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的最后一攻掌握在马刺的手上。

确切的说，是掌握在邓肯的手上。

邓肯低位接球，耐心等待时机。他不打算给公牛留下时间。

邓肯双手拿球压着罗德曼。两人纠缠了整整一节，罗德曼对他无可奈何。邓肯和联盟里的其他内线都不一样。他的技术扎实，心性像活了几百岁的老油条一样。

无论罗德曼怎么刺激他，邓肯回报的，都是一张“你为什么要伤害我？”的无辜脸。

罗德曼受够了这种相持，他想打破这种局面。要吗被打邓肯彻底打爆，要吗成功干扰邓肯的情绪，让他成为那些被罗德曼挑拨的球员一样上蹿下跳。

罗德曼对着邓肯的屁股指指点点，这是他密不外传的小动作。

邓肯动了，他的动却不是要报复罗德曼，而是要展开进攻。只见邓肯往后一撞，罗德曼退后一步。

随即，邓肯左肩头轻轻一点，罗德曼的防守重心随之转移，而后，邓肯虚虚实实地正身而起，利用身高把罗德曼牢牢压住，举火烧天式的把球抛向篮板。四十五度，皮球击中篮板弹进筐内。

刚好，哨响，第一节比赛结束。邓肯完美地终结了这一击。

事后，邓肯对罗德曼露出意味不明的神秘微笑。这微笑看得罗德曼很不是滋味，“别得意！好戏在后头。”

邓肯不语，只是保持脸上那抹让对手反胃，却令观众啧啧称奇的笑容。

“丹尼斯，没事吧？”白已冬担心他受不了。

罗德曼看向他，“我能有什么事？”“你之前被人这么爆过吗？”白已冬问。

罗德曼说：“很多人都曾打穿我的防守，但那家伙和他们不一样。”

“我的防守可以被打穿，但我要确保他们带着愤怒，可是那家伙...”罗德曼不知该用什么词形容邓肯，“他冷静的不像个人类。”

罗德曼从未如此评价过他的对手，白已冬也从未这么看重一个对手。

特别是对方只大他一岁，今年刚刚进入NBA，两人是同辈人，未来将多次交手。

“特雷西，准备上场吧。”杰克逊把麦迪叫起来。麦迪脱掉出场服跃跃欲试。

杰克逊把白已冬和麦迪叫到面前，“记住这是我们的主场，不要有顾忌，全力冲击他们的篮筐。”

“教练，可是他们的内线有...”

“所以我们更该利用主场之利。”杰克逊打断了麦迪的话。

乔丹坐下来休息。他开局手感不错，后面因为马刺加强了对他的防守，投篮手感有所下降。

现在是常规轮换，不出意外的话，他有四五分钟的时间休息。

次节开局。白已冬将持球推进的工作丢给麦迪，自己走到前场和刚刚上场的科里·亚历山大打招呼。

亚历山大是埃弗里·约翰逊的替补。平时会接替小将军打十五分钟左右的比赛。

“我记得你叫科里，你好。”白已冬想让自己看起来友善一点。

亚历山大却不想接受他的善意，“滚开！我不会和敌人交流！”“你真这么想？”白已冬试探地问。

亚历山大沉声道：“是的。”

“那我们真不投缘，因为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和对手交流。”白已冬口不择言地说：“交流是进步的阶梯，交流是绽放激情的火苗...”

麦迪对位蒙蒂·威廉姆斯。此人同样是马刺的替补，如今亦是轮换出场。和麦迪不同，威廉姆斯是久经战阵的球员，入行已经五年。天赋或许不如麦迪，身体对麦迪却有碾压性的优势。麦迪这一手漂亮的运球在威廉姆斯的防守下也只能收起来。

朗利踩着地板，狠狠要位。与他角力的是公牛旧将维尔·佩尔多。

公牛于1988年以首轮11顺位将其选中，起初看中他的身高臂展，希望他成为乔丹的帮手。

后来，佩尔多的发展不如预期，逐渐沦为替补。他是乔丹第一个三连冠时期的重要轮换。如今到了马刺，一样是作为替补发光发热。

朗利全力冲顶佩尔多，佩尔多堪堪将朗利挡住。

朗利急得额头爆筋，转身想强上，被佩尔多泰山压顶一般的压住。

身体落到地上的时候，朗利感到大腿内大震，随即，无法形容的疼痛传到中枢神经，他倒下了。

“卢！”比赛由此终止。

白已冬跑到朗利面前，想把他拉起来，“你可以站起来吗？”

