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时晏低笑了下:“没骗你。”
顾清意才不信:“你不说也行,我要是想知道,你也瞒不住我。”
战时晏现在才想到,应该叫司机先送她回公寓,不应该在这儿等。
只是她出院之后,他还必须继续伪装成植物人的身份不能随意现身,所以不能和在医院一样,有多多的时间在一起,这才希望她在车里等他好可以趁送她回去的这段车程陪她。
战时晏正打算告诉她实话,远远的传来了一声嘭的枪响,顾清意的注意力被这声响吸引了过去,看向了那处火光。
战时晏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下,他拿出来看了一眼,又熄了屏幕,将女孩的注意力拉回到自己身上来,缓缓开口说道:
“宫霄自杀了。”
“自杀了?”顾清意睁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不会吧,他那么老辣的一个人,虽然今晚让他一无所有一般人是会承受不住,但是狡兔三窟,我就不信他一点隐秘的底子都没留下,只是明面上宫家的资产而已,他就自杀了?”
战时晏上了车,带上了车门,吩咐司机开车了这才解释道:
“只是那些钱财的确不足以让宫霄自杀,但是,他开枪炸死了自己的两个小儿子。”
顾清意一脸震惊,认真的看着身旁的男人。
他很平静,可是顾清意知道宫霄杀死自己两个儿子的事一定跟他有关。
开枪,爆炸这样的字眼她下意识就想到了他先前可能会经历这些,宫霄那个老狐狸可是好对付的?顾清意脸上多了着急之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没受伤吧。”
战时晏看着她担忧的小脸,握住了她的小手安慰道:
“我没事,你放心。
宫霄是开枪误杀了自己的儿子,我根本没有出现。”
“误杀?”顾清意越听越不明白了,只能等战时晏将前前后后解释给自己听:
“我故意安排你说那些话,是为了刺激宫霄恼羞成怒。
星夜酒吧这样鱼龙混杂的低层次地区,会让宫霄产生高人一等的优越感,认为一切他都能掌控。
他看到停车坪上的豪车,自然会认为那是我的车。
他做梦也想不到,他的两个小儿子会因为一个消息来这儿等。
他不该就不该心生歹意,想置我们于死地。”
顾清意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先前听到的枪声,应该就是宫霄开枪自杀的声音吧。
先是葬送了宫家的全部资产,接着又亲眼看到自己的两个儿子死在自己手里,宫霄经历了这样的大起大落,难怪会自杀,
顾清意看着男人的眼睛,很快便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她抱着男人的臂弯靠了过去,抬手覆上了自己隆起的腹部。
她知道他为什么瞒着不告诉她了,他知道她想为母亲报仇,所以他也要让宫霄亲身感受一下,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在自己眼前是什么样的感觉。
因为孩子,她或许会轻轻放过宫霄,而他出手了,便为她担下了所有的罪孽,他在保护她。
心中被满满的温暖感动着,顾清意想起他那个蹩脚的谎言,什么烟花,什么惊喜,那些虚无的形式主义哪有他的实际行动来的让她感动,她动了动,靠在了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低低的说道:
“谢谢你。”
车厢里,静谧而温馨,完全不同于被甩在身后的那团火光处的水深火热。
宫家还能通知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宫以眠。
接到警局电话的时候,宫以眠的第一反应是骗子。
她的父亲,她的两个哥哥,怎么会突然的死掉呢?
死因还那么离谱,哥哥因为爆炸,一个是失血过多而死,一个是被活活烧死,还有她的父亲,居然是自杀。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根本不可能。
她那个不可一世的强权父亲,他杀别人宫以眠或许会信,自杀,她绝对不会信。
于是,不等电话里的人把话说完,宫以眠就直接爆了粗口:
“神经病。”
然后挂断了电话。
手机被她丢在了沙发上,她活动了一下颈椎。
战时封现在已经完全听自己的,战时封在老爷子瘫痪,战时晏植物人,慕容离不能插手公司业务这样的大好情形下却到现在还不能将整个战氏握在手中,实在是没用。
她整天忙着在战氏拉拢人手,还要忍受战时封的愚蠢,所以甚是乏累,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准备放松一下,抬手取了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这偌大的公寓,没有一点声音的话,有时候会空寂的让她害怕。
主持人专业的声音在公寓里响了起来:
“第一现场,宫氏集团董事长宫霄今日于……”
电视里,是火灾现场的报告,父亲宫霄和两个哥哥的生前照片挂在偌大的电视机屏幕上,然后很快又换上了被打上了马赛克的现场图,宫以眠呆愣在原地,手中的遥控器和红酒全都跌在了地上,遥控器摔做了几瓣,红酒淌了一地……
太平间
寒冷的空间让人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宫以眠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三个袋子,管理人员站在一边核对着身份和编号:
“……嗯,没错,我帮你打开,你再看一眼吧。”管理人员好心的说道。
谁知,宫以眠冷冷的拒绝了:
“不用了,麻烦你帮我送到殡仪馆,费用我会双倍给你。”
说完,宫以眠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片阴冷之地。
转身之后,她的唇角微微上扬了。
那笑容,比太平间的空气还要阴冷。
战时封在停车场等着她,看到她出现,战时封迫不及待的说道:
“真是你爸和你那两个哥哥?他们真死了?”
宫以眠瞥了他一眼:
“不信?既然不信刚刚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去看?”
战时封才不去那么晦气的地方,不过,看到宫以眠嘴角的笑,他不由的有些发憷:
“你爸死了,你几个哥哥死的死,关的关,你怎么还笑的出来?”
宫以眠对着车上的后视镜查看着自己脸上的妆容,确定之前留下的疤痕并没有痕迹,妆容完美的无法挑剔嘴角的笑容才又扩大一些。
她冷笑道:
“我为什么笑不出来,现在,宫家,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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