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q 诚凛预赛的征程（十三）

相田的叙述并不复杂，粗略地把情况都说了一遍，但诚凛一众的表情却精彩纷呈了。

小金井等人显然还无法找回状态：“摔倒前那一刻的投球，还次次都不一样的出手……”

日向了解相田的眼光，知道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必然不会带上夸张成分，但如果没有任何夸张，那么……他看着白羽的目光也瞬间变了，白羽的投球一直是他心中的标准教材，但他也知道，这样的投球只存在于场下、个人练习中，但这些东西却在相田口中被完全的粉碎了。这是一个能在千钧一发自己要受伤的时刻都能毫不犹豫出手的家伙。

连嚣张如火神都半响没有缓过劲来，奇怪地看了白羽一眼，但全身是伤的身子映入眼帘，赤.裸裸的事实无法反驳，许久，喃喃一声：“靠……”

这样的还是女生吗。

而这些人中，唯有黑子的表情最为平静，却也最复杂。对于白羽的篮球，他怕是这些人最了解的，估计连白羽都不知道他有多么熟悉她那样的投球。

在他还在帝光中学的最开始的时候，连替补的板凳都坐不上只是一个社团的二军里面的一员的时候，没有人认为他会打好篮球，甚至也没有人知道还有这样一个人在社团中。

但他在坚持，在所有人遗忘了这个人的时候，他在坚持。

而在远在中国的另一个地方，却也有这样一个人。

不清晰的视频、模糊的背影，想要找到一两个关于她的视频真的是太难了。他也一直以为那是个男生，一个同样弱小不是被遗忘而是被抛弃了的小孩。

但那样的12岁的孩子，会在所有人都放弃的时候奋不顾身地扑过去，在整个仰天摔倒地时候第一时间想着投球，那样子暴力的不带一丝挽回余地的辛辣的篮球……无时无刻不宣告着小孩对篮球的执着与偏执。

“他”也在坚持。

他只找到过那个人初一的视频，了了三四个，而且一看就是那种几个小孩随便闹闹的私下比赛。曾经想过那样的“他”是否最后能像他一样找到自己的圆梦之地，像他一样在队中获得一角并与球队共同争夺最高的荣誉。

这一切的想法在知道“他”是女生的时候，都消失了。有一些的东西，存在就是不公平。

他比她要幸运得太多。

他仿佛还记得四月初的最开始，那个走进篮球馆跟教练说要借一下篮球场的女生。穿着蓝色卫衣、黑发黑眼、表情僵硬，说话都有些卡壳并经常听不清楚别人话的她，在一个全然不认识的地方态度强硬地要一个篮球场。

现在想来，那样的举动，的确是她干的出来的。意外的傻气十足。

只是，她放弃了篮球。

……

到了诚凛，是因为他还坚持着，她却放弃了。

那现在眼前这个满身是伤的白羽，却让他猛然觉得心悸……他想要她坚持篮球，却在另一种程度上，他不喜欢这样子受伤的她。

她有什么资格说他，透支着身体换来的篮球，不是比他的更孤独更无奈吗。

不知不觉间，他拳已经掐紧，指甲掐入手心，微微发痛。看着白羽望着大家一派轻松的神情，最终没有出声，他没有立场说什么。

他看到了白羽抬头盯着他疑惑的眼神，他也知道此刻他此刻的表情估计僵硬得很，但是视线一接触到白羽裸.露的肩膀上一大片的猩红，就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缓缓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后，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下次，打球的时候叫我。”

白羽刚想表示疑惑，触及到众人一致严重同意的神情，呐呐地答应了。

旁边似乎还有人叹着什么，“黑子童鞋真是太不注意了，怎么一不小心就没看好小羽仔呢。”

诶？

白羽望着大家再次同频率点头的场景，深深地疑惑了，到底，在她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啊？大家都一脸公认的样子是神马意思啊？

诚凛这边的闹腾没有持续多久，相田就提醒大家比赛要开始了。

匆忙间，大家也来不及再去想白羽的事情，只好嘟喃两句“小羽你太乱来了”什么的，拍拍白羽的头就纷纷离去了。

对于全队员都喜欢拍她头的习惯她表示默然，她还记得众人曾对她飙泪过：天啊！终于来了一个妹子！呜哇，篮球部终于有一个是妹子的家伙了！

好在她并不介意，一一挥手道别，还做了个鼓励的微笑。却发现黑子还没有离开，“你还不走吗？”

黑子瞥了她一眼，慢慢走了上来。

不知道为什么，白羽突然有了想要退两步的冲动。

黑子在她面前站住，用他那双无敌的默然眼神盯了她半晌，突然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头，一声不吭就走了。

