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桑第二天就去办宅子的事了,总不能让夜沉他们一直住在客栈。
在京城买房子不是小事,她不懂行情,她准备找个人去问一问。
原本想找杜蔚问一下,却忘了现在正是早朝的时候,她爹根本不再府里。
不如去问方尽好了,他在京城长大,应该知道不少消息。
于是让红杏带她去方尽住的院子。
红杏惊讶地说:
“小姐,你不知道啊,方少爷不住在府里,他住在外面。”
“啊?是么,我说怎么很少碰见他,原来他不住在杜府?”杜云桑显然没想到,方尽没有住在杜府里。
“方少爷住在收义堂,在另一条街上。”
红杏带着杜云桑出了杜府,杜府所在的地带叫做明德街,是一条富贵街,能在这里居住的人非富即贵。大多朝廷中的官员都喜欢在这一带买一栋宅子,就算不住也撑脸面。
离开明德街,走进了一条叫做义明街,这一带看起来就知道是属于下阶层的人住的地方,因为房子都比较破烂。
朝一条巷子走了一段时间,终于到了红杏口中的收义堂。
才踏进去,就看见狭小的院子里好几个小孩子在里面嬉闹,看见杜云桑他们进来一下子就都默不作声,怯怯地看着她们。
杜云桑:“……”她们又不是豺狼虎豹,用得着这么害怕么?
红杏看自家小姐一脸憋屈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连忙解释道:“这些孩子都是被父母抛弃了的,所以对待外人都很敏感,更何况小姐你身上的气质与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所以他们才会怕你。”
说着转头向那些小孩微微一笑,“我们是你们方哥哥的朋友,可以叫一下他么。”
一听说是方尽的朋友,里面稍微有些大知事的女孩子大着胆子站出来问,“方大哥替小宝抓药去了,等会儿才会回来。”
红杏和善地冲他们说,“你们不用害怕,我们是方尽的好朋友,不会欺负你们的。”
那小姑娘也是可爱的紧,进去拿了两匹凳子出来给他们坐着。
红杏开心的说谢谢,那小女孩马上就脸红了。
杜云桑原本还想问一些有关收义堂的事情,所以走近那些小朋友,谁知道她一走近那些小孩子就连忙躲进屋子了。
那个和红杏说话的小姑娘也是一脸怯生生地看着她,似乎很害怕。
杜云桑:“……”她突然想起在无妄城时,那里的小孩子可是很喜欢她的。
“你叫什么名字?”抬头问那个小女孩。
“玲子,我叫玲子。”她有些害怕地说,那个大姐姐看起来很不一样,不像是他们这里的人。
杜云桑看她都快缩墙角去了,无奈扶额,算了,还是让红杏去和他们沟通吧!
这么想着,她就想出去走走,虽然她在京城也生活了十多年,但是还真没来过这么破旧的地方。
其实这地方也就距离杜府一条街,可是两者却是天壤之别,按道理来说旁边是富贵街,这里应该也不会太差啊,怎么会出现这种反差?
还真是奇怪,杜云桑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还是决定等方尽回来再问一问他吧。
“收钱了,收钱了……”
杜云桑正想出去,却没想到一个长的贼眉鼠眼的男人拿着一本账铺进来了,身后跟着两个大汉,看起来很强壮的样子。
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是这条街有名的狗腿子。
原来这条街上有一个大混混叫左时千,游手好闲不说,还非常好赌。
在这条街上称霸王,自称是这条街的保护者,实际上整天无所事事,却每个月都让下面的狗腿子每家每户都收银子当作保护费。
那个狗腿子正是杜云桑眼前这人,名叫罗壶,人称野狗,因为他在左时千的手下做事,而且时常狗仗人势欺负这里住的人,所以大家都在暗地里喊他野狗。
野狗原本是不敢进这收义堂来收保护费的,因为方尽在这里罩着,他根本难以下手。
而今天来时因为下面的人说方尽不在,所以他才过来狐假虎威一番。
野狗一进门就看见一个清秀的姑娘站在院子里,皱着眉毛冷冷的看着他。
他浑身一颤,暗想这姑娘身上的气势可真不弱。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更加不像是收义堂的人还是少惹为妙。
野狗好歹在道上走了不少年,虽然都只是小人物,但是偏偏是他这种人更能察觉到哪种人不能得罪,他面前这位主——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所以刻意绕过杜云桑,扯着嗓子向里面喊:“纺春妹子,这个月的保护费该交了。”
玲子一听到这个声音,身子一抖,又是这个人,总是趁方大哥不在的时候来找茬。她跑进屋子,没一会儿,一个二十五六少妇打扮的女人出来了。
正是收义堂的纺春,一身衣服已经很旧了,甚至还有几块补丁,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很精神,一双眼睛神采奕奕,甚至射出几缕冷光。
她冲野狗和那两个汉子冷冷一笑,说:
“现在已经不是十年前了,除了你们这些欺软怕硬的畜生来迫害我们,这条街上可是太平的很,什么狗屁保护费,不过是替你们老大填了赌债的坑,你们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搜刮平民百姓的血汗钱去填那个无底洞,迟早遭雷劈,告诉你们老大,他造的孽已经够他断子绝孙的了……”
杜云桑在一边听的一脸惊奇,骂的好精辟啊!
