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q 加入篮球部吧（七）

比赛已经结束了。但球场上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呆立在原地，目光还有些痴傻地停留在篮筐上。

刚刚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绝对是打开方式不对，绝对是频道错误了。他们都眼瞎了——

在半空中、重心完全不稳的情况下还是后仰？

后仰就算了，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出那样大幅度的出手？

那个出手是有多快啊，根本看不清楚，直觉的球影一闪，随之而来的篮筐的嘶哑声……

怎么可能有人做的到这样的投篮？那个位置……喂喂，都已经是场外了吧。

脑袋像充血了一样，所有人的脑海里不断回放刚刚的投篮，越想越不可思议，越想越无法接受，神情渐渐的怪异了起来。但他们却不得不承认，这是真的，刚刚的篮筐的确是被撞了，篮球落地了，弹远了，滚到了场边。那个静止的篮球，此刻却仿佛拥有了魔力，让人无法移开视线。他们更愿意相信是这个球自己动了……

与其说刚刚的投篮太难相信了，更多人是被其冲击而来的气势跟震住了，明明只是一个投篮，投篮手远在场外，但那一个凶猛的出手，那个暴力的投篮，却绽放出不可逾越的夺目的光彩。

终于有人回神了。

“真的……没看错吧。”

场上的人表情渐渐恢复，却还是难掩刚刚的震撼。所有人的视线渐渐地落在了场外，但就这一下——他们才纷纷反应过来。

相田和白羽都摔倒在地板上。

白羽失去重心后强行出手，整个人是后仰着直接撞上了地板，连带着把身后的相田一起拖下来水。但这样分毫没有减轻白羽的痛苦，砸地的一瞬间，沉闷的响声让她的心脏都颤动了，痛的她连声音都卡在喉咙里，整个人几乎昏死过去。

此刻的她无法动弹，身体还在颤动着，似乎想要爬起来。

身后的相田痛的惊呼一声后才看到眼前毫无血色的白羽，她的脸色立马就变了，还没来得及出声。一个声音已经到了前面，抬头，是黑子阴沉的脸。

“你……”相田才出口一个字，就抑制在了喉咙里。黑子的表情堪称恐怖，刚刚在赛场上最快反应过来的也是他，几乎是立马就冲了过来。

此刻的白羽似乎适应了疼痛感，她咬着牙睁开了眼睛，直接对上了黑子那冷冷的蓝眸，蓝色深沉得压抑……让她反射性地闭上了眼。不敢和他对视，怎么回事？这种突然而来的心虚……

场上的其它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现场的情况。火神、日向等也才堪堪爬起身来。

白羽感觉到声音从很近的地方传来，应该是黑子蹲下了身。该死的，感觉越来越痛了。本来腿就不能动，之前走路都不稳，现在强行跳起，估计短时间之内这腿算废了。再加上刚刚高难度的投篮动作，没有热身和好久不曾打篮球的身体承受了巨大的压力，现在，整个人都几乎瘫了。

“睁开眼。”微带着命令口气的声音。声调有些低，声音也很轻，但却让白羽不自觉地睁开了眼。她看到了她上方抿着嘴幽灵气息更加浓厚的黑子。

白羽几乎不敢对视，似乎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喂喂，那副表情很恐怖啊。

“很好玩吗？”黑子又出声了，说话后他低了低眼睑不再出声。

气氛压抑地恐怖，身后的相田都觉得周围一片都冒起了黑气。黑子幽灵化了。

这个时候白羽因为扯动身体，疼痛袭来，“嘶——”她咬了咬牙，冷汗满额头。

黑子皱起了眉，似乎是反应过来白羽现在是个伤患。他伸出了右手，“起来。”手掌伸到了白羽的前面，很近……

白羽愣了一下，逆光中，黑子的表情都有些看不清楚了，但眼前这只手却格外的清晰，指节分明、意外的干净白皙、指尖有磨成的茧……白羽抬头看了黑子一眼，这才颤巍巍地伸出了右手，有些不安。

白羽的手伸得很慢……

两只手在空中的距离越来越近，一只手偏大，平稳不动。另一只手，略显的小巧，抖动得厉害。

“哎……”

似乎听到了叹息声。

黑子的手突然向前，一把攥住了白羽的手，包拢住的一瞬间发力提起——白羽的身体直接顺着右手先前倾去，脸上是不可置信的惊讶。

黑子的脸庞只是一闪而过，微微皱起的眉头，抿起来的嘴角，眼神也是意外的认真。白羽还来不及深想什么，黑子已经倾身把她的右手挂在了他的肩膀上，一个提力，把白羽牵了起来。

因为太过慌忙，白羽几乎撞在了黑子的胸前，微微汗湿的衬衫是男孩子打完篮球后都有的味道，但意外得并不难闻。扶着自己的身体意外的有力，至少抓住她的手因为力度过大而让她隐隐觉得有些疼痛。

该死的。这么生气干嘛？

等等，为什么她觉得他生气了。

一站起来，白羽才确切明白自己的身体有多废了。全身仿佛被捶打了一遍，每个细胞都在痛吟，撕扯着她的神经。尤其是双腿，酸痛得几乎麻木，根本站不住。自然地，她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黑子身上——那么一瞬间，她想到是，这矮小子会不会塌了。

