该死、、、、、、该、、、、、、、死。”
缸在说梦话,他的声音时而清楚,时而模糊,很愤恨的样子。
丽丽?是他以前的老婆吧?我摇醒了他,他睁开朦胧的双眼。
“丽丽是谁?”我问他。
他竟然二话不说“啪”一声打了我一个耳光,用他惯用的怒喝:“你提她干什么?你怎么知道的她?”
我捂着脸,说:“你刚才梦里说的,你说梦话了。”
“哦。”缸按了按脑门,问,“我还说什么了?”
“你骂她是贱人,她是不是你前妻啊?你有两个前妻,她是哪个?”我问。
缸瞪大了眼睛,问:“谁告诉你的?”
我怕说出来他会大闹妇联办公室,就没告诉他,只说,没有不透风的墙。他这回倒没再发火,也许觉得自己理亏,只说知道就知道了呗。我只冷笑了一声,我惊讶地发现我竟然被他打到没了脾气,连气都不会生了。我还真是可悲哪。
小姑子来了,我开门迎接了她,缸上班去了。小姑子还在上大学,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她一进门就上下打量我,她说:“嫂子,你瘦了,你的脸怎么红一块青一块?”
我苦笑了一下,我身上的伤就从没断过,我说:“天天挨打,怎能不瘦。”
小姑子垂下头,叹息了一声,想必她以前也见识过以前两个嫂子被打,知道自己哥哥的品行,才见怪不怪,波澜不惊。
“爸妈在乡下,也没人给你支撑,唉!他们也不起什么作用,我哥早就不听他们的话了。实话和你说,我这次来就是爸妈让我来的,看看你们过的怎么样。没想到、、、、、、”她欲言又止,半响,说,“其实我哥本性不坏,不是天生就残暴,不通人情。他是被一个女人伤的。他以前的女朋友,他那么爱她,她却背叛他,我哥是老实人,脑子一根筋,被伤了,就再也转不过弯来了。”小姑子说着,抬头看着房顶,若有所思地轻声说:“反正我以后是不嫁太老实男人的,太老实男人太可怕了。”她这句像是自语,本不该当着我的面说,想必她是感触太深了,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末了,把视线从收回来,一副说错话的尴尬模样,推了推眼镜,以作掩饰。
我问她:“是女朋友还是前妻?我知道他结过两次婚,都给他打跑了。”
小姑子说:“你都知道啊,是啊,是前妻。”
我冷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小姑子这时愤恨起来:“都是那个妓女似的丽丽,害了他,他那么爱她,她却出轨找野男人,还把男人带到家里来。她把我哥害惨了。”
“是他自己脑子有毛病,爱钻牛角尖,接触一个不好的女人,就以为全天下没有好女人了。”我说。
“唉!老实人都那样。”小姑子说。
“那第二个怎么也打跑了,也是妓女似的人物?”我问。
“第二个,也是和别的男人好上了,不过,这个倒不怨她,本来她是很好的人,只是报复我哥吧。”小姑子说。
我说:“你倒是挺明理的,你哥要是有你一半明事理也不至于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正说着话,门外一阵响动,我和小姑子都瞅着门,门开了,缸那张一回到家就愠怒的脸出现了。
“哥,你回来了?”小姑子说。
“嗯。”缸喉咙里挤出一个字,眼皮也不抬,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小姑子站起来要走,我拉住她说:“别走,吃了饭再走。”
小姑子推辞道:“不了,我得回学校了。”
缸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我送小姑子到楼下,我是多么舍不得她走,家里来任何人我都希望他们多待一会儿,面对着缸,就像面对一只困兽,它随时都会兽性大发,只有有客人的时候它才回归人的面貌。
“你开导开导他吧,我和爸妈也帮不是什么忙,你也看到了,六亲不认。”小姑子说完走了。
我目送她离去,直到背影消失在拐角。我上楼去,直觉举步维艰。
我听从了小姑子的建议,决心把缸的心病治好,他确实需要疏导。
我挑了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晚上做了一桌好菜,还为他开了一瓶啤酒,我自己也拿了个杯子,我要陪他喝几杯,我要好好和他沟通沟通,把他心里的刺拔出来。
缸下班回来,我迎了上去,说:“回来了?累了吧?快来吃饭,菜都凉了。”
缸狐疑地看着我,来到桌前,直愣愣地看着一桌子的菜,我把筷子递给他,他没接,说:“你想下毒害我?”
我没接他的话茬,坐在桌前,说:“缸,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我知道你在感情上受到伤害,你的前妻背叛过你。”说到这儿,我看到缸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我继续说:“但是你整天这样浑浑噩噩糟蹋自己,值得吗?你的前妻做出了那种事,可并不是所有女人都是那个样子,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了那个女人来出气?这对我公平吗?你在坏女人那里吃了亏,让好女人来买单,这是多么不公平!”
缸低头听着,说:“不是,我没有拿你当出气筒,我就是觉得你们女人都坏,都可怕。”
我说:“那是你的臆想,凡事都有好也有坏,人也一样,这个道理连小孩子都懂,你不会不懂吧?你的心病了,病到是非不分了。”我边说边观察他,他没有发怒,垂着眼脸,很伤感的样子,我知道,这是说到他心坎上了。我趁机向他保证,说:“请你相信我,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会一辈子忠于你。你也忘掉过去,重新开始好不好?”
