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袖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跟自己公开叫板,这赵悬还是个理事组副委员长,自己也不能在这公开做什么。
他嗯哼了几句,还是没有想到怎么回应。
就在这时候,另一个人也站了起来,只是来自第五排人的事务组成员而已。
此人头发稀疏,皱纹满面,鲜见的苍老,他却有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名字,叫做左英。看到他名字的人倘若没有见过他,一定会以为他是个朝气蓬勃的人,可实际上他现在站立起来都显得有些微微颤颤,力不从心。
但他的声音却同样响亮,他面向赵悬愤慨的怒斥起来。
“领袖自古不过是个虚务,是组织重要还是领袖这个位置重要,你既然也是我们理事组委员,自然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眼下组织内发生了如此恶劣的事情,组织重要还是个人重要,生存重要还是流程重要,这都显而易见。
你到底是因为阅历不足信口轻狂,还是因为事出有因不得不站出来表明立场。谈规矩,首先你在这里说话是有什么规矩吗?
接着,组织内的大小事务应由你先过问吗?如此重大且突发的事件,领袖在这会上提出明显是让我们这些人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如果别有二心的,他借此敲打一下,你回到正途上也就可以回头是岸了。
你是真听不懂,还是故意妆模作样。至于倪灵子,有谁说过他不在今天下午的选举名单了吗?
领袖不领袖的,你也知道要有人信服,既然是选举,考察的当然也是大家对他是否信服。现在一切都没开始,你逼迫领袖表态,表示什么呢?
是让他违规给谁拉票么?”
这番话说的领袖连连点头赞许,而左英说话间也一直瞄着领袖的脸色,他素来并无派系,也因此一直被人晾着到了年老体衰,年轻时虽然并无多大的建树和功劳,但组织中年龄最大,阅历最广,现在第一排椅子上的人没有一个比他资历更老。
长寿也是一种实力,他就靠这八十多还体健居然慢慢也混到了第五排。其他人到他这年龄其实也不再有什么进取之心了,但左英并不如此,他总觉得年轻时活的太窝囊。
自己眼看就要黄土埋脖,在他眼里组织里放眼望去谁不是新人,却都远在他之上,这帮孩子们并没有过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是善于钻营而后来者居上,他也有心研究起钻营起来。
在这多年来,他也悄然的做了许多事情,当年倪灵子被送入第二排,这就有他的功劳,他的本意是今年追加“投资”,利用自己的资历也暗中为倪灵子铺垫了不少,并笼络了些人,本来约定下午都要一起投给倪灵子。
但会场的风云突变让他立即如芒在背,他正想借个机会重新表态,赵悬就成全了他,给了他这个机会。
怒骂是假,重新站队是真,他笼络的那些人看到突然站起来怒骂赵悬的左英,也立即全部心领会神。这人组里便陆陆续续的不断有人站起,围攻起赵悬来。
这场面更让会场所有的人明白了局势,没有任何人起来应援赵悬。
赵悬终究敌不过众口铄金,脸色逐渐越来越苍白。
令所有人都失望的是,倪灵子从头至尾都一言不发,表情冷漠,似乎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一样。
支持者失望是觉得即使没有作用了,用愤怒来表达一下自己的姿态也是应该的,毕竟那可以维护一下自尊。
而反对者失望的是,倪灵子没有说话,他也就无懈可击,他们虽然可以在下午决定他的进步之路终止,但现在没办法立即痛打落水狗。
会议终于在一篇吵嚷中宣布了午间休息,赵悬又被更多人围在中间痛骂。
赵悬实在骂不过,也懒得再骂就趴在桌子上当做休息。那些人又不好动手,又骂骂咧咧了一阵觉得十分无趣就作罢了。
再也没有人过来跟倪灵子攀谈,现在的气氛已经让人都很警觉,知道哪怕坐在他身边风险都极大。
所谓死忠也都打算先暂时蛰伏了,在这里跟他攀谈也只能让别人正好怀疑他们是某种势力。
倪灵子吃了放的午饭,就仰躺着闭目养神。
第一排的五人在另一间会议室里紧张的准备下午的事情,或许他们也在沟通领袖今天发表的讲话。但这些都不重要了,任谁都知道大局已定。
现在唯一的悬念就是倪灵子还能支撑多久才会彻底完蛋。
但杨淼没有想到的是,还是有人坐到了他的旁边。在他向倪灵子走去的时候众人的目光就早已经放在了他的身上,及至他在倪灵子旁边坐下,众人的目光也一直紧盯着,惊讶的看着他,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
这个人,如无意外,今天下午应当是进入倪灵子的位置,坐到第二排去。
他叫易文星,人如其名,带着眼镜,平时也总是穿的温尔儒雅,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是多么让人闻风丧胆的一个人。
很多人叫他人面兽,组织传承了千年,这里久居于江湖之上,早就不如开创之处的戾气。
现在更是越来越贵族化,只有他,浑身上下还是充满了野性,组织虽然总是居于江湖之上,但偶尔也需要进行一些江湖中的事务,或者动用江湖中的手段。
这个任务,就准会交给易文星,他点头应允,这件事情就准成,不管你觉得这任务有多难,多不可思议,同样,他不点头,就没人能让他领命而去,不管你觉得这任务多简单。
更神奇的是,只要他没有点头的事情,组织不管交给谁,就一定会办砸。
所以,人们看到易文星靠近倪灵子,虽然惊讶,并不感觉到奇怪。他本身向来做事就古怪,而且谁都知道,他从不参与任何派系。
最重要的是,组织内不管谁拿这个人都没脾气,他的活别人都无法替代,他也不要求上进,也不去影响谁。所以,就任由他去吧。只要他做的不太过火,所有人都只睁只眼,闭只眼权当没看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