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口。

林海和楚婉瑜牵手而行，沿着楼梯缓缓走动。

大楼里的楼梯几乎荒废，人们都是通过电梯移动，以至于这里外人很少，适合相处。

“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我父亲那个卑躬屈膝的样子，实在讨厌。”楚婉瑜充满歉意地道。

“没事，我能理解，有时候，为了家庭，为了未来，一个父亲，常常会做一些令人不齿的事。”林海不以为然。

虽说楚昆的行为，的确过于可恶。

利用女儿作为关系，讨好陈阳鸣，将自己暴躁的一面留给女儿，对没用的人没有好脸色。

而且在一切逆转，看似一般的人，成为了众人仰望的存在之后，迅速忘掉先前的势利，进而不要脸的讨好。

但这一切，还算处于能理解的范围，毕竟是为了家族能够得到更好的发展。

只是，理解归理解，林海，绝对不认同！

家族固然重要，但绝对不能，为了家族不顾一切！

“谢谢你能理解。”楚婉瑜淡淡地说着。

走着走着，她不由将脑袋靠在林海肩膀上，轻声倾诉：

“我从小就没有母亲，在我很小时候，她就因病离世。父亲和爷爷将我们养大，他们是比较传统的人。坚信棍棒底下出孝子，奉行打骂教育，从小，我和妹妹都是在吼着，骂着的环境中长大……”

兜里的电话响起，林海看都懒得看，直接关了机。

林海没有打扰，他需要做的，只是安静地倾听。

听她把这些年的经历，逐一诉说。

林海搂着她的肩，一边听着，一边不自己想起自己的过往。

那是一个小小的山村……

远离城郊……

一个朴素的村子，秀丽的山水，如梯子一般环绕的山上农田。

民风淳朴的邻里。

村口有一株古老的柳树，表面布满厚厚的老疙瘩，哪怕五人连手，环绕，也不能将它抱住。

一条条柳絮垂下，迎风飘荡。

夏天的夜晚，许许多多的村里人，搬着小凳子，摇着折扇，在树下静静乘凉。

老者诉说昔日的过往，眼里神采奕奕，儿童抬头，似懂非懂的倾听。

一片宁静的景象。

小宁村的一切，都是极为友好的。

除了林海家。

那个成天酗酒，只知道浑浑噩噩的父亲。

他的眼睛总是布满着惺忪。

满眼的血丝，即使凌乱的头发，也无法遮掩。

一看过去，就仿佛看到了一个红眼病患者。

他的身上不散发酒味，就只有村口的商店，米酒卖光的时候。

他也不管林海，放儿子自生自灭。

还好林海懂事，小小年纪，就能自己照顾自己，甚至还给他一点酒钱。

那都是林海放学之后，打零工得到的一点报酬。

很少，很少。

林海母亲早早去世。

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

以至于林海，只能在幻想中与她相见。

有时候，林海真的觉得自己是捡来的，没有母亲疼，没有父亲爱，一个人活着，早早就学会了坚强。

独自地面对这个世界的一切。

品尝它的酸甜苦辣，人情冷暖，在这操蛋的一切中，慢慢学会平静，学会适应，成长为一个早早能够当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