白羽愕然，又皱起了眉头，“蓝毛今天没有喝奶昔？”可他拍的比所有人都疼！白羽突然觉得觉得很不爽了，哼唧哼唧。

而成凛与秀德之间比赛再次开始！

沉寂的球场再一次被点爆，比起对白羽的疑惑和担忧，此刻真正摆在他们面前的不可忽略的难题是秀德啊！通往全国大赛的最强大的敌手！

哨声一起，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声。

上一节两方打得僵持，你争我夺谁都没有拿下绝对的优势。

但这一场一上来，双方就厮杀得几乎见血。绿间与火神之间的火拼，黑子与高尾的对战，其余队员也不掩其锋芒，你来我往一点没有客气。但却在慢慢地升级的pk种，诚凛逐渐被压制——高尾的鹰之眼如同神赐予的利器不仅在视角范围上完胜伊月，同时对于黑子的能力竟达到寸寸克制的地步！

高尾望着黑子，笑容大大地拉开却没有一丝笑意，这是与一个与他同样类型的选手，两人有相同的气息。

但同样，他对黑子没有任何好感。黑子的能力，在他的眼前，如同豆腐一般脆弱和不堪一击。

“啊啊，只靠一点小存在感就被这么看的起，真是让人不敢相信呢。”话音刚落，黑子面前横插入一直手臂，直接拍开了他身前的篮球——砰！篮球与手掌发出的轻微的声响让黑子一震，目光轻移，只看见高尾高高挂起的嘴角和瞬间转身离开的背影。

高尾一抢到球，就传给了绿间……而绿间面对着冲过来想要阻挡他的火神，忍不住轻嗤，“如果以为靠这样就能阻挡我的话……”说话间，双臂已经缓缓抬高，至于额头前方，目光就那么缓缓地落在了远处的篮球架上。

旁边的已经有观众控制不住地惊叫：“天啊，站在中线上！半场投球吗！？”

火神愣住，黑子脚步停住了……场外的相田神情一凛，白羽双眼忍不住睁大，身子前倾。

就在所有人的眼下，在火神一步一步地逼近中，绿间的双臂已经托出，双手一翻，球仿佛乘着一股清风离开，缓慢地几乎让人有停滞的错觉。

球越升越高，越升越高，望着的人都惊觉似乎有些看不见那个球了……天啊，这球到底要多高啊！怎么可能有人能阻止的了！

中场投球，一手几乎要扎入天空的篮球，没有任何多余的变化和炫技，却让人腾升其仰望的无法超越的震撼。

绿间一出手就转身回防，脚步不缓不急，仿若踏着莲花一般缓缓走近了自己的主场。

而他的球，还在空中的轨道上！

已经没有人还想说些什么，如此长的空中弧线让人无力吐槽，不仅给自己充分的回防时间，也直接掐死了对方快攻的可能性。

而且笼罩半场的三分球如同一道巨石压住了他们心中！

坐在场边的白羽在绿间出手的一瞬间就差点站了起来，刚刚经历了三个小时的地狱般的篮球折磨后，她此时的身体就如碾压过，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还记着篮球给她带来的感觉，敏感得一触即发。

对于投篮她同样有着超出一般人的痴狂，绿间一个半场投让她觉得自己的神经一拉，全身都仿佛被电流碾过一般。一出手，她就惊骇了，脑海里形成的的球路如同从天空中画下的彩虹，又高又长简直让人发指，但终点却直指向了篮球框。

不愧说是，奇迹的世代吗。

绿间的半场投算是初初展现了自己的实力。

而白羽在这样的这一球的刺激下，忍不住微微颤了颤身体，她说不清楚现在的状态，却意外的兴奋。看这些投球，她能能看得血脉喷张，看着球的每一个细节都会有咀嚼美食的享受……她强大的如同万花筒一般的投球手法背后是她对投球的疯狂的热爱。以至于她看到每一种强大的、她没有见过的投球都会觉得兴奋。

回防的途中绿间视线无意间瞟到了诚凛一边的相田、白羽，再对上白羽的眼神的一刻，身子微微停了一下。

对方的眼神与他之前看到的截然不同，仿佛被点燃了一般，明亮如炬，眼眸深处一闪而过的竟然是……战意！

这不像一个观众的眼神，更不像是赞叹的表情。

白羽浑然不觉，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回到了她最初一站在篮球场边就会被点燃的状态。

精神和身体都处于亢奋的她，看到绿间，和之间的感觉完全不同。

上一次看到绿间的投球的她，觉得挫败，觉得痛苦，觉得那样的投球只属于高个子的世界。

但在这一刻，她的想法也截然不同了……

只有投球，她有着无可置疑的绝对自信！

那是属于的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