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长孙无忌不是酷吏,可关键的时候绝对是一个狠人。
李元兴的杀招,长孙无忌仅仅听过一遍之后就就会了十二成,而且还将其发扬光点证人,如果你的证据不足以洗清你的污点的话,那就诛连。疲劳审讯,别说不能睡觉,还要站木笼。
木笼之中,站不起要弯着身体,坐不下,因为脑袋卡在笼上。
李元兴最后一招,就是一个问题反复问十次,如果有那一次说错,或者感觉有问题,那就证明这个人说假话了。
长孙无忌直接就叫问一遍,有一个字对不上,就鞭上。
天,长孙无忌给了自己天时间,天必须挖出洛阳这些贪赃枉法的官员来。因为李二等不急,李二需要给天下人一个交待,也需要借机推行廉政之策。
长孙无忌接管了崔敦礼审讯的活,意气风发的安排完属下,却看到天空之中一只巨鸟向这高地飞来。
“殿下回来了!”崔敦礼轻声说了一句。
长孙无忌整理朝服,站在李元兴预留的降落区域旁边等待着。
宽两丈,长十二丈的一片空地被清空,李元兴落下之后向前跑着自我减速,一直跑到尽头才算停下,放下滑翔翼后李元兴却是沉着脸长长的叹了口气。
“殿下,可是还有河堤不稳?”崔敦礼过来问道。
李元兴摇了摇头:“本王在空中看到一些让人感伤的。”说罢,李元兴伸手向着一个方向指去:“那边。五里远,去把人抬回来吧!”
李元兴再没说别的什么,看到长孙无忌只是点了点头就回帐篷了。
崔敦礼、长孙无忌立即跟着李元兴进了帐篷。
李元兴这才说道:“本王看到有人死了,死的应该是我秦王府的军士。”
话说到这里李元兴当真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崔敦礼与长孙无忌对视一眼,长孙无忌说道:“殿下莫非是想到朔方城战后,殿下要求伤军荣归之事?”
“嘿!”李元兴干笑一声,心说长孙狐狸就是长孙狐狸,完全猜中了自己的心意,默默的点了点头。却是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长孙无忌继续说道:“为战而亡。自然有军规补偿。谁说战天灾。不是战呢?”
“当真?”
“当真,此事某保了。就凭万民书,某就保死去军士的荣归。”长孙无忌头一次,绝对是头一次给李元兴说出承诺。他总是与李元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因为他是皇亲国戚。更不能和李元兴走的近。
李元兴用力一握拳头,谁说抗洪不是烈士!
崔敦礼这时也说道:“不过殿下,还是需要有一些适当的宣传的。臣下回长安去应对一下各级官员,殿下不如在洛阳多留些日。一来整顿洛阳政务,二来也回避此事。”崔敦礼想的清楚,上次李元兴要求荣归,可以说是丢了
这一次,无论成败,都不能让李元兴再参与了。
李元兴点了点头:“我们商议一些细节,至少要让死去的几个军士家中有殊荣!”
在军士是贱籍,别说是士族了,就是庶民都看不起职业军人,在各等阶当中,就是商人都比军士级别高。
军士之下,就是娼、奴这样的级别了。
李元兴下定了主意,这一次要给死去的军士一个交待,一个荣耀。
正在人商量之时,有亲卫冲进来:“殿下,殿下。”
“慌乱什么?”崔敦礼斥责了一声。
那军士竟然哭了:“殿下,荣归,荣归呀!”
李元兴伸手扶住那军士,秦王府的近卫军是战老兵,能加入亲卫的至少也是参加过数次生死下来的人,杀过的人没有一,也有八十了。
让这样的铁血硬汉流泪,远比流血难倍。
李元兴冲帐篷之外,站在高处远远的望去,听看到数万姓在高地坡下站在两排,更远处却有十六名老者,以十八名老者一组吃力的抬着门板,门板之上躺着的是两个已经看不清面容,看不清衣服,被泥土包围的秦王庄军士。
“十八宿老!”崔敦礼轻声的说了一句。
李元兴不解,却没有急着发问,因为他听到似乎有人在高唱着什么?李元兴听清了,可似乎是古词,听不懂。
崔敦礼与长孙无忌对视一眼,两人眼中充满着惊讶。
“这是……”长孙无忌有些怀疑,继续在仔细的听着。
“没有错,这是《招魂》!”崔敦礼很肯定的点了点头,长孙无忌也点了点头。
李元兴很想问,这到底是什么?这念的让李元兴感觉象是诗经的感觉。
好在崔敦礼这时小声说道:“殿下,十八宿老抬棺,这是民间隆重的礼节了,民间方园里的过世,能有十二宿老扶棺孙们就足以当地兴盛年,因为他们是德之家,就算是盗贼都不会进入这样的人家。”
“那十八人?”
