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个节目，瞬间就变成了战场！
程小松这个人呢，还真就是一个杠精，他就是要问高洵，你凭什么说京城大学有国际商务学院？
好，就算有国际商务学院，你又凭什么说你的这些经历都是真的？
世界上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嘛，吃个饭都能遇到最美妈咪的老板没带钱？
程小松其实已经预设了一个前提，那就是他已经自大地认定，面前的这个应聘者就是个专业吹水的，绝对不可能真的这么厉害！
这可真是有病了，因为他根本是把人往最坏的地方去想，完全就是小人之心了。
一时间，程小松的唾沫狂喷，展现了良好的辩论天赋和极高的脱口秀才华，现场的人都被震惊的一愣一愣的。
可惜，高洵毫无反应，甚至有点想笑。
强词夺理的，极度自大的人渣他见的多了，T游戏的程小松就算在人渣里，也绝对不是最碎的那个。
而且高洵毕竟在各大企业圈子，甚至是在投资圈子里摸爬滚打了十多年，他还是知道一些T游戏的黑料的。
愤怒到了极致，高洵直接就开始口吐芬芳了。
从T游戏圈小学生的钱，还有在游戏中搞短裙暴露类人物恰烂钱，以及T游戏搞抄袭被国外大游戏厂商告上法庭，甚至到T游戏的股权混淆不清有猫腻，高洵的嘴终于停不下来了！
而且越说，坐在那里的程小松越如坐针毡，因为特么的说的太准了！
很难想象，一个外人竟然这么了解他的公司，这让他真的害怕了。
一场辩论，眼看就要变成了高洵的脱口秀表演，这个时候，跟程小松关系匪浅的李燕芬终于一拍椅子扶手，打断了高洵。
“够了！我觉得我真看不下去了，这节目我可以不录了嘛！”
高洵冷眼看过去，直接反怼：“可以啊，你可以不录，不过前提是你舍得浪费几十万的赞助费用啊。”
此话一出，所有老板一齐色变。
因为这节目想来参加，老板们都是要出点血的，毕竟这个节目对企业还是有一定宣传效果的，而且也能够让企业老板个人获得一些名气的。
出点钱，也是正常的，这也是老板们和节目组心照不宣的事情，可是现在竟然被高洵一语道破，大家就很尴尬。
唯一不尴尬的，就是正在喝凉可乐的杨不凡了。
“哎呦喂，没想到这些傻狍子还真出钱了啊，看来我这个免费来参加节目的，竟然还賺到了？呵呵。”
李燕芬恨不得站起来狂喊了，她勉励压制住自己的情绪，然后伸出手指头指着高洵道：“这么多人，全场的人都在问你的学历，还有你从0到1的过程，结果你就是不说，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呢？大家都在问你，结果你的态度是音高拔调，为什么不能回答啊！”
现场有些寂静。
杨不凡坐在一旁，仔细想了想刚才的这个词……隐。睾。拔。掉？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好可怕！
阿雷的嘴角却微微翘起，显然他很享受这种控场的感觉，你这个应聘者一点也没把我这个总面试官当回事嘛，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高洵叹了一口气，也不再怼了，知道再怼下去，自己也成泼妇了，于是他迅速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么说道：“我觉得不管是今天这场面试，还是平时的工作当中，你是老板也好，我是应聘者或者员工也好，我们都应该是平等的，我们一定是在一个平等的，互相需求的关系中去良好沟通的。你可以质疑我，但你的质疑你可以保留啊，不是你拿着一个简历在那里抠字眼，对一些细微的地方往祖坟上刨。还有就是，你自己没听明白，却说我没讲清楚，现场这么多人都听懂了，都听清楚了我是如何创业的，对吧？”
这么一喊，没有想到全场观众竟然都齐齐喊了一声对，这一刻，李燕芬的脸色狂变。
