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啊~”玉虚神君叹了口气，“合作关系固然对我们有好处，将来也有个恢复自由身的指望，可……”

说到这里，他张了张嘴，一时间竟有些词穷。

凌霄神君面无表情地接口：“可人心都是肉长的，谁能保证不偏心？我自己做不到，更不敢保证别人能做到。”

话音落下，玉虚神君和莲华神君顿时沉默了下来。

是啊~人是有感情的生物，行事总有个亲疏远近。就连他们自己，身为人族的领袖，绝大部分时候都需要公平客观，也会下意识地偏着自己人一些，又如何能要求别人始终做到一碗水端平？

就算一时半会的能做到，十年，百年，千年以后呢？谁能保证？

可……

“可就算这样，也不是非得凌霄兄宣誓效忠不可啊？”莲华神君眼眶泛红，有些难以接受地说，“就算是为了人族的未来着想，也还可以再想别的办法啊~”

“实在不行，还有我呢，我懂炼药，我的妙法莲华之术越是大规模战斗发挥的威力越大，我，我，我还会推衍呢~我来就不行吗？？”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这件事只有我来做，才有足够的说服力。”凌霄神君安慰性地拍了拍莲华神君的胳膊，“何况，这也不是唯一的原因。”

“还有别的原因？”

玉虚神君诧异地看了凌霄神君一眼。

“当然。”凌霄神君肯定地点了点头，“很多事情，要么不做，要坐就得做彻底一点。既然决定了要为他做事，向他低头，效忠两百年和效忠一辈子其实也没什么区别，反正只要人类还在这里，我们就走不了。何况，也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进入他麾下的核心。”

“核心？”玉虚神君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没错，就是核心。”凌霄神君点了点头，“你不是想出去看看吗？不是想研究那些更高深的阵法知识吗？可这些都是他的东西，如果不选择效忠，不进入他麾下的核心，他凭什么把这些教给我们？养虎为患吗？”

说着，他扭头看了玉虚神君一眼，目光平静而深邃。

玉虚神君浑身一震，猛地愣住了：“你，你是说……”

“感动就不必了~”凌霄神君收回了目光，坦然道，“其实不单单是你，我对外面的世界也很感兴趣。我也想知道，外面世界的那些强者，究竟能强到什么程度。我跟他们相比，又究竟差在哪儿。”

“而这些，只有跟着他，才会知道。”

这些话他说得平淡，然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在知道世界之外还有另一个世界的时候，他有多激动。不是激动于这震撼至极的消息，而是激动于，他终于又有了努力的方向。

天知道，实力达到巅峰，失去目标之后那些茫然无措的日子，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听到凌霄神君这难得的心里话，不仅是莲华神君，就连玉虚神君脸上都不禁有几分动容：“你这又是何必呢~”

说话间，他们一行人就已经回到了凌霄宫。

凌霄神君一直没有收弟子，凌霄宫中也没有弟子服侍，只有些负责洒扫和整理庭院的仆役，跟玉虚宫和莲华宫比起来冷清得很。

不过，如今收拾起来也是快得很，凌霄神君找来主事的管家交代了几句，又收拾了几样东西，就算是收拾完了。

倒是玉虚神君和莲华神君两人，教训弟子，收拾行李，交代今后的安排，足足花了小一天的功夫，才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

一天后，三人再次齐聚铸剑山庄。

而这时候，距离十五天的半月之期，仅仅只剩下了七八天。

姜远很快就主持召开了第一次全体会议。他麾下的所有人，包括黑寡妇等人，三位神君，三大妖王，还有从北荒匆匆赶来的玄龟，全部都参加了会议。

会议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之后，升仙殿的基本框架和各项规则就正式确立了。除了三位神君，三大妖王，以及玄龟各占一个殿主之位，总殿主的位置暂时由姜远兼任，等找到了合适的人选之后，再换人。

其中，七位殿主的宫殿位置就不需要变动了，而作为主殿的升仙殿，则需要专门择址另行建造。等升仙殿正式落成之日，就是升仙殿正式建立之时。

而后，经过姜远和三位神君一番修改，这一消息很快就传入了人族之中。

……

“说起升仙殿，就不得不提起那位沧澜神君。话说某年某月某日，那位沧澜神君于大河之畔修炼时忽然心生感悟，晋级成为了神君。那时候，那可真是天地变色，雷霆滚滚，日月无光……”

路边的一个小茶摊里，一个江湖侠客打扮的武者正一脚踩着茶摊桌面，一手撸着袖子，声情并茂地大声讲着自己不久前才从别人嘴里听到的故事。

几个同样是江湖侠客打扮的武者正围在他身边，一脸感兴趣地催促着他快点讲下去。

一时间，小茶摊里的气氛异常热闹。

在那武者的嘴里，那位沧澜神君当真可以说是实力惊人，智慧通神，不仅依靠着自己对于空间法则的理解找到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空间节点，甚至还靠着一己之力合纵连横，让人族和妖族停止了相互战斗，摒弃前嫌组建了升仙殿，准备共同探索其他世界。

末了，他还不忘提醒其他人，一日之后的午时，就是升仙殿正式建立之时。想要去观礼的，最好现在就开始往接天崖赶，否则就赶不上了~

听到这消息，茶摊内的江湖侠客们顿时议论纷纷。

有的人对此报怀疑态度。人族和妖族交战了不知多少年，积怨之深，早就已经达到了无法计算的地步，势不两立还差不多，怎么可能摒弃前嫌？

不过，也有人觉得这事情应该是真的。毕竟，人族和妖族向来势不两立，如果不是事出有因，谁会把这么不靠谱的事情传出来？何况这消息据说还来自三大神山。

一时间，两派人在茶摊里吵得不可开交，谁也说服不了谁。

茶摊旁，卢昊文郭瀚兄弟俩翻身下马，正准备进茶摊歇歇脚，听到他们的争辩，顿时相顾无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