“十八宿老亲自抬棺,国以来在记录之中只有次,这就是第次。第一次,巴蜀程家旁支,家遇山崩之后长残、次傻、疯,两老瘫痪。家中个儿媳回了娘家,曾经收养的一孤女退了婚事,十九年如一日,照顾家中这五口人,送两老入土,安葬了长兄、次兄,感动上苍,让竟然被治好了疯病,可此女却是因劳成疾不治而亡()。”崔敦礼说的自己眼圈都湿润了。
长孙无忌接口说道:“当时,此女入土的时候,入宗祠、进祖坟!”
“十八宿老抬棺,上皇亲旨赞其至善!”
李元兴远远的看着那正在向高地上抬着两块门板:“似乎是……”
“殿下想说重了吗?非也!”长孙无忌摇了摇头。
“以两人而言是重了,但以姓而言,这是在给数万唐军一个感恩。就让他们替这里所有的士领了这个恩情吧!”崔敦礼也说道。
崔敦礼又说道:“殿下,《招魂》是战国古赋,是宋玉写给屈原。”
“屈原!”李元兴吓了一跳!
崔敦礼与长孙无忌同时点了点头,由崔敦礼说道:“此赋根据东汉王逸《楚辞章句》所书,是宋玉因哀怜屈原而作!”
李元兴真心想不到呀。
姓们竟然把两个死去军士放在这样的高上。
长孙无忌却在此时说了一句煞风景的话:“似乎是背错了,这一句下面应该是……”崔敦礼瞪了长孙无忌一言,长孙无忌也感觉失言,立即闭嘴了。
(注:在隋唐时间,《招魂》都根据汉代的解释,认为是宋玉写给屈原的()。但明代之后,却认为,这是屈原写给自己。本书只是借用,这仅仅是,请喜欢考据的朋友高抬贵手,别纠结这赋的问题)
“上表吧!”李元兴非常严肃的说了一句。
“请殿下放心,此事下臣一定为这次战天灾的众军士讨一个公道!”崔敦礼施了一礼,暗中向长孙无忌招了招,两人一同离开。
两个军士被抬上来了,满身是泥水,口、眼、鼻中也是泥。
几个职司高的校尉随身带着礼服军装,为了出去办事穿用,此时拿了出来。
更衣之事,姓们拒绝让近卫军来,则由姓之中德高望众的宿老完成。
李元兴坐在远处的一块石头上,嘴里咬着烟默默的看着,李元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过去,或者说过去了应该说些什么?
不知道谁家准备的上好棺木也在洪水退后从家里找了出来,有匠人重新上漆。
当地的一位七十岁的乡绅来到了李元兴的面前,准备施时候,李元兴说道:“免了吧,老人家高寿!”
“托了安的福气,老朽七十有四了。我们洛阳有个风俗,盖棺定论,这棺木盖上的时候,这人如何,当有个说法。老朽斗胆请殿下去说几句!”
李元兴坐着依然没有动,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吗?这是我秦王府一千六近卫军头一次军损()。战朔方,有人伤,有人残,却没有人死。战辽东,完胜而归。”
老乡绅卟通就跪下了,他听得出来。
面前这位年轻的秦王殿下语气之中的悲伤。
李元兴起身扶起老乡绅:“不要盖棺,送回长安去,让他们的家人再看一眼。说到定论。”李元兴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天空。
“上天,自有功过论!”
“是老朽糊涂,糊涂呀!”老乡绅要再跪,李元兴依然伸手扶着:“让乡亲们不要急着回家,先去排查一下,各村各家少了多少人。然后所有人准备上河堤,田不要怕荒,有本王在,先把河堤修好,才真正安心。”
老乡绅重重的点了点头,哭了。
李元兴却是不明白了,为什么说的好好的又怎么哭了。
“殿下,秦王殿下呀!”老乡绅失声痛哭着,把李元兴弄的也很伤感,想来可能是老人家的儿孙有在这次水灾之中死去的,或者是走失的。
可老乡绅却:“殿下,各乡、各村。没有死一人,没有走丢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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