野狗脸上一横,刚才还得意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蛮不讲理地说:
“臭娘们,不管你说什么,保护费必须出,不然——哼”
他用手指示了一下身后的两个大汉,那两人立刻就走上少来,凶神恶煞地瞪着铜铃般的眼睛,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纺春自然是知道野狗向来如此蛮横无理,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可恶,是算好这时候方尽不在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不行,必须撑到方尽回来。
“你休想,我绝对不会给你一分钱。”
“小姐,要不我们帮帮她吧。”红杏小声地说。
杜云桑微微颌首,冲着那个野狗说道,“喂,人家姑娘都说不给你了,带着你的人给本姑娘麻利地滚。”
野狗见纺春不知好歹,正要给她点颜色看看。却没想到旁边那个看起来身份不一般的小姐居然开口替他们说话。
他气的吹胡子瞪眼,也不管她是什么来头,凶狠地说:“臭丫头,别多管闲事,不然你也别想走。”
杜云桑挑了挑眉毛,一脸笑吟吟地走上前,猝不及防一脚横过去。
那野狗就被她一脚踢的凌空撞在墙上,而他身边的两个大汉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目瞪口呆地看着杜云桑不敢动手。
野狗吐了口唾沫,挣扎着爬起来,啐道:“我说姑娘,你会武功倒是直说啊,还费这个劲儿来对我这种小人物出手,白费唇舌了。”
一边埋怨一边手指挥那两个大汉撤退,“走走走,下一家,这日子没法过了——”
杜云桑:“……?”就这么走了?她还打算松一松筋骨干一架呢,京城的人果然都是软骨头……
纺春瞪着眼睛,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就这么打发了?
红杏欢快地拍拍手,“小姐好厉害!”
纺春这才反应过来,一脸感激地向杜云桑道谢,“谢谢你,姑娘,真的很感谢,如果不是你,他们是不会这么容易就走的。”
杜云桑不在意地说不客气,对她来说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不过那人的态度有些奇怪呢,一般来说不是应该让那两个大汉和她较量一番么,居然就这么走了,这也太奇怪了。
红杏怕她误会小姐的身份,连忙说出她们来的目的,“我们是来找方尽的,玲子说他不在,所以想在这里等他一会儿。
听说是方尽的朋友,纺春更加高兴,进进出出拿出一些茶水和廉价的点心,不好意思地说,“这里只有这些了,请你们别介意。方尽马上就回来了,他是给孩子们抓药去了。”
红杏将点心拿给旁边一脸馋样的玲子,那孩子也不怕生,接过笑眯眯地吃了。
“我看那人也不像是穷凶极恶之人,为何要干这行当?”杜云桑将自己的疑问说出来。
纺春知道她问的是野狗,叹了口气,“恃强凌弱罢了,虽然他只是收一收保护费,但是这条街的情况姑娘你应该也看的出来,都是些老弱妇孺罢了,根本拿不出钱来去交保护费。”
看来情况比她想的还要严重呢,但是为什么?这条街的地理位置其实不差,但是为什么会这么贫困?
没等她想出什么头绪来,方尽就回来了,人还没进门就听到他嚷嚷的声音,“我回来了,玲子小雀儿,麻子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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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桑:你别走啊,我还没热身呢
野狗:姑奶奶,求放过
杜云桑:你作为小弟,怎么能这么没志气,我一个女人你怕什么
野狗:怕你踢我
杜云桑:哎,回了京城,想打个架简直比赚钱还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