“不行！我不行！”朗利语气颤抖地说。

白已冬一怔，这意味着朗利可能伤到骨头，“你别急，德莱德马上来了。”白已冬道：“你会没事的，伙计！”

康尼帮朗利检查了一下，“这里需要担架！”于是，几个人用担架把朗利抬下去。

内线本就捉襟见肘的公牛又损一员大将，如此情形，杰克逊只好派上他原先根本没打算用的乔·克莱恩。

此人是85年的6号秀，进入NBA后水得一塌糊涂。

虽然没有拿出与自身身位匹配的实力。克莱德依然在联盟摸爬打滚了许多年。如今的他早已没有棱角。

教练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克莱恩替换朗利对马刺来说是个重大利好的消息。朗利虽然不是什么难以对付的内线，却是公牛阵中唯一靠得住的大个子。他一伤，公牛的内线真的没人了。

“我担心卢...”白已冬心神不宁。

罗德曼拍了拍他的头，“有功夫担心卢，不如帮卢把马刺打倒。”“你说得有道理。”白已冬说。

罗德曼道：“我们在这担心于事无补，把气全撒给他们吧。”

马刺除了双塔，整个外线配置全换成了替补。从这可以看出波波维奇有多信任双塔的攻坚能力。

只要有他们在场上，外线摆什么人不重要，只要这些人能确保带球过半场就够了。邓肯横起一步，要住位置，“嘿！”“接着！”亚历山大把球传给邓肯。

邓肯用肩部的抖动试探罗德曼的防守。罗德曼之前被他用这动作骗过一次。今次加强了戒备，不再受骗。

邓肯微微弯下身躯，让罗德曼产生他想硬打的误判。

而后，邓肯像陀螺一样旋转进篮下。

邓肯刚要跳起，不知从哪飞来的一只手将他的球点飞。

“好球！”罗德曼忍不住喝彩。白已冬的补防太及时了。如果不是白已冬及时赶到，邓肯绝对会用一记让他蒙羞的扣篮结束进攻。

现在球被盖掉，一切的负面影响随之抹去。白已冬把球捡起来，来不及和罗德曼搭话，向前冲刺。

克莱恩是看到机会的人。打从白已冬把邓肯封盖他就在跑。因此，这位史上最水的六号秀获得了快攻机会。

“乔！”

白已冬把球传过去，克莱恩则展示了“为什么他会是最水六号秀的热门人选”。

他的位置没问题，白已冬的传球更没问题。

按理说，刚刚上场的克莱恩应该没流汗。可是，这记传球却神奇地从他手上滑落，离谱地，不可思议地，令人无法理解地掉球出界。

克莱恩望着已经出界的球，手在发抖，他简直不敢回看白已冬的表情。

“乔，你想替我前场紧逼他们吗？”白已冬大声问。

克莱恩回过头，“我...”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的任务是坐镇篮下。”白已冬笑道，“外线交给我，篮下就拜托你了。”

“我一定保护好篮下！”克莱恩激动地说。

“如果是迈克尔，他一定会被骂晕。”罗德曼说。

白已冬说道：“乔的内心太脆弱了，如果连我们也指责他的话，他会崩溃的。”

“迈克尔不这么想，他会把人一次次折磨到崩溃，他认为这能帮助他们坚强。”罗德曼自以为很了解乔丹。

白已冬知道，罗德曼说得没错。如果是乔丹，克莱恩一定会被臭骂一顿。但乔丹是乔丹，他是他，他不会跟乔丹一样。也许魔术师是对的。

我注定不可能成为乔丹那样的球员。白已冬心里想到。

亚历山大速度很快，没艾弗森那么快，但放到小个子里也是顶尖之流。

一不留神就会被他摆脱。白已冬这次没准备，被亚历山大借挡拆穿过防守。白已冬拦住邓肯的内切，把防守亚历山大的任务留给罗德曼。

罗德曼也大意了，亚历山大的突破不深不浅，刚刚好停在油漆区外，抛投出手命中。

“这球是我的错。”白已冬示意，“我该追上他。”

“不，我给他的空间太大了。”罗德曼竟然也想接锅。

白已冬欣然把锅让给他，“对，都是你的错！”

“你...”罗德曼无奈背锅，“进个球吧，菲尔要坐不住了。”

白已冬轻易破开亚历山大的防守。他一个人深入虎穴，左右是罗宾逊和邓肯的封盖威胁。

这种封盖威胁之下，谁都不敢轻易出手。

等封盖到来，白已冬直接传球给罗德曼。

罗德曼就在邓肯的身后，篮下擦板得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