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这一点是我首先提出来的，当初我主要基于部分省外资本临时撤资造成项目延期等情况考虑，这才向省委、市委提交有关。”姚明生的刁难早在林凡的意料之中，这人原本在德市就与自己有过节，他在德市经营十年之久，到头来却为自己做了嫁衣裳。

“所以，与其让省外资本介入政府项目，我个人更倾向于培植本土企业。”有些话必须得说透，否则后患无穷，所以对于姚明生刁难的态度，林凡不气反笑，他说道，“扶持中小微型企业发展是中央、国务院明文支持的，我也不希望这仅仅是一通官话，姚副书记，关于德市市委市政府向银行担保贷款支持中小微企业参与政府项目这件事，省委省政府定下的基调是支持并做大，中央考察团也明确赞同这个计划。”

“林书记，话可不能这么说，毕竟中小微企业的实力在这放着，无论是从他们的能力还是实力出发，像是金融商务城这样投资过千亿的项目似乎他们都没有这个资格参与进来吧。”西川投资代表有些下不来台，毕竟这个话题是他跳起来的，一张圆脸登时通红一片，他急着解释道。

“关于这一点，我想诸位可以去参考一下高铁项目，在这个项目中，除了深海高铁投资集团和成华市工投集团，其他的项目方都是成华市的中小微企业，在这一点上，成华市市委市政府已经给我们做出了表率，而且他们也走出了一条相对成功的模式。”林凡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扫视着在座的人，西川投资那个中年代表目光有些闪躲，不敢直视，林凡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冷笑了一声，道，“扶植本土企业做大做强是市委市政府的责任，我说过，相比对外招商引资，我个人更倾向于强化本地中小微企业。”

林凡这段有明显针对性的话让其他人面面相觑，今天参会的除了省纪委、德市市委市政府代表，还有各投资方的代表，林凡这无疑是在给外来投资者当头棒喝，给人一种很明显的排外情绪。

“可能林书记的话不好理解，我来解释一下，林书记的意思是我们德市不仅欢迎外来投资者考察投资，同时也会强化我们本土企业，双方共同合作，将我们德市打造得更好，尤其是像西川投资这样的省属重点企业，我们德市市委市政府更是欢迎之至啊。”包小平笑呵呵地起身说道。

姚明生张了张嘴，但是看着一旁一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架势的王将臣，他到嘴边的话硬是憋了回去，他心中明白，这个时候和林凡对着干是不明智的，更关键的是，林凡是正厅级的市委书记，而他虽然同为正厅级的省纪委副书记，但前者是一方大员，而他上面还有王将臣这只老狐狸压着，二者不可同日而语。

经过刚才一番唇枪舌剑，随后的工作会就显得有些波澜不惊，部分企业代表提出一些琐碎的意见，林凡也没那个心情去细听，和王将臣提早就离开了。

“都说你林书记是我们西川省所有地级市一把手中最懂得享受生活的人，又是好茶，又是好烟的，我说林凡，你小子也太不够意思了，定秋在的时候，你每年倒也能支持一点茶叶给我，这定秋不在，你可就把我这个老家伙给忘身后去了啊。”

回到林凡的办公室，王将臣仔细打量着，办公室不大，粉刷得也很干净，墙壁上挂着几幅很常见的字画，还有一幅放大的德市地图，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着箭头，靠墙的位置是一排书架，整齐而干净，还有几本被摊开的书，看得出来，这里的书本经常被翻动，走到窗前，王将臣的目光被那盆雨竹所吸引，绿油油的竹叶很是招人喜欢，王将臣小心地拨弄着。

“这不，你王书记从白天忙到晚，我也没好意思来打扰你，就冲你这句话，改天我上成华市的时候，专门给你带一罐茶叶过来，不过我这里存货也不多，你可得多担待点。”林凡笑呵呵地说道。

两人只是一个劲地说些家长里短的话，不过正是如此，两人之间的关系倒是近了不少，年中的时候，林凡被中纪委盯上，省纪委迫于压力介入此事，那时候林凡差一点和王将臣闹翻，不过现在两人之间的那层隔阂倒是消散了不少。

