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盛他们今日总算追上了蓝骁两人,可惜见到他们先遇上常太息,再碰到岱宗派弟子,咬牙切齿,千方百计寻思出手机会。后来路上听见了常太息与尹衡冲一战的消息,便想到了在两人打斗耗费大量内力后,用散功香制服众人,不料何自在突然出现引走了常太息与岱宗派弟子,更觉天助自己,欣喜之下,用起散功香,几个教徒使劲朝着他们挥大扇,确实起到了不错的效果。
朱珊突然惊惧道:“尹门主,你干嘛?”谢盛几人慌忙回头,只见尹衡冲若无其事地端坐地上,注视众人,面带一丝讥讽。
赶紧朝前一看,朱珊已经拉起了蓝骁与冯师奇,朝着下山方向跑去,已经与他们相距十余丈。
又惊又怒,谢盛瞥见那群江湖人士,计上心头,立刻从手下处抽出一把刀,架在了房老爷子的脖子上,喝道:“小子,你们敢跑,就别怪本座对他们不客气了!”房老爷子又怒又惧,冷汗直流。
蓝骁闻言,立刻停下脚步,朱珊急道:“蓝大哥,快跑啊!”蓝骁咬牙转身,青筋暴露,怒火满面,喝道:“快把刀放下!”
谢盛冷笑道:“好啊!那你快回来!把两柄剑带上!本座可以考虑放你们这群人一条生路。”
蓝骁犹豫,见到那群江湖人士投来乞求的目光,紧咬嘴唇,叹了一声,道:“好,君子一言!”谢盛大笑接道:“快马一鞭!”
朱珊连忙对着蓝骁紧张地摇摇头,示意不可相信。蓝骁眼神之中尽是无奈,朱珊见他如此,也只好叹道:“好,我跟你一起去。”又转身弯腰对冯师奇轻声道:“师奇,你马上跑下山去找你师父。”冯师奇忧道:“哥哥姐姐——”朱珊道:“听话!”冯师奇咬牙颔首,立刻转身跑下山。
见有白莲教徒想要追赶,朱珊连忙举起一柄剑,道:“你们谁敢动上一步,我就把它扔下山去,让你们找不着,找着了,也是一柄破剑!”
谢盛笑道:“一个小孩子,你们也怕本座跟他过不去吗?快拿过来吧!”蓝骁、朱珊对视一眼,缓步向前,每一步都显得沉重,心中忐忑。
离谢盛还有约莫两丈时,朱珊拿过蓝骁手中那柄剑,将这两柄剑抛向谢盛,谢盛急忙接过细看,哈哈大笑,抓紧双剑,道:“好!好!”
听着他不止的狞笑,蓝骁胆战心惊,鼓起勇气,道:“你该放过这里的人了吧?”谢盛面色阴沉,冷笑道:“本座说的是‘考虑’,但现在考虑完了,你们一个都不能留!”蓝骁惊怒交加,骂道:“你这混蛋——”
“纳命来吧!”谢盛大喝一声,大步跃起,朝着蓝骁挥刀而来!
“啊!”朱珊一声尖叫,蓝骁已经转身挡在了她的面前。
刀光如电,照过地上依稀的白雪,闪过朱珊煞白的俏脸。
“不要!”朱珊闭眼大叫,抱紧蓝骁,想要将他推开。
“砰”的一声,山上一片寂静。
“是谁?是谁?”谢盛的怒吼声打破了这片寂静,蓝骁与朱珊方才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抱紧了对方,瞧着对方的脸庞,均是一片冷汗。
当他们望向谢盛之时,只见他手中刀已经断成两截,一小截掉落在地。
在场所有人皆是震惊不已,到底是谁出手呢?
“哎呀!爷爷,我石子扔得好像太用力了啊!”一个带着几分稚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见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慢慢走来,脸上带着几分懊恼。少年身后又走来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斗篷已经遮住了他的双眼,胡须不长,想来就是少年口中的“爷爷”,但相对少年爷爷辈的人物来说又觉得有些年轻。
他们走来的地方,是另一条上山的路,但比起众人过来那条要险上不少,若是轻功不怎么好,还不一定能上来。
尹衡冲瞧着这两人,惊愕不已,凭自己的本事,竟然没能察觉这两人,而显然,他们已经在此多时。
谢盛听见自己的刀竟然只是被那个少年用石子打断,心中一震,又带了几分狐疑,瞧着他们俩。
少年清了清嗓子,厉声道:“卑鄙小人,出手下流,言而无信,可知罪否?”语气之中不自觉带了几分调侃,朱珊听见,不禁“噗嗤”一笑。
谢盛冷笑道:“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口气倒不小嘛!是嫌自己活太长了吗?”少年皱眉摇头,朝着自己那爷爷,道:“爷爷,你说这人是疯了还是傻了?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谢盛闻言大怒,正要发作,只听那男子淡淡道:“不疯不傻,只是见识太浅了!”又叹道:“看他这样子,似乎也当是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想到……唉!许久未回中土,也不知这武林是哪般面貌了!”
谢盛将两柄剑直插入地,握紧了拳头,青筋暴露,道:“我看不知天高地厚的是你们吧!”一跃而起,默运玄功,已经使足了九成的气力,朝着男子一掌拍去。
少年只是叹气,而男子丝毫未动,但是,不远处地上一片落叶竟然无风而动,继而如离弦之箭般射向谢盛左胸。
一声惨叫在山上响起,谢盛落下地面,紧捂左胸,胸口插着一片落叶,血流不止。
其他人看得目瞪口呆,那片落叶与他相隔两丈不止,能够以真气提起落叶内功已算深厚,竟然还能直接让轻飘飘的落叶如利箭般眨眼间射伤谢盛,对于他们来讲,简直就是神技!
谢盛咳出一阵血,落叶中蕴含的内劲已经震伤了他的肺腑。男子摇摇头,道:“你这伤势,足以让你养上好几年了,盼你能用这几年好好悔悟,洗心革面。”
谢盛惊恐地望着男子,谢繁等人已经过来将他扶起,感受得到他身子的颤抖以及内心的恐惧,他们也不敢直视男子,生怕一看,男子又是一片落叶朝自己射来。
刹那间,男子背后风起,又是一声惨叫,原来是夏擒龙偷偷溜到了他的身后,右掌狠狠朝他拍来,但是离男子还有一丈距离,便被一股强大的气劲反伤,血丝挂在嘴角,战战兢兢。
夏擒龙欲拔腿逃走,但是发现自己双脚竟然陷进了地面!而土中似乎有一股吸力,让自己的脚难以拔出。
当他抬头朝男子的方向看时,一脸恐惧,眼前却只剩那个少年对着自己嬉皮笑脸。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论卑鄙阴险,尔更胜一筹,不可轻饶。”男子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到了他的身后!
夏擒龙刚一转身,便觉“气海穴”有一道浑厚的真气钻入,体内剧痛,土地对双脚的束缚方才结束,自己滚倒在地,呻吟不止,过了半盏茶工夫方才安静下来,却已是面红耳赤,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男子负手道:“看在你独臂而练了一身不易武功的份上,只废你七成功力,好自为之!”夏擒龙顾不得说什么,赶紧起身左摇右晃地逃走。
谢繁瞧夏擒龙也跑了,连忙喊道:“快走!”连忙跟白莲教徒们带着谢盛逃走了,连两柄剑都不顾,生怕慢一步就要被千刀万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