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艾比并没有打算施美人计, 但是,从一上场开始, 那位赫奇帕奇情圣就一直偷偷看她,艾比出于礼貌, 下意识地微笑一下,结果那位仁兄手一松,险些从扫帚上掉下来。
帕金森副队长调侃道:“别那么早笑啊,艾比,省着点待会儿开赛了再笑。”
类似的情况重复发生;再加上看台上小天狼星居然在拼命为艾比加油,这样一来情况就很搞笑了。所有看台上的同学们都抱着一种看好戏的心态,或在旁边起哄, 或在旁边嬉笑八卦。
——艾比窘不堪言。
整场比赛就是在这种粉红色的暧昧气氛中度过的。
最悲剧的是, 那位仁兄也是找球手;每次和艾比飞到同一个地方去找金色飞贼,四周的看台上就响起一阵暧昧的嘘声和笑声。类似:
“布兰顿,上啊,别看见漂亮女孩就买不动道儿了啊!!”
“老兄, 你魂儿还在吗?”
……
于是严肃紧张的比赛突然间变成了娱乐频道的日间节目。
悲愤交加的艾比, 在众目睽睽之下当了将近一节课时间的绯闻女主角,然后咬着牙在一个犄角旮旯抓住了金色飞贼,终于结束这让人悲催的比赛。
*** *** *** *** ***
魔王大人的消息异常灵通,上午打完了比赛,晚餐时艾比就在餐桌上收到那只伪伊丽莎白送来的信。内容了无新意——深更半夜天文塔,夜半无人私语时。
艾比叹了口气,把信纸塞进口袋, 继续埋头吃饭。
今天比赛赢了,大家都高兴的很,于是决定饭后在斯莱特林的级长休息室里庆祝,马尔福队长独家贡献出他家的窖藏香槟,度数不高味道却很正。
于是,大家每人手举一杯金黄色的香槟,大笑着干杯;男孩子们跳着叫着,完全没有平时冷静优雅的样子;女孩子们捂着滚烫红艳的脸颊吃吃发笑。
马尔福队长大发慈悲,这次倒没有吟诗,而是和他的未婚妻——娇滴滴的水仙小姐合唱了一首歌,著名歌剧《奥赛罗》中一段咏叹调。
水仙小姐唱的很好,高音部分很动人,也极有大牌歌手的范儿,可惜…与她搭档的马队长居然是个走调王,唱的荒腔走板,不知所谓,可是表情却依旧严肃认真——好像帕瓦罗蒂在唱全球场;大家都笑成了一团,但却更加卖力地鼓掌叫好。
帕金森副队长优雅地举杯——虽然他的眼镜已经歪了,不怀好意地说:“敬我们了不起的找球手,艾比·格林小姐,她为我们的胜利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不论哪方面!。”
艾比大窘,这该死的斯文败类!
另一个高年级的男生歪歪斜斜地搭着帕金森的肩膀,笑着说:“我就说嘛——队伍里一定得有女孩子,你看自从我们队里来了露西和艾比,一场比一场胜的漂亮。”
“是啊,是啊,这样我们队,就要施美人计就施美人计,要施美男计就施美男计!”另一个高年级的男生喝得傻傻的。
大家立刻一阵哄堂大笑。
奥兰多从沙发上爬起来,大笑着吐槽:“拉倒吧学长,要是你的话,估计只能施丑男计!”
“有丑男计吗?”梅丽莎天真地问。
“是不是…用难看的样子把对手都恶心倒啊?!”露西心直口快。
此言一出,大家都笑弯了腰;那个被嘲笑的男生似乎很好脾气的样子,也没有生气,傻笑着扑到在沙发上。
艾比没有一点酒量,两倍香槟下肚就倒在角落里的软椅上不会动弹了;小蝙蝠却很神奇,作为球队的专属药剂师,他被两位队长轮流敬了好几杯,他很爽快地一仰头,统统喝下去了,脸不红心不跳的。
“你是不是偷偷吃了解酒药啊,你个没有义气的家伙,也不分我一点。”艾比捧着晕晕乎乎的脑袋,埋怨道。
小蝙蝠又好气又好笑:“这点度数的香槟根本只能算是果汁好不好,你也太没用了,你看看,这里有人喝醉的吗?!”
