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宝和程小宝嘿嘿笑, “亲亲。”
姜琳脸红得要滴血,她伸手去拧程如山的胸膛,结果他肉太紧实只能拧到衣服。
程如山微微一笑,垂首朝她亲过去,姜琳吓得赶紧低头,他的吻就落在她发顶。
姜琳:“大白天的,你这是要犯错误。”再被当耍流氓抓起来游街!
程如山放开她, “我亲自己媳妇儿谁管得着。”本来就是逗你,要不你能躲开?
姜琳脸又红又烫:“那也不能在外面。”
程如山点点头, 笑:“好,以后在家里。”
姜琳:“……”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哥俩互相揽着肩膀,美滋滋地看着冬生调戏琳琳, 虽然不懂却觉得很好玩儿。
姜琳赶紧走开,“推磨了, 别磨洋工。”
程如山推磨, 姜琳负责照顾粮食, 小宝一会儿爬到程如山背上去增加重量,大宝一会儿要坐在磨盘上帮往里倒粮食。
姜琳:“粮食直接吃,不能弄脏了。”
程小宝:“我可以光屁屁,没有土。”程大宝:“那不臭臭?”程小宝:“洗过澡啊。”
姜琳为了让他俩别打磨盘的主意, “过来, 教你们玩天下太平。”
俩孩子一学就会,然后欢快地玩起来。
姜琳就和程如山专心推磨。
程如山推了一会儿,停下来让姜琳清理小米粉, 他笑道:“换你推了。”
姜琳以为他累了,就很自然地接过推磨棍,谁知道却被他直接扣在怀里,大手握着她的手,两人一起推。
姜琳瞬间被他浓烈的阳刚之气淹没,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整个人都被他罩在怀里,前面是推磨棍,根本无处可逃!
她心跳如擂,感觉要蹦出来。
程如山垂首,声音就在她头顶响起,“还怕吗?”
他声音富有磁性,却并不会太低沉,带着阳刚而沉稳的力道。
姜琳一开始心跳加速,紧张出汗,被他推着走了一圈,心竟然慢慢地平静下来。
她知道,他不会伤害她,他会护着她。她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他和孩子们玩闹的样子,温和柔软,他的爪牙只对敌人,他用温软的腹部面对亲人。
他对她来说,是无害的。他传递给她这样的信号。于是,她神奇地平静下来,竟然不再那么恐惧他的靠近和碰触。
“差不多了。”他垂首,唇在她耳朵尖上略贴了一下,然后放开她。
姜琳后背都被汗湿透了,脸也是又红又烫,她赶紧跑出去吹吹风,看看大宝小宝玩游戏。
她站在那里用手扇风,正好看到程如海从路上下来,看那风风火火的样子,怕不是去公社了?水槐村离公社很近,抬脚就到。她回到磨坊门口,靠着门框对程如山道:“我看着程如海好像去公社告状了呢。”
程如山把碎碎的小米粉扫进箢子里,看她一眼,“不用担心,程福贵不敢怎么样,现在不是从前。”
姜琳看他胸有成竹,也不担心,站在那里吹吹风,顺便欣赏一下田园景色。
农历七月初,气温依然很高,绿树成荫,野花成簇,景致相当不错的。不知不觉她又去瞄屋里的程如山,嗯,身材相当养眼,高却不粗壮,瘦却不干巴,骨肉均匀力量暗藏。
她又觉得浑身发热,赶紧移开视线。
等收拾好,程如山又把粮食和儿子挑上,姜琳挎着筐子带着工具,一家人一起回家。
路上姜琳看到潜博和一个女知青过来。
那女知青叫魏琼芳,是市里下乡的知青,来投奔她表姨,她表姨是程福贵弟弟的老婆马开花。
程福贵的弟弟叫程福万,是二队的生产队长,马开花负责水槐村的宣传工作,经常和妇女主任程玉莲打擂台。
“姜琳,这又是你什么人啊?”魏琼芳故意大声问,她当然知道是程如山,就算之前不熟悉,这会儿程如山耍横打了亲哥哥的事儿也如雷贯耳。
姜琳知道原主和知青们关系一般,和这个魏琼芳关系算交恶。两人都是漂亮女孩子,只是魏琼芳皮肤略黄不那么耐看。漂亮又骄傲的女孩子凑在一起,如果都克制也就相安无事,如果都不克制,互相还要别苗头,自然会激化矛盾。
原主之所以要找人嫁掉,也是因为魏琼芳有表姨当靠山,可以安排轻快活,还要暗中黑一把对手。
姜琳听她这语气,好像在说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什么人一样,她把眼梢一挑,毫不客气地给了对方一个华妃式儿的白眼,你自己领会去,理都懒得理。
程大宝喊:“我娘的男人!”
