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龌蹉的事情都发生在夜晚,好像没有昊日的天空下面,发生任何的事情都是合情合理,那些龌蹉黑暗的事情都是因为天色使然,而不是心黑的缘故。
夜风起来的时候,法海的身影也在山脚边上的树林里消失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既然城里的那些人出手了,这里就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斩草除根,永除后患,是那些人的办事准则,既然出手,这些妖王就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法海心中暗叫一声可惜,他是见识过那些妖王身价的丰富,随手一件都是稀世珍宝,乃是有钱难买之物,原本还想着打一个秋风,现在看来,无论是谁闯进去,都会变成刀下之鬼,还是早走为妙。
离开的血雨腥风的山头,法海心中一片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上哪里,貌似这天下之大,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想到此处,不由的心生凄凉。
法海想着要不要回去找渡仁和法正,但想着进入寺庙的那道倩影,法海就打消了回头的念头。
想来想去,法海也没有一点的头绪,于是从地上找了一块石头,石头尖的一头指向哪一个方向,他就决定往哪一个方向走去。
随意一抛,石块高高的向上,然后重重的落到地上,在地上砸了一个小小的坑,石块直接插在了地面上。
“贫僧是该去天上,还是去低下呢?”
法海愁眉苦脸的望着地上的石头,拿不准注意,准备再抛一次石头。
忽然之间,感觉头顶有一道黑影闪过,抬头望去的时候,只有一点黑点消失在树林间,若不是对自己的眼睛有着绝对的自信,还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呢。
法海正愁着不知道该去哪里,发现一点端倪,何不跟过去看看。
法海刚想迈着步子追着那道黑影过去,却发现脚下的泥土有些异动,微微发颤,表面的石子也在微微颠动,貌似有东西在地底下面穿行。
不知为何法海脑海里面立刻想起了鼠妖王,然后又想到了天龙寺的那个什么了深和尚。
不再迟疑,化作一道残影,才寒冬的朔风中一闪而过。
这些大山的林子格外的浓密,没有人居住在这里,树林里面的荆棘灌木乱生,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团打结的网,从这里穿行,不要说是人,就连蛇都难以自如。
法海跃至树顶,在树梢上飞快的行走,根据地上的动静紧紧的跟着。
夜里天空中多了许多的飞行之物,都是一些难以叫出名字的夜禽,张开翅膀,就像是一个庞大的屋顶在天空中飞向,锋利的爪子与尖嘴,即使夜色朦胧,还是能够看见其闪烁的寒光。
它们都发现了法海的存在,显得异常的兴奋,高昂的叫着,声音格外的难听,在耳朵里面回荡,叫的脑仁阵阵刺痛。
然后成群结对的向着法海飞了过来,呼呼的风声,犹如闷雷一样,从远处出来,又像是马踏平原,浩浩荡荡,汹涌而来。
“真是麻烦!”
法海暗暗的叫了一声,他没有避让,反而以更快的速度冲了过去,手中的九环禅杖,在胸前猛地挥舞,一下子就砸了夜禽的头颅上,鲜血横飞,一个庞大的黑影从空中跌落。
还没有等黑影落到下面的树林,就又有几道黑影从树林里面蹿了出来,抓住从空中跌落的尸体,急不可耐的分食了。
快速的解决一只,另一只又飞了过来,后面跟着跟多。
怪不得世上得人除了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没有人愿意在夜晚赶路了,夜间赶路实在是麻烦众多,要是没有个三两三,恐怕就是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法海吸气藏于腹中,然后张口吐出,一声剧烈的吼声从口中喷薄而出,金色的大狮子猛地向冲过来的夜禽。
夜禽大惊失色,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它们在夜里飞行,大多数都不是靠眼睛,而是靠耳朵,听风辨位,狮子吼产生的巨大的声波,无疑正中它们的弱点。
凶猛的夜禽大脑俱震,口腔鼻窍俱都流出鲜血来,在空中摇摇晃晃,然后被法海一通乱捣,尽数跌落。
法海虽然解决了这些麻烦,但是他也跟丢了,不论是天上的,还是地下的,都跟丢了。
血腥味儿在树林之中弥漫,法海不敢在这里久留,血能够吸引过来更多的猛兽,然后爆发更大的冲突,还是先走为妙。
法海沿着眼前的方向,不做丝毫的停留与迟疑,飞奔而去。
不一会儿,法海的耳边就响起凶兽争斗的声音,以及凶兽的嘶吼,如料不差,那个地方又起了另一场的凶斗。
法海叹了一口气,世间如此争斗不休,没有一块净土,何时有一个尽头,还是白云寺好。
法海找不到那两道身影,只好找了一个风景比较好的山头,略作停留。
山顶风光独好,只是山头稍微的矮了一些,遮挡住了许多远处的风景,那些在夜空下只有一个黑色轮廓的山脉像是一条条巨龙横卧在大地之上。
山顶上有一块大石头,一般埋在山体里,一半伸出了山头,横悬在半空之中。
法海就盘坐在这块大石头上,山头的风的更外的大,特别是在悬崖边上。
天空中月亮已经暗淡了,正在往西山走去,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时辰,不过看着月色,天应该是快要亮了。
法海就这样被迫的停留在山顶的巨石之上,看一场日出,风呼呼的刮着,如刀一般,从脸上走过,生硬的疼痛。
忽然之间法海觉得在悬崖边上看日出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于是想着要不要离开这里。
可是离开这里又应该去哪里好呢?
无处可去,这是个问题像是一个顽疾一样缠绕着法海,更让法海伤心的是身边居然没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一股深深的寂寞围绕着法海。
忽然之间法海想起了自己的朋友楚沁,那位望山郡的总捕头,去找她?可一想到她的好友死在自己的手里,自己又有何面目去面对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