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玉皱了皱眉,“王府多有不便,我送你回宅院。”
他之所以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是有原因的,且不说王府里人来人往,人多口杂,若是被人看见,难免有人用她做文章,更何况府内探子防不胜防,很容易出意外。
“为什么?”成亭舞失落的瘫坐在地上,万分沮丧地道,“难道是因为你要和云家大小姐成亲,所以才嫌弃我,担心我妨碍到你——”泪水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你胡说什么呢!”祁连玉立刻喝止她说的话,见成亭舞哭的伤心,他心一软,连忙安慰道:“别胡思乱想,你想留下就留下,我让管家给你安排房间。”
成亭舞这才破涕为笑,擦干眼泪,在祁连玉的背后得逞的笑了笑。她一直被困在他安排的宅院里,根本就得不到多少有用的消息。
想要完成那边的人交给她的任务,就只有潜入遥王府。而她很了解祁连玉这个人,他虽为皇子,却良善心软,只要她稍微用一点苦肉计,就能博得他的同情。
杜云此时却接到圣旨,祁君荣下旨宣她进宫,称是为她和君越然压惊,在皇宫设宴慰问他们。
杜云桑冷冷一笑,这祁君荣还真臭是不要脸,明明就是他派人追杀她和君越然,现在居然以慰问者的身份来打探他们口中的消息。
夜。
宫晏。
杜云桑来的不算晚,不过她来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了。她暼了眼太子祁思远,宁王祁思宁,因为救了她的缘故,齐翡也在。她环视了一周,发现祁连玉居然不在,看来祁皇是有意为之,铁定心要拆散她和祁连玉,好在她明白的早,没有将自己的心思全都放在他身上。
除了这几人,还有准太子妃韩沉雪,和殷芮殷贵妃在场,可能是顾及到她是女眷的身份,所以邀请了其他的女眷在场。
祁君荣和殷芮坐在正位,左右两边是太子和宁王。杜云桑正好,右手边是宁王祁思宁,对面是韩沉雪,而坐在她右边的是齐翡,君越然坐在韩沉雪后面。
她有些在意地看了殷芮一眼,这种场合基本上没有皇后齐韵的事了,皇帝也更愿意让殷芮陪在身边,只能说齐韵这个皇后当的太没存在感了。
“桑儿可没吓着了吧,你在围场失踪,可把朕给吓坏了。”祁君荣故作关心的问道。
若非知道其中内情,杜云桑可能还会以为他有多关心自己,现在看来,贼喊捉贼,这副嘴脸可真让人恶心。
她恭敬的回答道,“多谢皇上关心,臣女感激不尽。”
你会贼喊捉贼,在这里道貌岸然,虚情假意,她也能做到半真半假,故弄玄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杜云桑一个进化了几千年的人类还能斗不过这几千年前的老古董!
“朕听说你受伤了,可有大碍,可需要宫里的御医给你瞧瞧?”
“臣女已无大碍。”话说的好听,她都回来抱恙好几天了,也没见你派人去杜府给她看病啊。君越然也受了不轻的伤,也没见你慰问慰问他一声。
抬头看了他一眼,君越然脸上没什么表情,手里捏着酒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杜家小姐一支剑舞跳的那么漂亮,想必是武功高强,深怀绝技。”殷芮在一旁阴阳怪气的搭声。
祁君荣听了,抬头看向她,想听一听她的回答。莫非还真藏了身手?
杜云桑看也没看她,只是淡淡的回道,“娘娘恐怕是久居深宫,头脑不清晰了,跳舞就是跳舞,如何能与武艺相提并论,云桑不过是感官敏锐,动作速度了些罢了!”
这话一出,祁思远就差点破功笑出来,连忙用酒杯挡住自己的表情,连祁思宁都忍不住抿嘴,这话可大可小,大了说大逆不道,偏偏祁君荣还就好这口,和当年的常景瑶简直是一模一样。
“哈哈哈,说的有道理!”祁君荣大笑几声,氛围显然比刚才要缓解了许多,大掌一挥,喝道:“安德,赏酒!”
“这是上次国宴时蓬莱进贡的葡萄酒。”齐翡在她耳边轻声道,“你也算是有福气了!”
