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的晶莹的雪花洋洋洒洒,让圆圆看的大眼睛一眨不眨。
“妈妈,你看我接住了一个!”
奶团子将落在掌心的小雪花小心翼翼的给夜笙箫看,然而因为掌心上的温度,雪花没有一会儿就化了。
“哎呀,不见了呢!”
圆圆喊了一句,又去接其他的,雪花有大有小,圆圆细心的观察着,很快发现了雪花的纹路。
“妈妈你瞧,这个有六个角呢,就像一朵透明的小花一样哎,好神奇啊,他们从天上落下来就被变成了这个样子吗?天上是不是有神仙在做啊?”
天真的童言逗得夜笙箫和萧厉忍俊不禁。
“圆圆,天上并没有神仙在做雪花哦,所以这就是大自然的神奇之处啊!”
“那大自然简直太厉害了!妈妈,是不是再等一会儿,咱们就能用这些学打雪仗堆雪人了啊?我在电视看到的那些雪人超级可爱的!圆圆也想要自己堆一个!”
雪花特有的剔透,和因为降雪而变得冷冽却清新的空气,让夜笙箫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她呼出了一口浊气,深深吸了一口冰雪中的气味,笑着点头。
“当然了,等会儿雪积起来了,妈妈和爸爸一起来陪圆圆堆雪人,好不好啊?”
“好呀好呀!”圆圆高兴的拍着小手。
初雪的降临让整座城市的年味更加浓郁了,接近年节,街上的人们到处都会喜气洋洋的,昨天堆了半个晚上的雪人,完成了三个杰作,今天上午太阳出来后,一家人开始上街买年货。
说起来也是很神奇的,在没有圆圆,没有跟夜笙箫相识结婚之前,春节这个节日对萧厉来说,并没有什么非同一般的感受,对于他来说,这只是一个跟无数个往常一个的日子而已,甚至还不如平平日里清静,因为除夕的那天,家族里面的人少不得要聚在一堂,自然也就少不了场面上的应酬了。
在饭桌上程式化的推杯换盏,看着那些面上一片恭维讨好,背地里却不遗余力的给你捅刀子的人,萧厉是厌恶至极的。
然而成年人的世界,人情社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并不是都能彻底的撕破脸的。
在没有夜笙箫参与的生命中,萧厉一般在几个长辈亲戚面前敷衍几下,随后便寻着难得的空隙跟爷爷呆在一起,爷孙俩聊集团里面一年的总结,未来的展望,也聊自己的感情问题,在爷爷身边,他可以卸掉所有的重担,以最真实的样子来交谈。
而现在爷爷虽然不在了,但是萧厉的身边也有了夜笙箫,往后的两个人可以互相扶持,互相陪伴,看着自家媳妇儿穿梭在琳琅满目的货架之中,看着儿子嚷嚷着要这个要那个,萧厉推着满满当当的购物车,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年味。
他们采购了许许多多的年货,坐到车上的时候夜笙箫还在比照手机上写的购物单,因为爷爷已经离世,两个人准备跟其他的亲戚简单的见个面,便窝在自己家里度过一个虽然不是那么热闹但是足够温馨的年。
节日的气氛也在无形中驱散了许多的不好的东西,人们说辞旧迎新,回望过去的这一年里,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又好的也有不好的,不好的占多数,但是夜笙箫和萧厉已经彻底的将那些不好的东西抛到了后面,也真真正正的开始往前看。
……
另一个国度,夜晓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了刚从外面回来的宁月。
她张了张嘴,又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然而脸色终归是不好看的。
宁月见状走了过来,一边卸耳朵和脖子上繁复的首饰,一边笑着问夜晓。
“晓晓,你怎么了?身体不好吗?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是不是有点感冒了?”
宁月一边说着一边探手去摸夜晓的额头,想要感受她的温度。
然而她的手还没有靠近夜晓,就被对方给躲开了。
“没有,我没事!”
因为夜晓的语气,宁月脸上的笑意也收了起来,她打量了对方一眼,在一边的印花沙发上坐了下来。
沉默在夜晓和宁月这对母女之间蔓延开来,两个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
这个时间段正是这个国度一天之中最为热闹的时候,屋子里隐约可以听到外面的笑声和说话声。
那些笑声和语言跟国人的完全不一样,即使来到这个国度已经度过了一些日子,夜晓却依然不能够真正的习惯,她一直把自己放在这个陌生的国度之外,从来没有融入过它,也觉得根本融入不了,当然,更不想融入。
然而她的母亲宁月不同,她比起自己来潇洒的很,看起来是真正的斩断了之前的往事前尘,真真正正的开启了属于自己的全新的生活,每天早出晚归,跟那些长着胡子的外国男人约会喝咖啡,应对方的邀请参加酒会。
宁月很快将眼中的神色敛了起来,她两只手交叠着放在香槟色的礼服裙上,贴着水晶亮片的指甲在花纹繁复的长裙的映衬下,看起来雍容华贵的很。
宁月伸手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看向了站在窗前背对着自己的夜晓。
“我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约翰来接我的时候,也邀请你了,我让你一起去,你不肯,我只能自己去了,现在我回来了,你又发什么脾气?”
夜晓闻言皱紧了眉头,语气里面压着烦躁。
“我没有发脾气,还有,你明明是自己很想去,为什么这会儿要讲的这么不情愿呢?什么是我不肯?我没有去,不是刚好给了你方便吗?”
也许是外面的街上太吵闹,又或许是这几天的天气一直阴阴沉沉,飘着将断不断的雨丝,灰黑色的云压在头顶,让夜晓觉得心中十分的压抑,就像是要透不出气来了一般。
她开口之后就止不住。
“我要是去了,你还能毫无顾忌的跟那些老男人搂搂抱抱眉来眼去吗?我这是在为你着想!”
“夜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