缸哭了,哭得很伤心,我抱住他,说:“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哭了就等于忘记了所有不幸,人总要向前看的。”
今晚,缸竟然没有喝酒,他向我倾诉了所有,我很感动。
第二天,缸去上班,我送他出门,他笑了,笑的很灿烂,谢天谢地,他走出了心魔。
以后的日子里,缸真的对我好了,就像恋爱那会儿一样。所有恶习也戒掉了。有时候他馋酒馋得没法,我就陪他喝几杯。人的心情变好了,就爱说爱笑了,其实,我原本就是个活泼的人。
这天,我从菜市场回来,到楼下的时候,碰到了勇。勇是我之前上班饭店的一个厨师。他在对面小区居住。
“绫妹,买菜啊?哎吆,我发现我们饭店的大美女绫妹妹越来越漂亮了,是不是过的特别幸福啊?”勇说,幸福的幸他说得很重,意在言外。
“少没正经!”我生气道,又问他:“干什么去?”
“这不是受媳妇的命令,出来给她买好吃的,我图路近,从这里穿插过去。”勇说。
“你媳妇好幸福哦,还向你发号施令。”我羡慕地说。
“男人就该疼老婆嘛。好了,不说了,我得走了,回去晚了,又得跪搓衣板了。”勇说完跑去了。
“再见。”我说,望着勇远去的背影陷入畅想,要是缸也这样多好。
我上了楼,一进门,看到缸阴沉着脸望着我,我心里“咯噔”一下,一阵恐惧和失望,他怎么又是那副脸孔了?
“怎么了?”我问。
“刚才那男的是谁?”他凶巴巴地问。
原来,他看到了我和勇的对话。
“一个熟人,原先我上班那个饭店的一名厨师。”我说着,进了厨房,他这副疑神疑鬼的样子真令人作呕。
缸跟进来,不依不饶的,抓住了我的胳膊,说:“我不信!看你依依不舍的样子,你望着他的背影瞅什么?你们说了什么?”
我也火了,说:“你瞎想什么呢?我们就是正常的谈话,你这人思想怎么这么龌龊啊?你以为都像你前妻一样爱勾引男人啊?”
“不许再提她!”缸突然爆发了,像一头发怒的豹子,我的耳朵“嗡嗡”直响。
“好,好,我不提。”我急忙说。
这句话没把他的火气压下去,他像拎小鸡一样把我拎起来,直到客厅的大鱼缸前,然后一下子把我的头按进了鱼缸里,我的肋骨卡在鱼缸的边沿,我浑身动弹不了,只有胳膊徒劳地挣扎着,我感觉自己要被淹死了。也许是愤怒给了我力量,我双手抓住鱼缸的边沿,一下子把鱼缸压翻了,鱼缸口像我这边倒来,哗啦一声,水倾倒出来,流满了客厅,鱼儿在地板上跳跃,没几下,就不动弹了,缸放开了我,我蹲在地上号哭着,拿起身旁的板凳向滚落在地的鱼缸砸去,一下,两下,鱼缸碎了,玻璃渣子四溅,割破了手也不觉得疼。缸也被我震住了。
这件事以后,缸再也不信任我,它开始监视我,看到我和别的男人说话就吵一顿,自从鱼缸事件后,它不怎么敢打我了。我只好足不出户,过起了离群索居的生活。可是,就算这样也不行,缸会质问我,今天有没有出去,遇见了谁。我不理它。
这天,我在微信上和同事聊天,缸回来了,冷笑一声,说:“上网呢?你整天无所事事,很无聊吧?是不是想和男人约?”
我扇了它一耳光。缸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还我一耳光,说:“反了!特么敢打我!”然后,奋起身,把我的手机连同电脑砸了个稀巴烂。这下好了,我彻底与世隔绝了。
我想跑,就像它上两任妻子一样。我收拾好了衣服,翻包包的时候,却发现我的银行卡和身份证都不见了。是它,一定是它,它早想到我会跑,把卡和身份证都拿走了。
从此我像个幽魂一样在屋里游荡,从厨房到客厅,从客厅到厨房,再从厨房到卫生间、、、、、、就这么转着圈,一圈,一圈,一圈、、、、、、
我澡也不洗,牙也不刷,睡袍都发出臭味了也不换。有一天缸下班,那天它加班,很晚才回来,当时我正在客厅站着,灯也没开,我听见它开门,门开了,它突然声音哆嗦着说:“谁?!”
我把它吓着了,它以为客厅里站着一个鬼。原来它也会害怕啊?实际上,这时的我和鬼没什么区别了。
为了排解寂寞,每天我都把身子探出窗户看风景和来来往往的人,时间一长,就有人朝我这里看,他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以为我要跳楼吧,或许以为我是疯子。我有时真想纵身一跃,可想想又不甘心,我还年轻,我舍不得死,但是,我不死,就得有人死,否则,我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这天,缸又回来的很晚,我还在窗户趴着,灯也没开,我说:“你看,有小偷,在爬窗户呢,爬到人家5楼去了,这是飞贼啊。”
缸信了我的话,它也过来,把身子探出窗外,自从我变成了这副德行,它的脾气明显变好了许多,仿佛满足了它的变态心理,它的目的达到了。有时候,我想,它是不是觉得不新鲜了,需要一个新的女人来虐待。
“哪有人啊?”它说。身子一大截探出了窗外。
这时我默默退到它身后,用尽力气,一下子抓起了它的双脚,把它往外推,它号一声,由于它整个身子差不多探了出去,因此,手上使不上劲,抓住阳台的手,在外力的作用下,松开了。我趁势抬起脚踹向它的两腿间,把它踹了下去。8楼,只听“嘭”的一声,多么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