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长孙玉颜胳膊上挽着一个小包袱,行色匆匆,边走边四处张望,生怕别人看见她了似的,直直的往皇宫西边走去。那里是孤竹皇宫的禁地,关押犯人的天牢。整个皇宫,那里显得格外阴冷黑暗。
高大坚固的墙,冰冷的铁门。只一眼,便有些让人不寒而粟。长孙玉颜刚往门口一站,天牢门口的侍卫便用手中的长茅往中间一横,
“做什么的?这里是禁地,谁也不能进!”长孙玉颜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她缓缓的从衣袖中拿出一块儿令牌,那些侍卫凑近了一看,脸色一紧,吓得忙退了后。长孙玉颜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便匆匆走了进去。
这天牢的结构稍稍有些复杂,横本竖八的,很多条道儿,可是这些并难不倒长孙玉颜。她,从来都是个聪明人。凤迎天不是一般人,他一定被关押在特别的地方。时间不等人,一定要赶在乐清灵离开前救出他。站在原地,思忖了半天,才觉定顺着最宽的这条道儿,一直走到底。天牢里昏暗而沉闷,让人感觉十分压抑。不知走了多久,才看到一扇铁门直直的对着自己。那道铁门与其他牢门不一样,是全封闭的。其他的牢门则是铁栅栏,可以一看到底。而这扇门,仅仅在最上方留了一个巴掌大的四方小口。
这可如何是好呢?长孙玉颜的额上沁出了细密的汗。四下里看看,这里竟然无人看守,难不成,钥匙是王爷亲自保管的?那也不对,皇上现在还不能死,每天要给他送水送饭,而王爷也不可能次次都来,那样多麻烦。她拿手扒拉了下门上的大锁,是用精钢打造,不是一般人就能撬开的。这可怎么办呢?难道今夜只能无功而返,可是错过了这次机会,要想翻身就难了。
突然,她想起哥哥曾经为了偷父亲珍藏的那把宝剑,用一根细细的铁丝捅开了装宝剑的盒子。不妨试试,说不定有用呢?想着,便拔下发间的一支细簪,还好,这锁大,锁孔也大,需要这样粗度。她回忆着哥哥捅开那把锁时的方法。轻轻的,细细的将那支细簪往里钻,然缓缓晃动,一次不行,就再试一次。手心手背脑袋上全是汗。若是再不成功,说不定就只能会放弃了。正在焦急万分的时刻,只听咔嚓一声,锁鼻弹开了。长孙玉颜惊喜的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时间容不得她那么多的时间去犹豫,拿开锁,推开门。已经绝望至极的凤迎天倚在墙边的角落里,直等着死亡。
“皇上,皇上,”长孙玉颜奔过去,恍了恍昏昏沉沉的凤迎天,“我来救你了。”
凤迎天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满目萧索,用满是绝望的眼神看着长孙玉颜,“你为什么要救我?”眸底深处是无尽的怀疑。
“皇上,我没那么多时间解释,总之,我爹与皇上是一条船上的人,帮皇上就是帮助我爹,所以我要救皇上。”边说边搀起凤迎天。“皇上,这是宫里侍卫的衣服,你给换上,然后趁着夜色逃出去。宫里的环境皇上比我熟悉,哪里人多哪里人少,皇上比谁都明白。一会儿出去的时候,皇上千万不要露出破绽。”
凤迎天想不了那么多,尽管心中有诸多疑问。他还是利索的换上了衣服,眸光里重新燃起了一线希望,“朕会记住你的。”长孙玉颜微微点头,
“皇上快走吧,再不走天就要亮了,到时想走都走不了了。”……
夜色弥漫,明星闪烁不定。月亮也悄悄隐进了云层里。乐清灵一步三回头,身后这座冷清的宫院,伴她度过了最后一个夜晚。她不舍的不是这皇宫,而是这皇宫里的人。可是,人总不能活在感情世界里,总归要有自己的生知。曾经,她在书上看过,说,爱情不是全部。两个人之间的爱情,爱得深的那个,总会伤得最狠。她输不起了,已经为此付出过生命的代价,所以,这段本就似有若无的爱情,她亦不会奢望,会让时间慢是的淡化它,直至消失。
提着包袱,穿着一身便装,痛定思痛。步子越来越快,直至走到南门口,也再没有回过头。
待天亮之时,凤迎天已经顺利出了宫。他打开长孙玉颜给他的包袱,里面放着一张纸条:速与皇后跟我爹汇合。凤迎天微微点头,这丫头真是个聪明人。
凤涵天正院子里练剑,突然,有侍卫匆匆来报,“不好了,王爷,皇上被人放走了。”
凤涵天脸色一寒,隧收起剑,“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夜里。”侍卫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迟疑,声音格外小,生怕凤涵天会爆怒,而一刀削了自己,十分紧张的垂着头,不敢抬眸。
“王爷,王爷,不好了,王爷,不好了!”心神还未定,老远就听到长孙玉颜急忙略带微喘的声音。抬眸望去,她提着裙摆,脸色微红,头发稍稍凌乱,看来,她真的很慌张。“王爷,”待走到凤涵天身边,已经喘得上气接不住下气了,“清灵,清灵姐姐她走了。”
乐清灵离开,他并不奇怪,“她何时离开的?”语气很淡,并没有什么意外。
长孙玉颜隧低下了眸子,眼神有些闪烁,“玉颜昨晚从御花园散步回瑶池殿时,曾经看到过清灵姐姐拿着一个包袱往西边去,以为她给哪个宫妃送东西,就没有过问。可是今天一大早我去找她的时候,却发现她不在了,还留了小字条。”长孙玉颜边说边将纸条递到凤涵天手中,凤涵天拿过去一看:既离,勿念。
本来凤涵天不会把凤迎天的逃走与乐清灵的离开联想在一起,可是长孙玉颜却说她往西边去,西宫的后面便是天牢,她曾经说过,她一定会想办法救他们。再加上守牢门的侍卫又没有来报,有这个本事毫无阻碍的走进天牢的,似乎也只有她了。他清清楚楚的记得,他赐了两块金牌给梅月和乐清灵,见金牌就如见他。本以为那句话只是她一时的气话,没想到她真的那么做了,乐清灵,为什么!
凤涵天眸光一冷,咬紧了牙关,“给我追回乐清灵!”
看到凤涵天说那三个字时削骨的恨,长孙玉颜的嘴角扬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