“我也不给你绕弯子了，这次你们德市某些人的野心倒是不小，省委很恼火，李书记也两次在常委会上提到了金融商务城这个项目，省纪委可能在年后就会对这个项目相关人员展开彻查，动静不会太小。”看着气氛活络得差不多了，王将臣直奔主题，不过心里却暗暗腹议：这林凡不愧是一只小狐狸，两人要再这么聊下去，恐怕就该上饭桌吃晚饭了。

林凡沉默了一阵，看着眼前浮浮沉沉的茶叶很出神，良久，他开口道：“在这件事上我一定配合王书记的工作，我这人是认理不认亲，金融商务城这个项目省委很重视，市委也很重视，谁都不想出岔子。”

看着王将臣略显沉吟的表情，林凡补充了一句：“我也希望省纪委能尊重市委工作，千万不要再出现在常委会上带人的事。”

王将臣心中苦笑不已，这林凡果然是天生不肯吃亏的人，他原本以为上次误抓的事情已经过去，谁知道刚入正题就被他抓住了话柄。

“这个你放心，省纪委也有自己的工作流程，这次省委李书记亲自点名让我负责这件事，我也是刚刚才理出一些头绪，德市的局势是越来越堪忧，李书记确实是很看重你，不过他对你放任常委工作不管这种行为还是多少有些不满，你自己心里也要有数，有些东西能碰则碰，不能碰的就早早放弃。”撇开上次的事不谈，他对林凡有着相当深刻的印象，当初李定秋曾多次向他引荐过林凡，无论是基于哪种关系，他都认为自己有这个必要提醒一下林凡。

“我看得出来，无论是省委还是上面，有人确实是在针对你，如果我所料不差，这次省纪委最终查出来的结果可能会跟你有很大关系，在这一点上，你要早做打算。”王将臣最后一句话直到现在还停留在林凡的脑海中。

从怀中摸出一支烟，林凡慢腾腾地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任由烟圈在他眼前缭绕着，在官场上磨合了这么久，他如何不知道是谁在针对他，不过很多事他也无能为力，就拿金融商务城这个项目来说，他也是分身乏术，潘越毕竟是正牌市长，而这个项目是今年德市的重点项目之一，在林凡心目中仅次于高铁项目，如果不由潘越来负责，很容易引起其他老牌常委的不满。

而潘越的某些小动作也落在林凡眼中，近段时间，这个人以考察名义频频出现在成华市，至于见了什么人，林凡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潘越身后并没有多强势的靠山，唯一一个对他有用的姚明生也被林凡给挤走了，当刘志平向他抛出橄榄枝的时候，作为一个有野心急上位的人来说，潘越没有任何拒绝的借口。

“林凡，今天我表现还满意吧！”一阵茉莉花香水的味道飘过，何雯套着睡衣慵懒地靠着林凡坐下，亮晶晶的水眸眨呀眨地看着林凡，语气难得开始温柔起来。

“岂止是满意，你简直就是把我架在火堆上烤嘛！”林凡翻了翻白眼，柔情似水的何雯让林凡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摸了摸何雯光洁的额头，皱了皱眉，似是自言自语道，“没有发烧啊，怎么就变了个人呢。”

“贱人就是矫情，给脸不要脸，你真是活该单身一辈子。”何雯一把甩开林凡的手，火气冲天地瞪着林凡，语气不善地说道。

林凡摸了摸鼻子，哭笑不得，看起来自己似乎真的有犯贱的倾向。

“其他的事你就不用管了，道格拉斯国际集团是金融商务城的最大股东，只要让这个项目如期运作起来，相信无论是对公司还是对德市，或者是对我都有好处，一箭三雕还真是不容易，何总，这胜利的果实千万不要被人给采走了，被人挖墙脚的感觉真不是个滋味。”林凡笑眯眯地说道。

作为一个表里不如一的男人，林凡那一双目光早已被何雯吸引了过去，巍峨高耸的胸脯就像是人这一生中最美的风景，至少对于林凡来说是如此，何雯半躺在沙发上，修长的身型完美地展露在林凡面前，半透明的睡衣挡不住蠢蠢欲动的春光，乍泄的风景让林凡差点把持不住那可骚动的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