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沥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走到一旁,把位置让出来。
杜云桑心思一转,她必须进皇祠拿那把剑,否则没办法回凤国。
“好。”她坐下,将棋盘整理一番,她拿起棋子,正经的和凤无缺对弈一局。
若是平日里,她可能还会有心情和他慢慢下一局好棋,偏生她今天没有这个兴致,下了不过才一盏茶的时间,杜云桑就将凤无缺杀的片甲不留,毫不留情。
凤无缺:“……”
阳沥在一旁大笑,丝毫没有顾及他的面子,“凤卿今日是踢到铁板上了。”
一张俊脸满是笑意,看着杜云桑的眼神刹时钦佩起来,没想到这小丫头,小小年纪,棋艺和心性都不错。
“承让!”杜云桑素来很有自信,自己能赢也丝毫不意外,眼中带着笑意看着凤无缺。
凤无缺沉默了一会儿,才认清现实,自己居然在她手下毫无反抗之力。心里有些欣慰,又有些惭愧。欣慰的是那个人的女儿出落的如此优秀,惭愧自己居然连后辈都不如了。
“咳咳,你先回去吧,等我消息。”凤无缺握拳在嘴边咳嗽两声,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凤氏一族早就销声匿迹,凤无缺只需要证明自己并非上古凤族一脉即可。
而他——原本就不是真正的凤族……
杜云桑不满的看了他一眼,见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只能无奈的冲阳沥抱拳,“告辞。”
杜云桑离开后。
阳沥重新坐下,捻起一颗棋子,“你打算怎么做?”
凤无缺冷哼一声,将他手上的棋子打落,“当然是澄清这个美丽的误会了。”
杜云桑刚要离开小圣亭榭,突然被人喊住。
“这位公子请留步。”阳月央连忙上前伸手拦住她,“请留步。”
杜云桑停住,奇怪的看着这个看着自己的人,她似乎并不认得这个男人。
阳月央尴尬一笑,“公子很面熟,不知可否赏脸喝一杯茶。”
“我没空。”杜云桑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接拒绝,推开他就想离开。
“唉——”阳月央拉住她的手,头倾在她耳边轻轻道,“杜小姐不会如此小气吧!”
杜云桑一愣,这人认得自己?她仔细看了一眼他的面容,是个长得很温柔的人,如果见过她应该不会忘记。可是自己并不记得面前这张连。
“好。”答应下来,料他也不敢对她做什么。
茶楼。
“在下阳月央,是阳家三公子。”阳月央冲她微微一笑,介绍自己道。
阳月央?杜云桑回想了下,阳家三房唯一的公子,她记得很清楚,因为阳家三公子不是正室所出,而是在外面养的儿子。
“不知阳少爷找我什么事?我们并没有任何关系?”杜云桑皱眉道,她和阳家人可没有任何关系。
阳月央眼帘微黯,她不认识自己也很正常,毕竟他已经不是当初街头那个小乞丐了。
“我——曾经受过姑娘的恩惠,所以今日有能力想报答姑娘。”阳月央没有将以前的事说出口,他一面想让她记起自己,一方面又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曾经卑微的一面。
杜云桑更加是一头雾水,她何时授予恩惠与他,一脸狐疑的看着他。
阳月央一笑,“你不记得我也没关系,但是如今你被皇上误会,我一定会帮你的。”
“误会?”杜云桑猛抬头看着他,“你怎么会知道皇上误会我?”
阳月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不小心听见我大哥说的,哦,我大哥叫阳沥,你应该已经见过他了。”他刚才是看见她从小圣亭榭出来的。
杜云桑想都没想,直接拒绝道,“不必了,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多谢你的好意。只希望你忘记今天的事,免得给自己惹来麻烦。”
阳月央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有些失望的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怕我会出卖你?”
“没有,阳少爷自身在阳家也不容易,所以云桑不想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况且这件事很快就可以解决了,所以你完全不用操心。”杜云桑并不想白白被人误会,故而很有耐心的给他解释了一番。
阳月央这才好受了些,微笑道,“那等这件事解决后,我请你喝酒可好。”他这些年一直有意无意的在关注着杜家,也是为了更加了解杜云桑,她不是一般的女人他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才会提出这么一个约定。
“啊?”杜云桑显然有些惊讶。
“我不是那个意思。”阳月央脸有些红,“我的意思是指请一些朋友一起喝点小酒,就在小圣亭榭,你觉得怎么样?”
