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q 诚凛预赛的征程（六）
第一节逼近最后两分钟时，诚凛终于爆发，火神狂化，二年级一众也拼了，两方的拉锯下硬生生把分差压进了十分以内。
随着裁判划开篮球场的哨声响起，第一节结束。
津川瞅了瞅比分牌，泪汪汪道：“唔，才差九分啊。”走两步，突然撞上一物，低头，震——什么时候出现的？
黑子礼貌地打招呼。
“诶？你是谁啊？刚刚真的有上场吗？”
“我是黑子哲也，刚刚上场了。”
“哦哦，反正是替补一类的吧。不要丧气哟！上一年学长们可是在第一节拉到了20分的分差，所以今年我想拉到三十分呢！”津川握拳，双眼闪亮。
黑子抬头看了眼津川，“……我会努力不丧气的。”
“说道这个的话，那边那个女生是你们的经理吗？”
黑子愣了一下，跟着津川的视线看到了白羽，眼眸的色彩瞬间暗了暗，“应该是的。”
“呜哇真好啊……要是我们这边也有这么有趣的经理就好了。”津川抿了一下嘴，笑意变得有些浅，“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呢。”
闻言，黑子皱了一下眉。
“先拜拜咯~你们要加油啊。”
为什么会问白羽的事情？
黑子望着津川的背影，抿起了嘴唇，眼睛却在津川离去的方向中一点点变大——他跑的方向，没错的话，是诚凛的地方吧？
……
一个声音在白羽的脑袋上响起，“就是你吧，诚凛的经理？”
正低头琢磨笔记本上数据的白羽恍若未闻，笔在黑子的名字上画了两道横线，这蓝毛，第一节无得分、无篮板、截断数1、助攻1，这么悲惨的数据她还是第一看到。
白羽皱起眉毛。
津川辶恕
“真是的……”津川推了白羽脑袋一下，“不要不理人啊。”
白羽一个晃动，反射性地腰部用力，半路就稳住了重心，从视觉效果上看就好像是白羽带动着肩膀抬起了头。同时，她的眉毛还皱着，不满也表现在被人打扰了。
“看看看到我了吗？比赛上的？”津川笑眯眯地打招呼，“交个朋友吧。”
津川站在白羽身前，笑容一张开，明晃晃的白牙，仿若连后面的灯光也跟着一并挡住了。
白羽却在对方的笑容中，手里的笔握的越来越紧……这个家伙，只是站在前面，压迫感就跟着来了。
啊，可惜的是，对于防守厉害的家伙，她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啊。
“我不认识你。”
“好狠啊。”津川捂胸口，“场上是对手，但场下是朋友啊……不要这么冷淡嘛。虽然你们一定会输，但跟你没什么关系吧。来来说名字吧。”
话音刚落，津川猛地神情一变，反射性地身体后退一步，再定神时，白羽已经站在他的身前……津川嘴角笑意满满地加深，这个速度也不简单啊。那一瞬间的加速说是弹起来的也不为过啊……生气了吗？
看到生气的脸也觉得很开心啊。
津川瞥了眼另一边的正在讨论的诚凛队员，“很无聊的比赛不是吗。很难很难才能打起精神啊……”
白羽慢慢地眯起了眼睛，想要离开这个位置，往旁边尝试走了两步……表情瞬间变得阴沉，再次抬头，还是那张笑得如同面具一般的脸。
“让开。”
“诶诶生气了吗？可我没说错什么啊。”津川还没有说下去，声音就停住了，目光渐渐在这个低着头开始慢慢压低重心的女生身上凝聚——这个女的，不会是想突破他吧。
白羽的脚步微小地右挪了一下，抓着笔记本和笔的手禁不住有些发抖……过不去。不愧是把火神都搞得够呛的防守蜘蛛吗？只是站着和你说话，就习惯性地张开了把自己的脚拉开形成一个微妙的防守圈，一个挪动对方的动作都会跟着小幅度变化——这该死的防守意识啊。
两边都安静了。
津川却是闲的偶尔看一眼正邦那边，算一下休息时间还剩多少。视线偶尔轻飘飘地从眼前这个矮他一头的身上擦过，勾起的嘴角若隐若现。
在外人看来，就是两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却意外给人一种凝结了感觉。
……这种又被别人拿来当游戏玩的打发时间的感觉。
白羽目光飞快地从津川的肩膀和膝盖上瞟过，在对方视线转开的一瞬间，右脚突然横向滑一步，侧身斜刺——
“诶诶？”惊讶从津川眼中一闪而过，随即了然地左手先一步拉开，左脚跟着踏出一个压身，再次拦住。嘴巴刚刚张开准备说些什么，神情却猛地变了，白羽的动作还没有停下来——斜刺一停，右脚一顿往后一压，身体猛地往后大退一步，倏地一个左脚一个用力就像旁边空出的缺口冲去……这其中的变化不过一瞬间。
津川看着右边空出的地方……
一开始就故意把他逼到左边的吗？
津川的笑意一瞬间消失下一秒又张开，神情仿佛被什么点燃了染了一股怪异的兴奋，呀呀节奏把握的真是漂亮啊——那一个退步压的实在是太准了，不快也不慢就卡在他重心不稳的那一下。