程小宝:“我们家冬生!”
说完俩孩子就嘎嘎笑,他们不知道魏琼芳的意思,但是炫耀自己有爹有娘那是见缝插针的。
潜博一下子就听出魏琼芳的言外之意来,他道:“这是人家姜琳的丈夫,你瞎说什么呢?”
这么说,心里真是酸溜溜酸溜溜的,也不知道琳琳领不领情。
本来,他也是那男人中的一员啊。
魏琼芳惊讶道:“程如山?”她这才拿眼去看程如山,笑道:“程如山,你好啊,我是魏琼芳,我住在二队长程福万家。”
程如山没正眼看她,只回头催姜琳,“媳妇儿走啦。”
姜琳麻溜地跟上去。
程如山肩上挑着扁担,一只手空着,顺手就把姜琳的手握住了。
姜琳下意识就想抽回来,却被他抓得更紧。潜博还在后面看着呢,他得让那小子彻底死心,别再肖想他媳妇儿。
看这俩人走了,魏琼芳撇撇嘴,故意大声道:“潜博,不是都说她卖孩子凑钱回城吗?”
潜博脸色一变,“扯淡,你听谁说的?”
魏琼芳冷笑:“反正好几个人知道。”
潜博:“孟依依说的?”
魏琼芳:“她和姜琳穿一条裤子,她能告诉我?这么说孟依依知道啊?我去找她问问。”她不顾潜博反对一扭头跑了。
姜琳听到魏琼芳说什么卖孩子的时候,手心跳了一下,她笑了笑,回头对小宝道:“刚说卖了你,也没人给一万块。”
程小宝咯咯笑:“我爹有啊。”
姜琳飞快地瞥了程如山一眼,他正似笑非笑地看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程大宝:“狗蛋三个饼子,狗剩半袋子地瓜。”
村里孩子基本都有价码,反正大人浑说,孩子们听了就挂嘴边。
程小宝非常有成就感,“我是最贵的。”
姜琳看程如山没当回事,也就松口气,唯一的问题就是赵家那里。
到了家门口,程如山松开她的手,姜琳把院门推开,让他挑进去。
闫润芝已经做好午饭,她烙的菜饼,几样面掺起来加面引子和面团,发了面就剁馅子,芹菜豆腐干馅、韭菜鸡蛋馅、扁豆馅、瓠子海米馅儿,反正菜园里菜多,还有商婆子家吃不完送给她的,她就多做几样。
为了节省油,她只烙了几个油饼给姜琳和孩子吃,她和程如山吃干烙饼就行。闫润芝知道姜琳爱吃,为了让她都尝尝,饼做的不大。
看两大两小回来,闫润芝立刻感觉儿子媳妇儿有点不一样,嘿嘿,果然要让他们独处,多处处就熟悉了。
烙蔬菜饼太香,姜琳一样吃了一个,最后又吃一个海米馅儿的,实在是太鲜美了!