高洵抹了抹脸上的汗：“看看吧，下面的人都听懂了，只有她说她没听懂！这样的企业家，我不会选，因为什么呢，我觉得格局小了，眼光低了，就是太LOW了。”
此时的李燕芬已经被怼的不成人形了，而且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没必要出这个头。
这个高洵明显不是善茬，更是对很多企业都有了解，随便根据现有信息就能找到T游戏的痛脚，这水平真的不是一般人了。
万一一会把他逼急了，在节目上把自己轻奢爱物的黑料抖一抖，那怎么办？
就像上期节目的时候，杨不凡那个小王八蛋就说自己的轻奢侈品是在扯犊子，结果节目播完，轻奢爱物的营收马上跌了五个点，搞的现在李燕芬都有些怕了，万一又因为自己的意气之争，搞没了五个点的营收，她真的是得不偿失，哭都没地方哭去了。
于是李燕芬竟然被怼暂停了，就在那里呼哧呼哧喘气，却根本不敢继续叫嚣回怼。
场面一时间有些冷场了。
这个时候，一直没怎么参加说话，更没敢参加战斗的悠悠广告张总突然说话了。
当然了，他说话一是想息事宁人，二则也是给程小松和李燕芬找一个台阶下，这样到时候这两个老总多少也会感激自己的。
简而言之，他就是来卖好的。
“高洵啊，我想跟你说一句啊，你可能认为这里所有的企业家好像是在针对你，这绝对不是的，大家针对的只是你的高姿态，你是来找工作的吧，你要问问自己，你到底值多少钱？对吧，你说你之前赚了几个亿，拿到了多少天使投资，这都没有什么意义。你想明白了这个，确定了自己的价值，你再来跟老板们平等去谈，好不好？”
这话，猛一听很中肯，但其实还是在攻击，只不过算是比较隐晦的攻击。
高洵岂能听不到其中隐含的意思，只是他也有些累了，真的累了。
他等了将近七个小时才轮到他录节目，因为要赶到节目组他午饭都没吃，结果这节目录了这么久，竟然没有工作人员给拿点吃的。
高洵的身体本来就不舒服，现在更是有些低血糖了，这也是他不断冒虚汗的原因了。
结果又经过了这么一场辩论，高洵现在是彻底放弃了，心中有一百匹草泥马呼啸而过，心说算了算了，这还找个毛的工作，赶快灭灯结束吧！
这么一想，满头是汗的高洵直接双手合十，认输一般地说道：“好的好的，我接受，都接受。”
悠悠广告的张总，看到程小松和李燕芬两大喷子合力出手都没搞定的难缠家伙，竟然这么服软了，心里这个舒服。
于是张总直接开始说废话：“没事，希望大家还有合作机会嘛。”
就在大家以为要开始下一个环节的时候，一直做壁上观的杨不凡突然拿起了话筒，直接说道：“我还是挺欣赏高洵的，我也相信他的创业经历，当然了，我也相信他是京城大学国际商务学院的。他敢爱敢恨，敢据理力争，这个社会和稀泥的人太多了，就缺少这种宁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的实在人！那么高洵，我想问问你，如果你要选择一个企业供职，对企业有什么要求？”
杨不凡的话，等于是彻底和现场大多数人站到了对立面上，他已经感觉很多目光向刀子一样割向自己了。
不过杨不凡真的是无所谓的，老子做什么事情，还要看你们这帮垃圾的脸色吗？
你们又不是我的客户，也不是我的合作伙伴，你们企业估值几十个亿，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嘛？
阿雷眉头紧锁，有些恨恨地看着杨不凡，这个家伙，根本就是在搅局。
但是高洵却认真地看了一眼杨不凡，因为从他上台开始，就一直在接受质疑和指责，这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年轻老板，虽然看上去平平无奇，但竟然是唯一一个问自己实际问题的人。
难得啊。
于是高洵强忍着不适，认真作答道：“我对企业的要求是这样的，企业市值要十亿以上，我想做的工作要和大数据，人工智能有关的，就是这样。”
杨不凡点了点头，知道这是对方的真实想法，不适敷衍自己的。
很显然，自己这个小庙恐怕还是招揽不来人家这种大神啊。
