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西川省委在等，中纪委负责林凡一案的人也在等，林凡的事一天得不到定性，他们就得一直等下去。

在国内舆论界，近段时间吵得沸沸扬扬的无非是两件事，第一件自然是远成集团、龙凡集团两大世界五百强，国内前十强的两大集团同一天高调宣布退出国内市场，第二件事则是关于林凡，已经五天时间过去了，林凡依旧不知所踪，据省纪委称，林凡现被中纪委叫去谈话，五天时间的谈话，很多人都相信，省纪委这是在调戏广大社会群体的智商。

这天，西川省委常委会，李向阳组织召开。

“李书记、纪委王书记，我想有关于德市市委书记林凡的事是不是该有一个结论了额，毕竟林凡是正厅级的市委书记，这样一直拖延下去对社会影响不好。”王林依旧是省委常委、成华市市委书记、市人大常委会主任，有关他的任命还没有下来，林凡的事他再清楚不过，无论是中纪委、省委还是省纪委，这些人都采用了一个拖字诀。

“王书记，中纪委那边的人传来消息，他们还在取证中，让我们省委和省纪委耐心一点，配合他们的工作，另外，我个人觉得林凡不再适合担任德市市委书记，应该另觅贤能。”省纪委书记王将臣抬眼看了看王林，大嘴巴一裂，就是一通爆炸性的言论，他向来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所以得了个王大炮的名头。

“王书记这话就太过片面了，首先，有关于林凡贪污一事都是捕风捉影，这几天你们和各大银行都对接过，有查到林凡他哪一笔财政支出超过一万的？另外，林凡堂堂一个市委书记，无车无房，到现在还在租房住，他有半点经济问题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样一个好干部硬生生被套上一个贪污的名头，有些人是不是该觉得亏心了。”王林他如何不惊怒，林凡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如果说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可能贪污，那林凡绝对是一个另类。

“表面清廉，暗地里是什么样，谁知道，从林凡任木棉县委副书记开始，他经手的项目资产高达万亿，德市在之前就出了张子扬贪污一案，依我看，德市就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省委政法委书记刘玉顺冷笑了一声。

刘玉顺这话一出口，顿时得罪了三个以上的常委，李向阳冷冷地盯了刘玉顺一眼，第一次开口道：“刘书记，说话要过过脑子，什么叫德市是藏污纳垢的地方，我在德市任过市委书记，叶部长在德市任过宣传部部长，安南省委书记何书林也任过德市市委副书记，现在的中宣部部长白岩宏白部长也任过德市市委书记。”

“王书记，你也知道林凡与远成集团、龙凡集团来往密切，尤其是在高新区的时候，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区新闻中心主任，就敢贪污三十多个亿，他不是巨贪是什么？”常务副省长马伯伦哼了一声，说道。

“马副省长，还有诸位常委，麻烦你们用脑子想一想，三十个亿，林凡他一个区新闻中心主任有什么能耐接触得到这三十个亿，既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空口说白话谁不会。再看看中纪委走的是什么程序，既不通知省委，也不知会省纪委，直接就去德市拿人，堂堂一个正厅级的市委书记，难道就这么不值钱？”王林双眼冒火，这些人越说越离谱，真个往林凡身上泼着脏水，他气得差点就掀桌子了。

“中纪委的程序是走得有些不妥，我建议中纪委公开调查进展情况，接受监督，毕竟是德市市委书记，真个要说出去，我们西川省也是颜面无光，我在想，现在中纪委都可以直接越过西川省拿下正厅级的干部，是不是以后他们可以直接拿下副部级、甚至是正部级的干部，权力运行还是要公开透明的好。”接替李定秋任省委组织部部长的杨阜慢条斯理地说道。

“叶部长，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如果没有，就按照杨阜的意思去办。”李向阳沉吟良久，把目光投向叶德明，这位和林凡走得最近，而且现在已经是翁婿关系的宣传部部长。

“我想说的话，王林已经说过了，我还是要补充一句，我相信林凡，他的原则性和责任心很强，我希望中纪委、省委、省纪委能公平对待这件事，公道自在人心，诸位如果有时间的话，不妨去德市走走，去木棉县、青川县，看看当地老百姓是怎么评价林凡的。”根据回避原则，叶德明原本不该参与林凡的讨论，但是他还是参加了。

“等会儿，我先接个电话，是中纪委的同志打来的。”李向阳正要宣布决议，王将臣打断了他，接起了放在桌面上不停震动的手机。

“我是王将臣，什么，有新线索，嗯，好，我马上过来。”王将臣飞速挂断电话，他看了看在座的人，眉宇间略过一丝喜色，“各位，有关于林凡一案，已经有新的进展，就在刚才，中纪委找到了案件的一个关键人证，相信这起案件很快就能落实了。”