但事实是没有。黑子站的很稳，支撑起白羽的身体后，他的气息很近，几乎扑在白羽的脸颊上……唔，果然是太矮了蓝毛你。

白羽努力想要抬起头，却听到黑子的声音响在耳边：“别动。”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听从了黑子的话。

紧接着，黑子转过头冲相田说了什么，“教练，我先带她去医务室。”

相田当然是二话不说，赶紧送这个黑化的幽灵离开，“去吧去吧，不用回来了。”甜美笑容。

似乎是感觉到了白羽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了，黑子低声道：“失礼了。”他的左手扣住了白羽的腰，发力提起，右手抓住白羽靠在他肩膀上的手掌也在用力。白羽总算是能站起来了。

“能走吗？”黑子有礼貌地征求意见，“不行地话我背你。”或者抱也可以。

白羽反射性地摇头，“能走。”这个矮个子蓝毛自己不摔倒就不错了。

黑子抿了抿嘴，“走吧。”

白羽迈着虚弱的步伐，迫于实况，也不得不将身体的重量压在蓝毛身上。

走出了篮球馆，慢慢走在去医务室的路上。

这个时候，白羽才渐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了。她几乎全身都压在了黑子身上，黑子的左手扣着她的腰，右手攥着她的手，几乎毫无缝隙地紧贴……黑子的体温偏低，但这一刻，白羽觉得自己的体温飙高了。手指痛了之后开始发麻发热，腰上手扣的部位也热得烫人。

一转头就能看到黑子的近在咫尺的侧脸，是说话气息都会交融在一起的恐怖境地。

“能不能……”放开一点？白羽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出问题了，绝对出问题了。

黑子转过头，突然放大的蓝毛让白羽硬生生地僵硬了。黑子的皮肤很白，皮肤很细腻，唇色也是偏粉……这真的是男人尤其是一个打篮球的男的可以拥有的脸吗？

白羽只觉得大脑一片混乱。

对方露出一个疑惑的眼神，

白羽干巴巴地转过头，低着头小声地说到，“不用这样的……这样的伤没什么大不了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白羽的声音更低了，“我习惯了。”

呐，已经习惯了啊。

但随之而来的是黑子抓的更紧的手，白羽因为疼痛而抬头，看到了黑子如同海洋一般颜色的双眸，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到：“不会习惯的。”

没有人会习惯受伤的。

“下一次，你不可以这样冲动。”黑子双眸如深湖，一眼望不尽底。

白羽是彻底息声了。很久之后她都想不明白，当初为什么就不说话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啊，自此后一直被压的死死地，再无翻身之地。

但是……当时的她，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该死的矮个子蓝毛。

似乎是感觉到白羽的走神，黑子抓着她的手力气更大了，

“喂，很痛啊。”白羽咧嘴。

“那就好。”知道痛就好，黑子瞥了一眼白羽。

嘶——亏她一瞬间觉得傻小子还是个好人。欺负她现在不能动是吧。

“刚刚，你的篮球，很棒。”黑子缓缓出声。

白羽楞住了，低下了头，没再说话。

是啊，刚刚她，打了篮球啊。那么义无反顾的、毫不客气地冲了上去……

白羽感觉自己的右手又猛地痛了一下，她呲牙咧嘴，“喂你太过分了。”又捏人。她的手又不是面团。

“可是你太冲动了。”黑子像长辈一样教训着白羽。右手掐着白羽的手，随时可以发力。

切。白羽狠狠地鄙视了一下黑子，但最终还是算了。

“喂，”白羽轻轻出声，“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她不是傻子，和黑子非亲非故，但这个蓝毛从一开始就很照顾她。总是招惹她……喂喂。

“应该的。”黑子微微勾起嘴角，却不再说话了。

白羽又毛了。不肯告诉她吗？

已经放学的诚凛学校，空荡荡的。夕阳压在了层层的屋顶上，扯出一片一片的橙红色的霞光。地面上落满了浅色的影子，羽毛和蓝毛的影子几乎并排，亦步亦趋地前行着。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什么。

“白羽不像女孩子啊。”

“关你什么事。”白羽在黑子面前，彻底没形象了。黑子每说一句话，她都想顶回去……靠，这种感觉真让人烦。

“唔，但是手……”却很小啊。果然还是女孩子啊。他的右手可以完全盖住她的手，抓在手心里。

黑子转过头看了白羽一眼，似乎笑了，又转了回去。

靠——

白羽又感觉不对劲了。刚刚绝对发生了什么事。

“讨厌的矮个子……”小声抱怨，“喂喂痛啊——”

“明天起，我接你上下学。”

“诶——凭什么？”

……

诚凛的另一边篮球馆中，

众人还沉浸在刚刚的风波中没有回神。

日向和火神大概知道一点内情，但刚刚那一刻，多少还是震惊了。

其它的成凛成员更不用说了，“刚刚发生了什么……开、开外挂了吧。”小羽，她是女生吧。

那一个球，那样的暴力，怎么都不像是一个女的能打的出来的。

“呵，”相田轻笑一声，目光落在远处静止的篮球上，“你们还差的远啊。”

你们能想象，刚刚那一球，是在白羽只能右手动的情况下完成的吗？

出乎她的意料了，这个女生的篮球水平。

她突然特别期待。这个女生全部的篮球是怎么样的。

“黑子，你要努力啊。”相田的笑容渐渐加深。

诚凛众感到寒风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