大宝小宝和她一样,吃得肚子圆滚滚的,娘三个就去院子里溜肚皮。
闫润芝悄咪咪地对程如山道:“冬生一回来,俺们就能吃饱饭,以后可不能再一走那么久。”
程如山从姜琳和孩子身上收回视线,“娘,你放心,不会了。”
吃过晌饭程如山想把东间炕收拾一下。
闫润芝:“等你回来再说吧,也不急。”
好不容易回来,这就要去跑关系,有这时间还是多和媳妇儿亲热亲热。为了给儿子媳妇儿留空间,她端着针线笸箩往外跑,午睡都不睡的。
程如山让姜琳领着俩孩子午睡,他拿了东西去公社。
姜琳:“晌午他们肯定歇班的。”
程如山笑道:“我知道的。”
姜琳就没说什么。
程如山去外面冲凉,擦干换了衣服,进屋,在大宝小宝头上摸了摸,又抚摸姜琳的脸颊,“我出门了。”
姜琳嗯了一声,继续摇蒲扇。
程如山把院门带上,先去知青点,在门口喊一声,“潜博。”
潜博正歪在炕上看书呢,听见程如山的声音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就要藏起来,最后还是乖乖出去,“干嘛?”
“你回城关系办妥了?”
“你干嘛?”他报复程如海的事,没人不知道,潜博害怕他要来找自己算勾搭姜琳的账。
程如山:“帮你去公社盖章。走吧。”
潜博想说我自己去就行,但是在程如山的眼神压力下,居然说不出拒绝的话,“等我拿文件。”
他背上书包和程如山去公社,“你咋那么好心?”自己去跑关系起码要花一百多块钱呢。
程如山:“回谢你帮忙背包。”
两人去公社,一路上潜博跟不上程如山的步伐,几次都得小跑。他感受到了莫名的羞辱。
结果晌午公社根本不办公,让他们下午再来。
潜博:“忘了,人家晌午休息。”
程如山:“走吧。”他率先进去,直接往书记办公室去。
有个女秘书拦着他们,“你们找谁?”
程如山:“我们是程书记村里的。”
女秘书看他长得又高又俊,笑了笑,“进来等吧。”
她把两人领进程福贵的办公室去,让他们等一下,程书记过会儿就回来。
程福贵之前听程如海告状,心里有些不踏实,他就去通讯组打长途电话问问,打完电话心烦意乱的,又出去溜达溜达抽支烟想想事儿。过了一会儿他回到办公室,听说村里人等他,他以为是自己弟弟和侄子呢。
结果进了办公室,就看到程如山大喇喇地坐在他办公室里。
程福贵下意识地就想去摸抢,他当过兵,虽然枪法稀松,但是不耽误他用枪壮胆子,至今还拥有一把驳壳枪。
程如山淡淡道:“程书记,别紧张。”
潜博后悔跟着来了,他真是脑子抽风,怎么就以为程如山好心帮他办回城关系?这他娘的是来找茬的吧,看着剑拔弩张的气氛,怕不是要打起来?
程福贵哈哈一笑,扒拉一下自己头发,“村里侄子上门,有什么好紧张的,如山,你可回来啦。”
程如山:“嗯,没死在外面。”
程福贵摇头笑,“你这个小子啊,调皮,这么多年还这样。现在都当爹啦,也老大不小的稳重点,回来大爷给你安排个工作。”
程如山:“不敢有劳程书记,别给我安排去劳改就行。”
“看你这话说的,你不犯法,谁能让你劳改?过去的事儿,你记仇?”程福贵扬眉,眼里锋芒毕露,“我说冬生啊,你这就不对。政策问题,是党和政府的决策,我们当干部的只能如实执行。我不执行总有别人来执行,是吧?”
程如山笑了笑,起身,从潜博手里把表格拿过去,“这个我当然知道,所以哪怕你枪毙了我爷爷,害死了我大爷,我也没弄死你不是?”