李向阳面色不变，他淡淡地说了一句：“王书记，你把省委的意思传达给中纪委的同志，希望中纪委能给林凡一个交代，否则，我将亲自打电话给中纪委的李书记，问他，是不是中纪委现在就可以把我这个省委书记直接带走。”

这下脸色瞬变的是王将臣了，他尴尬一笑，说道：“我一定将李书记的意思传达过去。”

李向阳已经很不满了，中纪委带走林凡，他在此之前没有收到任何风声，仿佛就在一瞬间中纪委就完成了对林凡的调查，他直接感觉到自己这个代省委书记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王将臣口中的关键证人不是别人，正是何雯，这个女人一身清凉的夏装出现在中纪委临时办公室里，中纪委一位姓张的主任在亲自接待她，何雯的来头不小，她既是现任安南省委书记何书林的女儿，同时，她也是道格拉斯国际集团的执行董事、道格拉斯亚洲区总裁。

“何总，让你久等了。”王将臣匆匆赶来，何雯的指证对林凡一案太过重要，如果指证一旦成立，那么林凡的仕途就到此一结了，这由不得王将臣不得不重视。

“王书记日理万机，我哪能和你比，说吧，你们千里迢迢地把我叫过来，到底是什么事？我再怎么不济，那也是分分钟百万上下。”何雯翘着二郎腿，嘴角溢出一抹轻笑。

王将臣一愣，他和中纪委那位姓张的主任面面相觑，情况似乎和他们想象的不一样。

王将臣到底是纪委出身，心理素质远高于一般人，不到一秒钟他就回过神来，他面色沉稳地说道：“何总，这次请你过来是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据我所知，六年前，你在康鹏建设集团任副总的时候，曾经涉嫌一宗三十亿的财产纠纷，是不是？”

何雯嘴角上翘，她顿时做回忆状，半晌，她点了点头，笑道：“是有这回事，当年我是曾牵涉到一宗国际诈骗案，当然，我是受害者，说起来，到现在商务部都还没能给我一个答案。”

“据我们掌握到的信息，当年你只是康鹏建设集团的一位副总，那起项目投资五十多亿，项目资金都经由你手，但是事后该项目照常运转，既然你碰到该起诈骗案，那么该项目的资金你又是从何而来？”在纪委工作数十年的王将臣很擅长循循善诱，他有意挖坑给何雯跳。

“找人借的。”何雯笑看着王将臣两人。

“找谁借的？是不是林凡。”张姓主任急急地问道。

王将臣暗叫一声要遭，果不其然，何雯抿了抿嘴春，像是月牙一般的眉毛跳动着笑意：“不好意思，这属于商业机密，涉及面有些广，请恕我无法透露给你们。”

“何雯，我希望你能正面回答，你要明白，这里是中纪委。”张姓主任面带怒容，何雯的话没有提到重点，他有些急眼了。

王将臣暗暗叫苦，这次中纪委的人向来是养尊处优惯了，他们已经把西川省委得罪了，如果再把何雯给得罪了，估计林凡一案就要继续拖下去，到时候倒霉的就将是他王将臣了。

“中纪委很了不起吗？”何雯挑了挑眉毛，她冷笑了一声，“我不是法学专业毕业，但我也知道宪法里有一条，人人平等，不要拿中纪委的帽子来压我，我何雯不吃这一套。”

“你……”张姓主任气得鼻子都歪了，他直接就拍桌子。

“张主任，你先消消气，还是我来问吧。”王将臣眼看局面越来越难控制，他赶紧劝解着张姓主任，“何总，请你一次也不容易，我知道你的时间宝贵，所以希望你能好好地配合我们的工作，这样对双方来说都是好事。”

“这才像人话，不过王书记，我可以坦言告诉你，林凡跟我没有任何经济瓜葛，至于那三十个亿，是当年我自己找上当时的远成集团董事长冯远成，他个人支持我的，不要问我原因，我只能告诉你，他看重我的商业才能，关于那三十个亿的消息，我猜是国际投资顾问集团的刘志平董事长透露给你们的吧，你们还是歇一会儿，现在刘志平正被远成集团和龙凡集团起诉，国内不受理，现在已经告上国际法庭。”何雯摇了摇头，笑着道，“你们啊，消息太落后了。”

现在焦头烂额的不只是林凡，还有很多人。（未完待续）