盛情难却,杜云桑看出他是真的想帮自己,可能自己真的在无意之中帮了他,所以他想报答自己一下,况且能交上一个朋友也不错,阳月央看起来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那好吧,等我解决完这件事,我们在小圣亭榭喝酒,那的确是个好地方。”杜云桑想起那里冒着冷气的湖水,简直就是天然的空调。
阳月央见她答应下来很高兴,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木块,上面有一个火红的太阳标志,那是阳家特有的图案,“这是阳家特有的令牌,你拿着这个可以在小圣亭榭畅通无阻。”
“谢谢你。”杜云桑接过,小心的放在自己袖子里。
阳月央心满意足,我能替你做的可能就只有这些了,毕竟你——无论是身份还是能力,都要比他自己高很多呢!比起你当初给我的一百两银子,这些实在不算什么。因为如果没有你那一百两,根本就不会有现在的阳月央。他看着杜云桑微微愣神,想起了很多年前杜云桑那张还跟稚嫩的脸,和很狂妄的神气。
杜云桑:“我得先行一步,阳少爷告辞。”
她转过身正要离开,却正好看见祁连玉从茶楼门口进来,她连忙遮住自己的脸,背过身来。
“怎么了?”阳月央见她紧张的转过来,顺着她刚才的方向看去,祁连玉怎么会在这里?可不能让他发现。一把将杜云桑拉进自己怀里,“你趴在我怀里,我带你出去。”
杜云桑没办法,只能将脸埋在他胸口,想着千万不要正面撞上。
“阳兄,好巧。”祁连玉脸上神色不太好,他刚得到消息,父皇解除了他和云桑的婚约,所以有些精神不济。再加上这些天来担心她的安慰,一直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脸上有些胡子碴和黑眼圈,气色很难看。
“是,遥王,好巧!”阳月央一手搂着杜云桑,尴尬的冲他笑笑。
祁连玉奇怪的看了一眼他怀里的人,这人穿的是男装,莫非这阳家公子是断袖?想到这里便不便多看,于是匆匆与他打了个招呼便错过了。
“奇怪,那人的身形看起来好眼熟,难道是自己太累了,看谁都像是……”
阳月央听见他的嘀咕,感叹他的敏感,连忙与他告辞,免得漏出破绽,“遥王,月央还有事,先告辞了。”
祁连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今天父皇解除了他与云桑的婚约,他不同意,但是父皇的态度很强硬,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父皇甚至要给他另指一门婚事,不过被他一口拒绝了。云桑生死未明,他却悔了婚约不说,还另娶他人,这么违背良心之事他如何做的出来。
“听说了吗?君家少主突然回来了,据说是不小心在围场迷了路……”一路人甲在一旁八卦。
祁连玉一怔,连忙赶去君家见君越然,也许他会有线索。
可惜,君越然对于在围场一口咬定是自己迷路了,根本没看见杜云桑。
“我并没有遇见其他人。”君越然斩钉截铁的说道,他遇见杜云桑的事还是瞒着比较好。他在断涯下找了一夜,都没能找到杜云桑,只是在河里发现了她掉下来的东西。他不确定她是否还活着,但是,无论如何,他不能透露杜云桑的下落。
“君少主,你再仔细想想,她和你是一起失踪的。”祁连玉不甘心的问道。
“本少主并未遇见任何人,遥王爷,我没有必要去骗你。”君越然猛的咳嗽几声,他身上的伤很严重,不仅是暗器的伤,还有落涯的擦伤,脸色有些苍白的对自己的小厮道,“送遥王出去。”
祁连玉见他的伤不像是装的,只好暂时妥协退出来。出门时正好遇见了替君越然看病的大夫,他立刻喊住,“姜太医。”
“遥王爷。”姜大夫是宫里的御医,自然是认得遥王的,“不知遥王喊住老臣有何贵干?”
祁连玉眸光一闪,故作担忧的道,“姜太医,不知君兄受的伤严不严重,您可一定要把他治好。”
姜太医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呵呵一笑,“原来王爷是想问这个,君少主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外伤,外敷几日便好。”
外伤会让他虚弱成那样,祁连玉上前揪住他的胡子,眉头微怒道:
“本王刚才才见过君兄,身体那么虚弱怎么可能只是外伤,本王看你是老糊涂了,连个病也看不好,不如让父皇送你回乡养老罢了。”
姜太医一听,连忙摆手解释,“王爷误会,这君少主是被暗器所伤,伤了筋骨,在加上很严重的擦伤,所以看起来才如此虚弱。王爷可不能害了老臣啊,老臣在皇宫兢兢业业几十年,从未出任何差错。”
祁连玉心里一沉,果然如此,君越然出事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被人刺杀。可是,会是谁刺杀呢,会让他闭口不言,他身子一震,难道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