艾比抬头看看,沮丧地承认小蝙蝠的话是对的。
纳西莎又拿出她亲手做的精美点心请大家吃,于是众人或是端着杯子,或是吃着点心,还是笑呵呵地聊天了。
马尔福正对着几个同年级的同学谈着他和水仙小姐日后的婚房装修问题,奇怪的是小蝙蝠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居然也凑在一旁仔细地听。
马级长一看有这么多人捧场,就更来劲儿了,敞开了吹大气——什么利比亚的花岗岩,印度的孔雀石,还有中亚的丝绸壁纸….直听的小蝙蝠的脸愈来愈黑。
爱讲闲话的小蛇们凑在一起说八卦,奥兰多出手不凡,一句话就把正在往嘴里送点心的艾比给呛住了。他说:
“最近,你们听说那个黑魔王的事了吗?”
西尔维娅端起了一杯香槟,还伸出一只手拍着艾比的背给她顺顺气,回头说:“怎么可能没听说?!不是说,他已经召集了将近魔法部傲罗两倍人数的许多巫师吗?”
“什么许多巫师?那就是一支军队,军队!!”露西加强语气,拍着沙发的扶手,低声地说:“我听说那位黑魔王突然不再像以前那样随性,开始把他以前东一块西一块的势力和使徒都整合起来了。”
——这个艾比有些知道,她好歹也和魔王大人混了这么久,即使她不问,魔王大人有时还是会和她说一些他的事情的。
以前,他对手下食死徒的管理基本上是放任式的,只要占下一块势力,把那里的刺头都剃平,其它的他就懒得管了。这种行为在林美好看来既原始又没有技术含量,就是当年的落草在水泊梁山的兄弟们的经营理念也比他先进。
这种松散的管理,使得后来他被傻哈给飚飞了魂魄之后,他的势力几乎一夜之间烟消云散,老邓获胜地不费吹灰之力。
艾比心里偷笑他傻,但是不知怎么的,魔王大人某一天突然开窍了,意识到这一点,居然开始清点家产,这一点下来,他发现自己居然有很多不良资产和坏账,他的人马固然有很多人才,但是也有不少废柴。
魔王粉郁闷,于是下决心整顿。
幸亏他有事要忙,才不得不放艾比来上学的。
“才不是呢,你的消息已经落伍了,我说的是另一件事。”奥兰多神秘地说,“就是《预言家日报》的前主编,老戈沙克先生被黑魔王捉住了!!”
“什么?!”艾比立刻跳了起来,这一惊非同小可,顿时脑袋一激灵,立马清醒过来了,“你说的是真的!”
——老戈沙克先生这段日子可没闲着,不光拼命宣传黑魔王是巫师世界的灾难,并且还四处寻找反对他的势力,并且亲自去说服一些著名的家族不要投靠黑魔王,或者干脆反抗黑魔王。
他要是落到了voldemort手里,那是不死也得扒层皮啊!!
艾比吓的一身冷汗,努力掩饰住自己的激动,着急地问:“奥兰多,你别开玩笑啊!戈沙克先生,他,他,他现在怎么样了!”
“放心,那老先生已经没事了。”奥兰多劝艾比。
“没事了?!怎么可能?”艾比不敢相信——难道voldemort改吃素了?!
“是真的啦!”奥兰多几乎要发誓,赶紧接着说:
——原来就在几天前,voldemort的手下们通过一些通风报信的家伙,终于成功找到滑的像泥鳅一样的戈沙克老头——果然是管理出效益啊;食死徒们把戈沙克老头堵在一家小酒馆里,然后通知魔王大人亲自来处理。
魔王大人威风赫赫地带着大队人马赶到,把整个小酒馆围的水泄不通,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始审问人犯,顺便还请当时在酒馆里酒鬼和酒保们一起现场观看。
按照顺序,先是口头询问,继而恐吓,接着爆揍一顿,再接着祭出钻心咒,最后……原本最后是应该阿瓦达那老头了事的,可是这时,奇特的事情发生了……
据说,当时戈沙克先生由于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浑身衣服乱七八糟,所以他大衣的口袋里掉出了一个盒子,那个盒子滚啊滚,滚到了黑魔王面前,魔王瞥了一眼,突然动作停滞了一下,放下了高高举起的魔杖,上前轻轻捡起盒子,他看着那盒子好一会儿,然后放过那老头了。
……
听奥兰多说的绘声绘色,艾比实在忍不住,问:“你怎么这么清楚啊?活像你就在旁边看见了一样!”