光是市值这一项，就已经把杨不凡卡住了，现在杨不凡的兴邦工厂满打满算，也就是一个多亿的价值，距离十亿，差的可是一个数量级。
这个时候，阿雷已经开始抢话了，他突然爆料道：“其实啊，刚才我问高洵意向企业，他趴在我耳朵边上跟我讲的那句话是什么啊，他说离海城近一点就行。”
此言一出，老板们都鄙视地看向了高洵，一副你小子说的多牛多牛，其实根本没有意向企业嘛，根本就特么不是来找工作的！
阿雷看到很多老板都在鄙视高洵，笑道：“所以这就是问题啊，高洵，你根本就不是来找工作的，你并不真诚！我到现在还不相信你是来找工作的！这就是最大的问题吧！你有的是机会去创业，都可以给别人提供工作了，你为什么跑这来找一份五十万年薪的工作呢？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嘛！我们这个节目是找工作的节目，如果你连这个起码的动机都没有，其他所有问题就都是问题了！明白吗？理解吗？”
高洵低着头，然后点头：“理解理解，灭灯吧，赶快灭吧灭吧。”
阿雷眼神中涌出一阵厉色，转身看向老板们：“既然理解，那咱们就不用多说了，第一轮选择，留灯或者灭灯！”
这一刻，阿雷眼中有着极度的自信，因为他相信以高洵刚刚的表现，一上来就得罪了自己，又得罪了一大堆老板，现在又被自己定性为不是来找工作的，等于就是暗示大家赶紧灭灯了，这些老板脑子瓦塔了也不会给他留灯啊！
看看吧，得罪我，小看我，无视我的下场，就是灭灯！
砰！
砰砰砰！
一阵连续的灭灯声音传来，阿雷眼睛里已经一片红色，那些是绿灯变成红灯后的倒影。
连续八声后，灭灯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阿雷难以置信地看向老板席位，发现竟然还有两盏灯留着。
第一盏灯是80文化集团的武总留的灯！
阿雷当时就在心中狂骂起来，人家高洵是要搞人工智能或者大数据的，你一个破出版机构来凑什么热闹。
想来，这个马总是想多和高洵这个鬼才聊聊天，好白嫖一些运营金点子吧！
真是特么的，下作！
阿雷再转头一看，心里更郁闷了。
因为留灯的，就是这个节目当中最大的反派，兴邦电线电缆这个破厂子的暴发户小老板，杨不凡！
该死的，这个家伙永远都要标新立异，可你个垃圾想过没有，人家高洵要去的是市值十亿的大公司，你的兴邦小厂能估值几千万呢，真是夜郎自大！
高洵看到竟然有两盏灯为自己亮着，心里也很诧异，因为他相信只要是老板，肯定都不会接受自己的桀骜不驯。
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两个老板意识到了自己的价值，也是很让人感动了。
可惜，感动归感动，发展是发展，这两个企业的水平还是太差了一点，自己是不可能过去工作的。
阿雷看到事已至此，马上阴阳怪气地批评起了高洵：“你看看，还是有人给你留灯的嘛！你过来非你不可的舞台，就是来找相信你的人，看中你的人嘛！你不要那么消极，在这里说灭吧灭吧这种话，太悲观消极了，全都是负能量，你说你是不是有很大问题。”
高洵一阵无语，知道今天自己算是无功而返，甚至还可能背上不想找工作就是来炒作的骂名，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是点头：“对对对，你说的对，我是有问题，我消极，我负能量。”
阿雷看到高洵软了，自己当时就硬了，一副我才是控场大佬的模样，但他的行为也几乎招来了全场的嘘声。
这一刻，杨不凡静静坐着，脑海里却突然冒出来一句话……小丑在殿堂，大师在流浪。
算了吧，这是最后一期节目了。
通过这两次录制，杨不凡彻底看清了这些所谓精英阶层的嘴脸，并且羞于与他们为伍！
杨不凡其实只想对这些所谓的精英或者上流人士说一句：别太放肆，没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