杜云桑不屑的撇嘴,不就是葡萄酒,她在现代喝的酒多了去了。
虽说是赏,安德公公还是给每一位都倒了半杯。
“这酒稀罕的很,一壶就这么点儿,若是满上一杯,这一回可就空咯,奴才也第一次见这么新鲜的酒。”安德公公一边倒酒,一边说着,一个不小心,洒了些在杜云桑的手上,他连忙用帕子去擦。
“哎呦,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杜云桑命脉被人捏着不舒服,一把将他推开,“公公,我没事。”
“安德,怎么做事的,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祁君荣有些怒容的挥手让他退下。
安德已经完成任务,听命退下。
杜云桑用自己的帕子将酒水擦干净,若有所思的往安德公公的方向看了一眼,小样儿,还想试探她有没有内力,就凭你能摸出什么来。
“没事吧?”齐翡在一旁小声的问。
杜云桑抿了口所谓的葡萄酒,冲他笑的一脸灿烂,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酒还不错!”
他这才放心下来,不知怎么的,齐翡总感觉这场宴会更像是针对他们的一场鸿门宴。
“皇上,杜小姐因为这件事耽搁了一桩好婚事,如今遥王要娶云家的千金,不如皇上您再替她指一门好亲事。”殷芮口蜜腹剑的笑着说,她早就知道杜云桑和祁连玉关系不错,所以一听说祁连玉和杜家的婚事吹了,她就竭力让皇上替他另指一门亲事。
祁君荣闻言,对啊,他怎么没想到,给杜云桑再指一门新的亲事,小五就没法闹着非要退婚了。
于是他像一个长辈一般和蔼的对着杜云桑说道,“这事是朕匆忙了,只是如今圣旨已下,不如朕替你再寻一门好亲事。”
说着看了君越然一眼,“君少主貌似也没有成亲!”
刚才还在说杜云桑的亲事,突然又将话题引到君越然身上,任谁都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了。
“多谢皇上厚爱,只是越然心有所属,配不上丞相千金!”君越然不卑不亢的答道,丝毫没有想当丞相女婿的意思。
“父皇,君少主既然心有所属,我们不如成人之美。”祁思远突然道,自家五弟的心思他还是知道一二的,这真让杜云桑嫁给了君越然,可有的闹了。
祁君荣也不过是随口一问而已,他原本就想打压君家,又如何会让君家与杜家联姻。
“那朕再从其他的青年才俊中替你物色可好。”祁君荣这话虽然是在问她,却有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这个老狐狸,杜云桑暗骂。
“哎呀,皇上,咱们的齐王殿下不是也没成亲么,您也该急一急了,不然太后老人家回来可又有话说了。”殷芮这话不免就是火上浇油,将在场的人烧的外焦里嫩。
祁思宁勾唇一笑,母妃这提议若被父皇接纳,一定会很有趣。祁连玉的心思,他多少能看出几分来。
“父皇,母妃说的不无道理,七叔的确该娶亲了。我们这些做侄子的都要成亲了,若皇祖母回来,看见七叔还是一个人,肯定是要责怪我们不上心的!”
殷芮得意的看了一眼杜云桑,摆弄自己白皙纤细的手指,提议道,“男未娶,女未嫁,门第也相当,更何况齐王还是杜小姐的救命恩人,他们两个正好……”
“不行!”还不待祁君荣说话,齐翡就一脸愤怒的打断并拒绝,嫁给自己,岂不是害了她,“娘娘此言差矣,臣与君少主一样心有所属,无法承担这份责任。”
在场的祁思远脸色也不好看,将杜云桑许配给皇叔,那还不如许配给君越然,至少他——,该死的,祁思远暗骂,他是知道齐翡的喜好的。
“父皇,这不太合适……毕竟皇叔可比杜小姐大了不少——”他试着说服自家父皇取消这个想法,只是有殷芮在一旁煽风点火,他说的话恐怕没多少分量。
“年龄算什么问题。”殷芮果然不放过这个机会,眼眸中带了几分冷意,“难道你们的小皇叔还配不上她一个丞相府的小姐?”
祁思宁怪笑一声,知道自家母妃的用意,道,“皇兄多虑,自古英雄救美,哪位美人不是以身相许,更何况如今两人都未婚嫁,正好成就一段金玉良缘。”
祁思远看了眼自己父皇不愉的脸色,心里焦急,如果他再劝说恐怕会起到相反的效果。心里埋怨,祁思宁这小子素来和小五不和,如今和你是故意和他们对着干,如果父皇真的采纳了这个建议,可如何是好。
可急死他了,看了眼杜云桑,却发现他不仅不生气,反而悠哉悠哉的吃菜,不气反笑,吃吃吃,都什么时候了,还吃,祁思远都快被他气笑了,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他白替她担心了!
韩沉雪瞟了太子一眼,见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杜云桑身上,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祁君荣一时沉默下来,没有说话,似乎真的是在考虑这件事。只是考虑到杜蔚,这个变态的恋女癖肯定不会答应,到时候发起疯来他乐压不住,所以他也只是想一想而已,并没有真的打算这么做。
谁知这时候,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意外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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