可是以为这样就能过去了吗？津川的身子突然魔术般晃了两下，脚步一落，赫然挡在了一个差点要撞上来的身影前面。
白羽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津川突然觉得，这个女生有趣的紧。兴奋随着女生有些愤怒的表情而蔓上他的四肢……想要挡住这个女生，挡住她的路，想要看她痛苦的表情。果然痛苦的表情最好了。
“喂，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应声。
但津川不介意，眼睛在白羽身上慢慢的扫视着……节奏还没有乱啊。
津川也尝试过把白羽逼回之前的角落，却发现白羽在不断的逼退中总能拐到另一个方向，抓空隙也敏锐的很。
或许津川白羽这一边上升到一触即发的级别了，但在外人开来，也不过是两个人又站着不动了。
这已经超出津川的预料了。一开始只是想找些事情打发时间的，投球什么的他也不感兴趣，身为防守端的他就是负责让球投不出去的。但也就因为如此，女生在被如此强力的防守压迫下，能坚韧到这种程度。脚步没有乱、动作不乱、重心压得太稳了，与其说是他的重心在跟着她变，还不如说她跟着他变……一看就像是跟别人斗多了的人。在自己极为不利的情况下，也能最大化自己的优势。
可这个人，一点都不像是能上场比赛的人。
津川往前压了一步，开始逼近白羽——算了不玩了。休息时间快结束了。
但也正是这个时候，津川的笑容总算有点僵硬了……
白羽的右脚已经朝右下方挪了半步，左方空出了一小空间，有点要逼他上左方前进的意思，在他逼过来的一步后身子已经压到了他的左脚前方，只要他再走一步，他完全相信这家伙会扭身再尝试一次突破……这到底什么情况啊？还没有放弃？竟然还想着突破？
你以为你能成功吗？津川猛地压低身子手臂拉开，如同一道黑幕罩了下来——
突然身体顿住了。
眼前出现了另外一张脸，如同湖面划不来涟漪的蓝色双眸，冷冷地看着他。
什么时候出现的？
津川感觉自己的神经被拉了一下，一种诡异的违和感窜了上来。
黑子挡在白羽的前面，看了津川一会儿，随即开口：“前辈，你走错地方了。”
津川眯起了眼，直起身开始打量突然出现的家伙。似乎有点眼熟……之前有见到过吗？津川懒得看第二眼，视线往黑子的身后拉去……视线停住了，不满一闪而过——正面的视线被挡住了。
视线尝试再移，还是被挡住了。
终于，津川的目光再次落回了黑子身上。这个微妙的，总能挡住他视线的人。眼睛里平静得什么也没有，却意外地让人感到一股冷意。
这小子……
“前辈，回去吧。”
黑子话音刚落，津川一个加速倾身而来，仿若带起了一股风……但很快的，津川停了下来，缓缓地支起了身子，看着眼前这个一动不动的蓝毛的家伙。对方的眼睛毫无变化，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似乎……有趣的家伙不只一个。
“被叫前辈什么的真是，我也是一年级啊。”津川拍了拍自己的头，“似乎玩得够了。篮球场上见咯~”津川的最后一眼，留给了黑子。他身后的那个女生，还是被挡住了……嘿，真是一点缝隙都不留啊。
说真的……津川脑海里忍不住回放了女生刚刚的动作，面对防守时的意识，一点都不像是女生可以拥有的。
黑子在津川离开后，神情渐渐冷了下来，转过身，“没事吧？”
白羽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呃……没，没事。”随意有些奇怪地看了黑子的两眼，才低下了头。
刚刚，她的眼前，只能看到蓝毛。虽然身高明明是她要高一点，但刚刚真的完全被挡住了——第一次，有人站在她的前面。
无论面对的是谁，无论发生了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在。无论多么的难，多么的不可能，她都必须自己去面对，自己冲过去。
但这一次……有人站到了她的前面。
白羽握着手里的笔已经汗湿了，微微有些滑。
那一边的相田已经喊着要集合了，黑子看了白羽两眼，突然出声：“下一次，要喊。”
“诶？”
“不要傻呆着。”
白羽黑线，刚想说什么，黑子按着她的肩膀压了下去，白羽触不及防地退后几步坐在了椅子上。
“好好呆着别动，看比赛。”黑子对上白羽视线，一字一字。
“……”看比赛她当然会认真看啊。
“不打败他们，就不喝奶昔。”黑子拍了一下白羽的头，白羽不满地咧了一下牙齿。
黑子的身影远去。
白羽支着下巴，看着蓝毛的背影，眨了眨眼，突然、似乎感受到黑子的心情。
那家伙……是生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