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有百样红，人各有不同。

相比白芊芊和叶茂需要的温柔，何雯似乎更喜欢掌控主动权，至少在周末两天林凡算是见识到了，他差点没把腰给折了，若非何雯体谅林凡的小身板，估计他得在床上多趴两天。

生活与工作被林凡切分得很均匀，其实放在林凡这种不高不低的位置，他的自由度是最高的，错非德市当前的局势开始波诡云谲起来，林凡势必会找理由走出德市，其实他很想找机会出国一趟，切身体会一下异国他乡的政治、经济、社会氛围，不过现在的条件已经不允许他这样做了。

五月份的德市已经开始有了些许夏日的气氛，连续几天久挂天穹的炎炎烈日照射得让人头晕，周一八点半，林凡顶着有丝丝热意的朝阳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临窗，他踢踢脚，打打拳，小幅度地运动了一番，缠绕周身的疲倦之色消散一空。

坐在沙发上，林凡抿了一口王驰泡好的茶，翻看着今天的人民日报和西川日报，但他的思绪早已飘得很远。

几个月前，毕祥云向他隐隐透出这一届满他就准备退居二线的意思，这让林凡心中升起一股失望，这种失望持续了很久，毕祥云虽然年过五旬，但并非到了非得退休的年纪，只要他力争，林凡肯定会不遗余力地提拔他，毕竟他算是林凡第一个认同的团队核心成员，更何况毕祥云现在是德市纪委书记，仅次于一正两副市委书记，他在常委中排名第四，这个位置太过重要。

想到这里，林凡顿时觉得茶叶无味，人各有志，在这段时间，林凡没少找毕祥云谈心，只是这个人退意已决，言辞很诚恳，让林凡无处下手，幸得这人也算是自己这一系的，至少在他退下之前，他在常委中还是站在自己这边。

“王驰，下午出去考察的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你再把今天的安排说一下。”自从上次走访德市各区县市之后，林凡准备花更多的时间在德市辖区走走，连中央那几位都每隔一段时间下来走走，接地气，弘扬正能量，自己这个市委书记也该跟着效仿一番。

“下午的视察是在下午两点到五点半，孙正阳副市长会陪同，根据你的意思，今天的常委会推迟到明天，早上主要是全市路桥建设工作汇报大会和四大项目工作汇报会。”王驰提着文件夹，双目湛然地说道。

在国内，会议走形式这已经成为共识，若非必要，林凡很不想参加此类的会议，对着文稿念，费时又费力，林凡每每在这种会上都会发火，就像现在这样。

“李然，你来说一说，为什么金融商务城这个项目进展又吃换下来，具体到那几个部分，是因为资金不足，还是人力不够，又或者是技术性问题，我去一趟工地，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堵着我这个市委书记问再圈地拆房的问题，你来一点一点地说给我听。”细心聆听各部门的工作汇报，林凡飞速地在本子上写着，但是轮到建设局局长李然汇报时，林凡再难忍住自己的脾气。

“老李这次又撞枪口了，幸好这次我准备得够充分。”有人一脸庆幸。

“上次是他老李，这次还是他，建设局的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了。”有人在幸灾乐祸。

“这还能怪谁，咱这位书记可不是省油的灯，那心里跟个明镜儿似的，摊上这么一位书记，还真得小心应对，否则指不定哪天就到我们头上了。”有人摇了摇头，面带悲苦之色。

“这个…这个…”被林凡点名，李然面色尴尬地起身，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林凡深吸一口气，目光炯然地盯着李然，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是第二次了。”

“继续。”林凡沉声喊了一句，如果按照他以前的脾气，看到这些人迟钝的工作效率，林凡一早就把这些人换过来一遍，尸位素餐说的就是这些人，开着单位的配车，借工作聊天喝茶甚至出去，政府真是养了一批很好的吸血不见血的蚊虫。

等汇报完毕，林凡站起身来，环顾了一圈，沉声道：“现在看来我有必要再强调几句，第一，政府花钱养你们，人民选你们执政不是让你们整天无所事事，尽做那些形象工程，而是让你们切切实实地为他们谋福祉，第二，我向来信奉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坐在这个位置，就给我好好地谨守本分，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对得起你们每个月拿的那些工资，享受的那些福利，好了，我说完了，现在散会。”

走出会议室，孙正阳和林凡并肩下楼，他苦笑着劝道：“书记，你今天这话说得有些重了，老李也是很无奈，这一届的建设局工作不是那么好把握的，能做到现在这一步，老李还是花了很多心思进去，你也要理解一下他们嘛。”

“老孙，你还是不明白，我敲的是个人，但是希望其他人引以为鉴，毕竟德市不是我一个人能支起来的，下面的人心散了，我再有能耐也没用，上面还悬着一把剑，如果不提早敲打他们一下，指不定哪天就把这片天给捅破了，难啊。”林凡摇了摇头，他能理解孙正阳的用心良苦，但是后者并不能理解他，这就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位置不一样，眼界自然也不一样。

林凡自顾自地走出电梯，独留孙正阳一个人在里面发呆，思索良久，孙正阳才面色一变，他隐隐把握住了林凡的话外之音。

趁中午吃饭的时间，徐辉找上了林凡。

“书记，我过来蹭一顿饭，你不介意吧。”徐辉笑哈哈地走了过来，看着林凡面前的几碟小炒，赞道，“还是书记的小灶够份量，一看就是厨师老李的私房菜。”

“就你这面皮，我赶你，你都不会走的，我说徐辉，我不是让你把付晓璇接过来了吗，这中午她应该给你送饭的。”林凡笑了笑，这不是第一次被蹭饭，林凡早习以为常了。

“晓璇不舍得从成华市辞职，我们才结婚，我那点积蓄早花完了，今年三月份付的房子首付，还是双方父母给的，我那点工资刚好够月供，没办法。”说到这里，徐辉苦笑了一下，他和几年前的林凡一样清贫，堂堂一个厅级干部，连房子都买不起。

“慢慢来，我结婚比你早，也才刚刚买房，其实政府给你们配的大院居家环境也不错，至少便宜，哪像我，一个月房租就三千多，余下的刚刚管饱，每年都没多少钱给双方父母，要怪啊就怪这房价，真是苦了一代人啊。”林凡也跟着叹息不已，他运气尚好，身边的几女来历不凡，即使是叶茂，那也是龙凡集团的股东之一，她每一个月的工资都抵得上林凡一年的总收入，人比人真是气死个人了。

“希望如此吧，对了，你让我查的那些东西有眉目了，不得不说这些人胆比天高，这手段堪称是逆天，要不是我一早就认定这些人有问题，恐怕我还真难入手。”徐辉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中满是震惊，他很少会如此失态，除非遇到那种会惊天的事。

“先吃饭，一会儿回去说。”林凡目光一凝，他不准备在省纪委动手之前去惊动那些人，但这不妨碍他搜罗证据，一旦省纪委动手，他准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一批人，震慑一批人，如果条件允许，他不介意让德市换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