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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远静静地看着朱雀剧烈变换的眼神，并没有开口催促。

他知道，朱雀需要时间来消化他所说的话，而最后的结果，也必然是他想要的。

上辈子，他见过太多像朱雀这样，明明天赋潜力勤奋都不缺，却因为世界法则限制而卡死在某个境界上，最后绝望，乃至于疯狂的修士或者妖兽了~

对于他们来说，打破禁锢已然变成了一种执念，一种心魔，在这种执念的驱使下，他们可以做出很多疯狂而可怕的事情。

他就曾听说过一个传闻，有个魔修为了突破桎梏，甚至不惜屠杀了小世界内包括任何妖兽在内的所有生灵，血祭了整个小世界，甚至为此遭受了可怕的反噬。而最可怕的是，他不仅没死，反而成功突破了枷锁。

后来，这个魔修成为了诸天万界中最可怕的魔尊之一。他就是“血戮魔尊”余闵。

而其他修士或者妖兽，虽然不至于疯狂到像血戮魔尊这种地步，但只要能打破禁锢，他们同样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献出自己的生命，哪怕是牺牲自由！

而朱雀，如今就正处于理智和疯狂的临界点上。

这一点，他原本还不是很确定，但在观察过朱雀如今的状态，再联想到它之前和玄武那拼尽全力，差一点就不死不休的那场战斗，他就已经心里有数了。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对收服朱雀如此有把握。

也不知过了多久，朱雀剧烈变换的神色终于一点点平复了下来。

它伸长了脖颈，低头紧紧盯住了姜远的眼睛。

它那张羽毛覆盖的脸上看不出表情，然而，那双金色的眼眸之中，却充斥这一种隐忍到极致的渴望，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旦这份宁静被打破，随之而来的，必定是狂风暴雨。

气氛凝滞了好一会儿，它才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干涩沙哑：“人类，你怎么证明你能带我离开此界？”

极度的渴求下，它甚至不自觉放低了姿态，不再自称“本王”，反而直接自称为“我”。此时此刻，它哪里还有半点南荒妖王的骄傲？

姜远挑眉，神情散漫地看着朱雀，直至它几乎要熬不住再次失去冷静的时候，才敛下眼神，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本就不是此界修士，而是来自一个等级更高的世界。”

“什么？！你……”

朱雀心神震骇不已，克制不住地惊呼出声。

姜远抬眸看了它一眼。

朱雀的声音戛然而止，几乎是本能地闭上了嘴巴，自动噤声。

姜远这才满意地收回目光，继续说道：“我所在的世界名为沧澜大世界，那里疆域之广袤，足有这里的十几倍。而我所在的世界，修士和妖兽的等级也远不止四级，而是九级。”

“最低的层次，被称为‘凝元境’，譬如你手下的普通妖兽，凝元境之上，是等同妖兵的‘灵台境’，而后是‘天人境’，以及相当于妖王的‘神通境。’”

“神通境之上，则还有灵虚境，罗天境，大罗境，混元境，以及那古往今来唯有一人达到过，玄之又玄的合道境……”

“达到合道境，便可称‘道祖’，可与天地同寿，可与日月同辉，可以创造新的世界，新的生命，乃至于破开天外虚空，穿越时间长河，前往那传说中的源始之地。”

姜远随手摄来一块玄冰，盘膝坐在了朱雀面前，泰然自若地将每一个境界的威能以及玄妙之处掰开了揉碎了娓娓道来。

作为曾经居于世界最巅峰的“擎天道尊”，每一个境界的玄妙之处，在场没有人比他更有发言权。

他的语调不急不缓，各种高深的感悟仿若信手拈来，随着他的话语，那恢宏壮阔，玄妙难言的修行之道仿若就在眼前，让人情不自禁地热血沸腾，心向往之。

别说是出身小世界从未听过这些的朱雀，玄龟，鲲等妖兽，便是同样出身沧澜大世界的黑寡妇，沈尧三人，都禁不住心驰神往，听得入了迷。就连原本在旁边疗伤的血炼老魔，都禁不住停止了疗伤，走过来跟他们一起听了起来。

一直到姜远说完，他们还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朱雀那双金色的眼眸之中，更是迸发出了难以想象的光芒，那眼底的热切和渴望仿若实质，几乎能将人灼伤。

如果说姜远刚开始说的时候，它还有些将信将疑的话，等后来说到那些玄之又玄的法则之道时，它对姜远的来历就已经笃定无疑，再没有半点怀疑了。

若非真的来自于那广袤无垠的大世界，若非亲耳听人说起过，若非有整个世界历经千万年的深厚沉淀，就凭这人类如今的实力，又哪里可能说得出那些连它都觉得高深莫测，感触深刻的言论？

仅仅是听了他这一席话，它就觉得自己离那道门槛又进了一步。

姜远随意瞥了它一眼，就明白了它的所思所想，眼底骤然划过一抹笃定：“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臣服于我，我便可带你离开此界。现在，告诉我，你的决定是什么？”

“我……”朱雀眼底闪过一丝挣扎，随即蓦然闭了闭眼，沉声道，“好，我答应你。”

短短五个字，却仿佛重逾千钧。

话音落下，它仿佛松了口气一般，缓缓挣扎着站了起来，朝姜远深深低下了头。

姜远心有所感，几乎下意识地伸出手，贴在了它的额头上。

下一刻，朱雀张开嘴，一种特殊的语言自它口中轻吐而出，语调悠扬而悦耳，每一个字符，都好似契合着天地大道。那是传承自远古的妖族语言，流传在每一个妖族的血脉之中，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

随着它的念诵，一股带着远古洪荒气息的强大力量透过那温暖的羽毛一点点涌入姜远体内，一枚金色的契约烙印在他手背上缓缓成型。

在朱雀的念诵声停止的那一瞬间，契约烙印陡然一亮，瞬间爆发出一阵刺目的金光。阵阵金光笼罩之中，契约烙印飞速旋转，不过片刻间，便化为了朱雀的形象。

与此同时，一股莫名的联系出现在了姜远和朱雀之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