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再醒来,却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狭隘潮湿的房间内,甚至没有窗户,只有一扇被关死的铁门,房内陈设简单,红木长桌配以老旧的书架,灰暗的墙面上挂着一幅泼墨山水图,除此之外,空旷昏暗的房内再无其他。而捆绑着我手脚的麻绳也已经不见了,我忙起身,听到房外传来隐约的争吵声,虽然轻,但是听得很清楚,是馥瑶的声音!
"王嘉俊,你当初弃我于不顾,如今倒是责备我成了满清的走狗!"
对方冷哼一声,反驳道:"当初情况危急,倘若大军不撤退,就是全军覆没!"
馥瑶的声音虽然低,但是一字一句,都很有分量,她道:"终究在你心里,家比不上国。"
"满清鞑子不灭,何以谓家?!馥瑶,我是念在你昔日曾是我妻子的份上,才留得你一命。今日你倘若执意要回你那豫亲王府,我亦不阻拦,但是我不保证我手里的这把剑会允许你走。"
馥瑶道:"我左馥瑶死不足惜,但请你高抬贵手,放了东莪格格。"
"不可能!"王嘉俊怒吼道,"她是满清摄政王之女,我听闻多尔衮膝下就她这么一个女儿,以她为条件,能给我大明换回多少损失的疆土。"
"你这么做不觉得卑鄙吗?!"
"卑鄙的是他们满清鞑子!侵我大明疆土,辱我大明子孙,占我大明皇宫!"王嘉俊越说越激动,"她区区一个满清格格,死了也当是替我大明崇祯先帝陪葬!"
"王将军。"突然有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响起,我觉得如此熟悉,可是却一时想不起他是谁。
两人都"噗通"下跪,齐声道:"参见太子殿下。"王嘉俊继续道:"太子殿下,是臣有罪。"
那男子声音淡漠,说道:"当初实属无奈,才会慌乱撤军。今日左姑娘的选择,本宫皆都应允,王将军不准为难。至于那满清格格,容后再说。"
"太子殿下!..."王嘉俊想要再说什么,却听得那男子又命令道:"本宫的话也不听了吗?!"
"微臣不敢!"
待得那男子离开后,王嘉俊命人开了铁门,将馥瑶也关了进来。
这时我才看清王嘉俊的面容,凌乱的胡茬掩盖住了他本是英俊的面容,沉重的盔甲像是无形的羁绊压于他身。他见我醒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冷冷地瞥了我一眼,随后关上了铁门离去。
我忙向馥瑶问道:"馥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里是哪里?!"
馥瑶苦笑道:"想必刚才的对话,格格已然听说。"
我点头,心中已了然半分,道:"你是南明政府的人?!你是细作?!"
"格格也是这么想馥瑶的吗?"她看着我,认真地问道。
我也不敢相信馥瑶会是这样的人,可是眼前的一切,都告诉我,她和南明政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见我不回答,抿着嘴苦笑道:"格格不相信我也是应该的。"说着,她突然伸出手拽住我的手,压低了声音说道:"东莪,但接下来的话,你必须相信。王嘉俊一心报国,行为偏激,纵然我曾是他妻子,他也不会放过我的。我来不及和你解释那么多,你只要跟着我逃出去,我必然会保证你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