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白虎不愿意伤害冯玲儿,他可也是喜欢她的呐,尽管并不是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
但是,此刻,章白虎却不得不用这最后一招,来应对局面了。
他一把推开章竹姿,盘坐在地,空中念念有词起来,就如同一个巫师在作法。
柳思健看到他这副模样,一时不解,但是,随即,他便想到这可能是他在用什么独特的方法在疗伤,这是很有可能的。
每一个修炼者都是与众不同的,他们独一无二,哪怕同在一个宗派,师傅是同一个人,修习的是同一种神通,那也不例外。
更何况章白虎的修炼,还是独出一门,是何门派,都还不得而知。
所以,他跟柳思健显然是不一样的,柳思健对他不了解,因此误判他的状况,自也在情理之中。
“让他喘一口气吧!”
柳思健心中暗道,待章白虎有所恢复,他会将翻天印还给他,或者还给章竹姿,翻天印对章白虎有用,对他却是没有用的。
然而,让柳思健没想到的是,西边城门楼上,却是突然起了一阵骚动。
一群人围在一个城垛跟前,往下面看,吵吵嚷嚷的,又喊又叫。
一道纤细而修长的身影,急速下坠而去,向着地面。那是一身灰蓝色衣袍,仅凭这一点,柳思健在看到之后,整个人,都傻了,但却下意识地大叫道:“不要啊……玲儿……”
声震霄汉,而他的傻掉,只是一瞬间,随后,他迅疾飞起身形,掠向了城门楼下,他是要去救冯玲儿。
但他是鞭长莫及的,但他不管,他要赶过去,救冯玲儿,是第一位的。
仇金豹已经飞身而下了,顾不得男女有别之类的礼教大防了,他伸出双臂,打算去托举冯玲儿,救她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就在即将触碰到冯玲儿的背部时,冯玲儿却是猛然的一个挣扎,她的两条玉臂,向着两个方向,迅猛击出。
她的右掌正击在仇金豹胸脯上,啪的一下,竟是把仇金豹那胖大的身躯,给击出去三四米远。
冯玲儿的神通是要比仇金豹高出一截儿的,况且又是服食一粒金丹,增加了十五年的修为的,因此,仇金豹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仇金豹身形下坠,为了自救,他在空中来了一个鹞子翻身,转变方向,飞向了城墙,打算落在城墙半壁上的一个垛子上。
仇金豹是想缓一口气,再次对冯玲儿进行施救。
但当他扭头向下方一看,冯玲儿已经摔在了地上,头是磕在了一块碎石头上,当时,就昏死过去。
冯玲儿对仇金豹出击,并不是拒绝他救自己,而是她中毒了,毒性发作,致使她处于了癫狂状态,是以,虽从空中急速下坠,危险已极,她却是不知不觉,犹自手舞足蹈。
而在狂挣乱舞中,她打退了赶来救助她的仇金豹,因而失去了得救的最后一个机会。
“玲儿……”
柳思健大声叫道,随着这一声叫,他飞回到了城门楼之下,但是,为时已晚,还在空中之时,他就看到冯玲儿坠落到了地面。
抱起冯玲儿,柳思健发疯似地叫着她,然而,她的左额头上,却是流出了鲜红色的血液。他的右手掌,正是抚在冯玲儿的伤口之上,血液染红了他的手掌。
柳思健看向东边,小河对岸,章白虎已经停止了念叨,他也正张着两只眼睛,焦急而又愧疚地望着这边。
“明白了,原来都是你章白虎使坏!”
柳思健愤恨地骂道,那章白虎在那里念念叨叨,原来,不是为了恢复身体,不是为了调息抑伤,而竟是为了诅咒冯玲儿。
但是,此时此刻,一切都顾不得了,她要救冯玲儿,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他抱起冯玲儿,飞身直上城楼,而后,更是凌空一跃,跳回到了城堡之内,他是要带冯玲儿去郎中家,好救治她呀!
仇金豹从后面紧追而来,他是下令人员退守城内,而后,便是追柳思健来了。
全堡最好的郎中,都在仇金豹家,这是无疑的,所以柳思健并不往别处去,径直奔向小河古堡的议事大厅而去。
这里地方宽阔,易于行事作为。仇金豹身为一堡之主,见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做,他是再清楚不过的。
“来人,快去请四叔来。”
仇金豹冲着一个堡众,命令道,四叔跟他们一样,都姓仇,是仇氏一门子孙,而又辈分高出仇金豹一辈,排行老四,可不就是四叔么?
四叔一辈子研究医理,在小河古堡,医术是最高的。
但是,他来,也就只能是给冯玲儿做一下伤口清理,而后,敷上止血安神的草药,除此之外,委实无能为力了。
随后,柳思健把冯玲儿接到自己所住的楼房里。
柳思健一个人抱着或是背着,怕会惊动冯玲儿,令她身子摇动,旧伤之上,再添新伤,那样,可就更加糟糕了。
所以,柳思健请仇金豹派人用担架把冯玲儿抬上了楼,那是稳稳当当的,这是仇金豹下达的命令嘛,谁敢不尊?
冯玲儿躺在了床上,她依旧没有醒来,不过,呼吸却是和缓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急促了,这倒是一种好的迹象。
但是,这远远不是柳思健所要的,她要让冯玲儿清醒过来,而后,便是恢复得像以前那般,身体健康,记忆良好,认得他,认得亲人们。
但他不敢扰动她,“四叔说得是对的,她现在需要静养。”所以,他所做的,就只是搬个凳子,坐在床前,默默地守望着她。
“玲儿,你要醒来……我们还得去寻找亲人们呢……”
柳思健缓缓地道,他的眼中浮现出了泪光,他是焦急的,但他必须控制住,不能表现出来,他的平静,就是这种自我压抑的表现,他不能失去她啊!
自从九霄散落,失去联系,他无时无刻不再盼望着团圆相会,然而,谁能想到,真到了这一刻,却是这么个光景?
冯玲儿的面色,渐渐的稳定住了,惨白色的小脸儿上,泛出了一丝红晕,虽然仅只是那么一丝状况的改变,柳思健还是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玲儿……”
柳思健轻声地叫道,这声音不但轻盈,还很甜脆,一个大男人,竟然发出这种声调,不是百分的用心,是做不到的,而他,更是在其中展露出了温柔,是只会对她展露的那种专属的温柔,十分的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