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句话,顾清意一直提着的心安定了一些。
他愿意给她机会就好。
她思索了一下,然后从包包里翻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他:
“我没有想要跟容哲私奔,我的手机里,有要发给你的短信,我打算告诉你我准备回家了,可短信没来得及发出去电梯就停了。
然后警报开始响,大家都捂着鼻子忙着逃命,我不知道被谁抓住了手腕。
我不知道是容哲。
如果知道,我宁肯不逃命,就算被大楼里的火活活烧死我也不会去牵他的手。”
她说的非常非常认真,哪怕明知道这个世上最惨痛的死法就是被活活烧死,她也不想再被他误会。
战时晏整个人都像被冰川覆盖着一样,冰冷,压抑,让她害怕。
“过来。”
她听到他的声音,那么冷,不容违背。
她不知道迎接自己的会是怎样的狂风骤雨。
她起身的时候,正好卡宴转弯,她身子一歪,就跌进了一个坚硬冰冷的怀里。
一双遒劲的手臂紧紧箍着她,像是要将她嵌进他的骨血里一般。
很疼,可是她不敢叫疼,她不懂要说什么才能赢得他的信任,只有捧出自己一颗真心:
“如果你还不信,我可以发誓,如果我顾清意还对容哲念念不忘,就天打雷……”
她的誓言,被以吻封缄。
顾清意能感受到他的疯狂,她被动的承受着。
如果注定他们的夫妻关系要以上辈子一样的情况进行,她也无怨无悔。
良久,男人才放过她,一双檀黑的眸眸盛着她的小脸,冰冷的唇发出了霸道的命令:
“不准再说傻话。”
顾清意一双眸子泪眼迷蒙着,是因为她的发誓吗?
他觉得傻。
战时晏吻了吻她小巧的鼻尖,眸光定定:
“我可以允许容哲带走你,但是你不准死。”
当她说宁愿被商场里的大火活活烧死时,他心中的怒意就已经去了一半。
他怎么能忍心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孩被大火吞噬。
不管她跑去哪里,他都可以找到,唯独不可以死。
她曾严令他不许发誓,不是因为发誓可笑,而是害怕成真。
可现在她却毫无畏惧。
她相信誓言这种东西。
顾清意眼中盛着的泪意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她以为他还是不信,她以为他会狠狠的惩罚自己。
没有,都没有。
他只希望自己好好活着。
她的声音在高兴的抽泣,她鼓起勇气搂住了他的脖颈,一双泪蒙蒙的大眼睛仿若放进了整片银河的星辰,如此耀眼:
“我以前是喜欢过容哲,但是那已经是过去。
我现在喜欢的是你,我不会再离开你。
我想好好做你的妻子,每天等你回家吃饭,每天早上跟你说早安。
我喜欢每天醒来睁开的第一眼就能看到你。
我喜欢叫你老公,等我们老了,我就叫你老头子。
我要给你生很多很多孩子,让他们叫我们爹地妈咪。
战时晏,我还有好多好多事情要跟你一起做,我以后生命里每一件事,都缺你不可你知道吗?”
这是重生以来,她第一次说出自己心底的真实想法。
虽然情况不对,气氛不对,但是她好高兴。
以至于不管他身上的西装湿的能拧出水来,她也紧紧抱着他不放。
眼泪是滚烫的,掉在了男人的胸膛上,冰冷的心似乎也被这滚烫的泪包裹了,渐渐柔软。
这些话以前他听到过,不记得是路过的哪家电视偶像剧还是新闻里的情侣告白,只觉得平淡。
可是此刻,因为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他觉得是世上最动听的情话。
男人抬起手擦了擦她小脸上的泪珠儿,垂眸望着怀中的人儿,眸色深深。
他分辨不出,她说这些是为了怕他生气哄自己,还是出自真心。
心底里下意识的相信她,希望她的每一句都变为现实。
还有,她说不会再离开?
再?
她什么时候离开过么?
“阿嘁”
顾清意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让男人心中一闪而逝的疑惑被抛到了脑后,大掌贴了贴她的额,很凉。
想到她上次来例假,因为受寒而痛的行走不能的模样,男人吩咐道
“开快点。”
司机得到命令,卡宴瞬间提速。
“回去让林繁煜过来量体温。”
顾清意听到他担心自己生病,惶惶不安的心彻底落了地:
“不用不用,到时候林医生又要抱怨你大材小用了。
我没感冒,刚刚只是鼻子痒而已,等回去洗个热水澡,再让周姨熬碗姜汤喝下去就好了。
倒是你,浑身都湿透了,待会儿的周姨煮好了姜汤你一定要喝两大碗听到没有。”
战时晏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异样的光,鼻尖嗯了一个字眼,然后掏出了手机打算吩咐周姨现在就熬姜汤。
打完电话,手机却被小姑娘抢了去,不知道她在摆弄些什么,战时晏看着她埋着小脑袋,像极了在干坏事的小仓鼠。
没一会儿,顾清意就献宝贝一般的将两支手机摆到了他的眼前:
“登登登登……老公,喜欢么?”
战时晏才发现她是将手机上的屏保给换了。
她的,是粉色的卡通小姑娘,长长的马尾穿着粉色裙子,跟她很像。
壁纸上,还有大大的四个字:
我是老婆。
他的,是蓝色的卡通男孩,穿着黑色的小西装,跟现在的战时晏不大一样,但是依稀有点小时候的他的样子。
壁纸上,也写着四个大大的字:
我是老公。
她将两人的手机屏保换成了情侣壁纸。
跟他的形象非常不搭:
“幼稚。”
顾清意听到他给了这么两个字,兴奋的小脸垮了下来:
“啊?你不喜欢啊?那我换回来吧。”
正要改回来,手上那只黑色的精钢手机却被一只大掌夺了过去,男人面色不动如山的又说了三个字:
“我喜欢。”
顾清意小心思得逞了,太高兴又打了一个喷嚏。
司机终于在自家先生逼仄的气压中将卡宴停在了别墅门前。
男人长腿跨下了车,光洁的皮鞋踏在了一尘不染的青石上,朝车里的小姑娘伸出了手。
顾清意也伸出了手,鼻音软软的:
“老公,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