他把表格拍在桌上。
程福贵低头看了一眼,见是回城工作调动,城里已经安排好的,这边一般会拿捏一下要知青送个一百二百的。
不过程如山眼神跟刀子一样,程福贵就拿出印章来给盖了,“你看,手续合法,公事公办,我向来如此。只要政府说你爹没事儿,立刻放回来!”程蕴之几个在农场,以前程福贵还能使使坏,后来他也鞭长莫及。
程如山微微颔首,“我现在就要去办我家的平反手续。”
他盯着程福贵,眼锋如刀,声音冰冷,“我不在家,你若敢动我家人一根汗毛,我让你全家都变坟头的草!”
程福贵知道程如山这是来警告他不要想为程如海出头,他更知道程如山一般不说狠话,都是直接做狠事儿,只要他说了狠话,那是百分之一万会做到。这一点程福贵比谁都清楚,程如山的悍勇,他领教过。
当年在农场,有欺负他的,后来都被他打回来。谁想在政策之外欺负他爹和娘,他也都想方设法找补回来,拼着自己头破血流也不怕。
程福贵和程如山四目对视,锋芒碰撞,有跨越岁月的恩仇也有血脉相连的羁绊。
程福贵的父亲和程如山的爷爷,是本家兄弟,只不过他父亲是庶出,不正干,包戏子抽鸦/片。而程福贵觉得程如山更像自己的儿子,狠、绝,不像程蕴之那么绵软,书生意气。
他又笑了笑,“冬生,你只管去,大爷等着。要是真能平反,大爷比谁都高兴。”
程如山拿了盖好章的表格还给潜博,“走了。”
潜博慌得赶紧追出去,连书记不书记的都不管了。刚才程如山跟程福贵说那话的时候,潜博心脏差点爆裂,他真的觉得程如山随时可能掏出一把刀子把程福贵捅死。昨天看他哄孩子倒是一副好脾气,今儿简直就能吓破胆。
离开公社大院,程如山在前面走得飞快,潜博小跑跟上,没注意不是回村的路。
潜博虽然紧张嘴巴依然贱嗖嗖的忍不住,“程如山,你说、你咋把人家变成坟头草?”
你真能吹牛!
你杀人就杀人,大不了让人家的心头血浇灌坟头草,你还能把人变成草?
程如山突然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一侧。
潜博下意识地跟着看过去,发现那是公社大队的坟茔地,虽然五几年的时候要求平坟运动,但是乡下这种地方,注重祖坟的,没那么容易平掉。这一片就好好的。一个个鼓鼓的大坟包,上面用圆形的土坷垃压着黄表纸,土坷垃上长满了茅草,随风摇摆。
潜博:“!!!”
他瞬间脑补了一下程如山把程福贵做成坟头草的样子,感觉自己头发都要竖起来。
程如山瞥了他一眼,“等你头发长一点。”
潜博:“程如山你饶命,我……我再也不敢了。”
程如山挑眉,“你干什么了?”
潜博:……我想勾搭你媳妇儿私奔,这事儿严重不?他双腿发软,差点就跪下去。
在程如山的威压下,他哆哆嗦嗦,“程如山,对、对不、对不住。我、我以为你不回来了。程如海说你、你不回来了的。我……不过你放心,姜琳根本没、没搭理我。还、还踹了我一脚。”
他下意识就捂住裤/裆,生怕程如山给他一脚,那可真废了。
程如山忽而一笑,吓得潜博差点尿了。
程如山拍拍潜博的肩膀,潜博腿一软就坐下去,却被程如山一把抓住,“没事,我没那么小气,喜欢是你的自由。”
潜博松了口气,脸上冷汗哗哗的。
“不过。”程如山低头看他,左手搭在他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笑道:“在自己心里喜欢就好,别拿出来。”手指戳了一下潜博的心口窝,“这么脆弱的地方,要是发出芽来,多疼。”
潜博立刻又脑补了坟头草,脸色白得吓人,慌不迭地点头,“放、放心,不、不拿出来。再也、再也不敢。”
吓得这辈子都不敢喜欢女人了。
程如山笑着放开他,“正好我要去省城办事,明天一早和你一起赶路。”
潜博原本松口气,这会儿吓得恨不得死这里,谁要和你一起赶路啊,我他妈又不是受/虐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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