奥兰多大为得意,指了指那边几个拼命喝香槟的男孩中的一个壮硕的家伙,说:“是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在寝室里告诉我的。”
艾比立刻就明白了,可是别人不明白,西尔维娅接着问:“那个莱斯特兰奇又怎么会知道这么清楚的啊?”
奥兰多刻意压低声音,说:“你们难道不知道?他的哥哥嫂嫂就是黑魔王身边很受信任的手下呢!”
大伙儿这才明白。
“可是…那是个什么盒子啊?这么厉害?!”梅丽莎苦苦思索,她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奥兰多搔搔脑袋,迷惑地说:“这个…据说是一个…一个糖果盒子…哎呀,这个我也不能肯定啦。”
大家面面相觑,实在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艾比闷声不响,她隐隐有些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但是她是有些疑惑,就问:“…难道,黑魔王就这么放戈沙克老先生走了?”
“当然没有,”奥兰多摇摇头,带着敬畏的口气说:“魔王当时在放他走之前就说了一句话,他说——如果戈沙克先生不肯安分一点的话,他也不会再去找他,他会直接就去拜访埃德加·博恩斯的家人。”
艾比立刻就明白了,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她可以想象当时魔王淡淡的语气充满了令人恐惧的威慑力。
“这是什么意思?谁是埃德加·博恩斯?”露西一头雾水。
西尔维娅解释道:“埃德加·博恩斯老先生是戈沙克先生的好友,也是《预言家日报》的前副主编,他…他因为赞成戈沙克先生的言论,不,甚至还很激烈,而被杀害了。”
梅丽莎后知后觉地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黑魔王是用博恩斯老先生的家人安危来威胁戈沙克先生,那他一定会就范的,因为博恩斯老先生算是被他连累而死的。…黑魔王好厉害啊!”
奥兰多呼了一口气,说:“是呀!是很厉害!据说,当时戈沙克先生听了,脸色都变了,人也走不动了,好像完全被打倒了一样!这件事估计不久就会在巫师间传开了吧。……莱斯特兰奇还说,他的哥哥嫂嫂不知有多崇拜黑魔王;不过…不管怎么样,老戈沙克先生总算捡了一条命不是……”
艾比安静地靠在沙发椅背上,又端起香槟喝了起来,一杯接一杯,香槟的味道有些甜蜜却又有些苦涩,带着一阵眩晕的感觉直直地流入她的心里。
……
由于明天是周日,所以庆祝会一直开到快十点了才散场,大家东倒西歪地互相搀扶着回到寝室;小蝙蝠倒是很清醒,但是因为太清醒,所以他得两边各扶一个晕乎乎的室友,临走前,他还在看艾比,艾比好像游魂一样麻木地向他挥挥手。
大家基本上是一沾上枕头就去见周公了。
艾比却没有睡着,在枕头上小小地叹了口气,这时旁边的小花猪闹钟轻轻震动,她知道时间到了,就轻手轻脚地爬下了床,穿好衣服,慢慢溜出寝室。
可能是因为喝了不少香槟,艾比感觉自己晕晕乎乎地,脚步也有些踉跄,从公共休息室的密道来到天文塔上,花了比上次两倍的时间。
上了天文台,她慢慢地向前走去,头一抬,却发现他已经在那里了。
如水般温柔的月光下,魔王微微侧着脸看着阳台外面,静静的月光下,他原本轮廓分明的侧面竟然说不出的柔和美丽。
他像个男孩子一样,把自己修长高大的身子斜斜地靠在阳台的门框上,一条腿稍稍弯曲,另一条腿伸的笔直;因为听到响动,他转头过来看。
阳台掠过一阵风,带起他的黑色斗篷,似乎张开了黑色的羽翼;黯淡的夜色中,艾比只看见他的脸色苍白如雪,但是一双眸子却璀璨如星辰,见是艾比站在那里,他缓缓地笑了起来,笑得像个孩子般的开心。
只一刹那,古老陈旧的天文台似乎立刻变成了华丽灿烂的宫殿。
艾比无力地叹气——她知道,至少这一刻,他看见她是真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